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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红了。
他浑然不觉,只专注地向我手心那里吹气 ,一次又一次,只吹得人心痒痒的,浑身上下都舒坦起来。
就在这份舒坦之中,他手中的棉签轻轻地落在我手心之上,只一点点的痛,却迅速地被身上还荡漾着的舒服掩盖过去。
“是这里吗”
他一边继续轻轻点着酒精,一边慢慢以那里为中心向四周轻轻晕开。
“是”
我的声音估计只有自己才听得清。
他不说话,只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在伤口附近轻轻按了,又取过另一只备好的棉签再消了一次毒,才拿过云南白药,按着手把的位置小心地抖落了一些粉末上去。
“苏湛,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在看着他像包艺术品那样包好我那条伤口的时候,突然开了腔。
他原本还轻轻握着我的手,听到这话,手一颤,已然松开。
他茫然地退了两步,腿被身后的椅子抵了下,他摸索着坐下。
“可是,你因为我受伤了。”
他垂了头,绞起自己的双手。
“我可以自己处理好。我父母去世后,这些事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
我想告诉他,我不仅能照顾好自己,也有能力照顾好他。
可是我说不出口,我只能拐着弯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却根本没想到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却听出了些其他的含义。
“这么些年,你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他低哑着重复我刚刚的话,苍白的脸越发萧索下去,“女孩子,应该像花一样,被人好好呵护照顾着的”
“就像你刚刚那样”
我盯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
“可是,苏湛,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就请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放不下。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放下吗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离你远点吗我也这样希望着。可是,你每每在我快要下定决心的时候给我这么来一下,把我的心吊起来了,又远远地把我推开,如此反复,我不仅放不下,还越来越,越来越”
就是脸皮再厚,那三个字在嘴里重复了两遍,却不论怎样也接不下去。
而苏湛,似乎对我刚刚所说的话充耳不闻,只把头扭得更远,低喃的自语让我分辨了好久才明白。
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照说我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法再继续了。
可那天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许是头一天晚上被丛锐讲的那个故事刺激到了,那心中脑中似乎只剩了一根筋:不论怎样,再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苦苦地撑着了。
于是,再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
我说:“你有什么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觉得我脸皮厚也好,贱也好,无论什么都好,甚至,甚至,你就把我当晓宁都可以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像她你就把我当他留在你身边吧,我要代替她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真是亲眼看到人的青筋暴跳。
在我说出这么一段惊世骇俗的话之后,我亲眼看到苏湛额上的青筋凸出来,又凹下去,凸出来又凹下去,他用手狠狠地按着那儿,想打断我,可是剧烈的咳嗽突如其来,他没有机会。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知道我这样是有些自私的,我不应该让他这么痛苦的。
可是,过了今天,过了这一刻,也许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和机会说出这些话,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别说了”
夹杂在咳嗽之中的破碎声音终于出口。
苏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比死人还要苍白。
“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你走走啊”
最后两个字似已用尽浑身的气力,连手指尖都如风中的落叶,颤抖得厉害。
我的泪夺眶而出。
抓起自己的包,逃也似地冲出了那间房间。
上电梯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一声低吼。
短促而嘶哑,如同濒死的野兽垂死的呼号。
我用手指紧紧地堵住耳朵,将那呼号死死地排除在神经之外。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天。
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决定去找苏湛,去跟他说那些话,对我来说,原本就是去赴一场赌局。
赌资是我全部的骄傲尊严和对爱情的梦想。
现在,我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更糟糕的是,这一输,恐怕连再呆在他身边的机会,也失去了。
我还能做什么
街上的路灯全亮起来的时候,我拎着无数包吃的东西往职工公寓走。
饱餐一顿,然后,收拾行李,回加拿大。
这是我经过一个下午的思考后为自己找到的出路。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我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走回到公寓门口,鞋跟却在门前的地上拐了一下,我伸手想扶住一边的草木让自己的身体稳定下来,却忘记了手上拎着的东西。
“哗啦啦”
包里的东西滚落出来。
我连忙去拾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先我落在了滚得最远的那个拉罐上。
顺着那只手向上,我看到了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谁来了
第 68 章
有些熟悉的一张脸,似在哪里见过。
我疑惑地盯着他,他却笑了。
“叶心,叶小姐,是吧”
“你是”
“叶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不是才见过面,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他一直笑着,目光中的冷冽却从来不曾随着那份笑消散,而且越笑,那里反而越冷。
这份笑让我忽然想起他是谁。
“你是龙经天”
“还是那么聪”
我已经听不清他后面的话了,因为我的鼻腔里突然闻到一股异味,眼前一黑,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一间阴暗的大房子里。
我的手脚都被捆起来了,嘴里也塞着一团东西。
我努力睁大眼睛观察,才发现自己被横扔在这间房间的角落里。
房间空间很高,没有窗户,以前应该做过仓库一类的地方。
整个房间除了天花板上一盏能发出些微昏黄光的灯之外,别无一物。
“醒了,叶小姐”
我还在打量着室内的时候,龙经天的脸已经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把身体向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