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54(1 / 2)
李鸿章拿到电文后没说什么,只让随他来到新疆的长子李经方过继的,亲自上勒善家中邀请勒善前往省政府一行。
勒善刚过了五十岁生日不久。虽然是旗人,但因为当年的经历,谁也不敢得罪他。谁敢说勒善跟王国胜,乃至跟北京就没啥联系的所以他日子过的倒很自在。
可日子过的舒服自在的勒善,内心里却不痛快和发愁的很。
他看不到家族的前程
再大的人情能够支撑家门多久一代、两代
家族先天上受到限制,没人能出人头地,这就太危险了。
勒善的家境很好。家产田业并没被进疆的秦军给没收了。现在家族又迫不得已的向着商业和棉花种植上发展,但以勒善的眼光和观念,自然是认为家里再富有,产业再大,官场上没人照应,那也是一场空。
“谢皇上给我等一个机会。吾辈必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从李鸿章手里拿到原本电文以后,勒善啪唧一下跪在地上,对着东面磕了三个响头。他或许是有些故作,但内心里绝对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旗人,至少是新疆的旗人,解放了只要打好这一战,新朝的官场就位他们这些旧朝的老人裂开了一条缝隙。
勒善三年时间的担惊受怕,三年时间的重重忧虑,瞬间全部消散。站起身时,满脸泪水都是情不自禁。
“李阁老也请放心。我辈就是全部战死沙场,也绝不会有一个临阵脱逃的。”勒善精神抖索,状态比来时都要好的多。
李鸿章很理解勒善这个时候的状态,把手往旁边的座椅哪儿一引。“来,咱们坐下说话。”
“你部暂编为立师,由你任师长。新疆军区会派出一批军旗骨干,但主要的军官还是要你们自己人中来发掘。”李鸿章这话说的就很透明了。要从旗人、战俘当中选出相当一部分的军官。勒善可也有不少旧部,是用自己的旧部呢,还是用第八建设兵团中的人呢,这就是勒善自身的问题了。“朝廷给你的时间不多。你要在一个月内,整编出四个营的兵力。十月份时,必须开往前线。”
“我丑话先给你说在前头。部队不能乱,如果乱了,老夫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同样。对俄的战事会很残酷,你们的伤亡,会很大。招兵的时候给人都说清楚了。不愿意的,千万不要招来。到时候有个好歹,吃亏的是你。不要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种人就让他死在建设兵团”
两人细说了小一个小时,勒善感恩戴德的走了。李鸿章在勒善退去后,突然间笑了。这个勒善,真的老古董了。言辞里竟然隐隐透出拜在自己门下的意思。
李鸿章在新秦已经待了三四年,新秦的规矩已经取代了那前清时候的旧印痕,猛然遇到勒善这么个老旧的人,内心一时间真感慨良多,好笑又笑不出来。但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过不多久勒善就会学会新规矩地。他就会知道刚才自己隐隐拒绝的话,并不是什么避讳,而是自己真帮不上他什么。
军政分离。内阁中的国防部职责比起大权在握的总参、总后勤来差的太多了。
前清时候,地方提督、总兵拜在中枢大佬的门下,以门徒学生,甚至是走狗自居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看看现在整个国务院,只有担任首辅的范德榜能够对军队内部产生一点影响,但范德榜的弟弟范德彪,背着少将衔可是好几年不动弹了。自从京畿警备军区被调去了上海警备区任副司令,他在军队里的前途就到顶了。
也只有皇帝的亲戚,霍广成、霍广正兄弟,能够分别在军政两块阵地上都发展的如火如荼,尤其是霍广正,担任工商部一把手以来,一手主持了多少家国资企业的设备采买和建设
但就是如此,霍广成也从京畿警备军区司令的位置上被调任,被调去了西南军区任副司令,兼新建的一个山地步兵师的师长。
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李鸿章才不会在这一块上栽跟头呢。
而离开了省政府,上了外面一辆马车后的勒善,很快也收起了满脸的感激。他对李鸿章的拒绝是有担忧的。但想起那道圣谕的内容,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眉宇间积累的郁气也完全散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勒善此刻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要是有阵风吹来,他都能飞上天去。精神的力量太巨大了
虽然圣谕只为旗人推开了官场,尤其是军队里的一道小缝。但从军卫国,无疑是最能洗刷自己等辈身上前朝痕迹的路径。并且令勒善尤为感激的是,刘暹竟许诺了一个整编旅的旅长之位。那徐东山现今也不过是如此
“接下来就要看旗人争不争气了”
勒善靠在马车后壁上,脑子里已经将李鸿章的拒绝忘在了脑后,活络的盘算起四个营的建制能够安插多少军官,要怎么分才能在兼顾自己人的同时,也让建设兵团的那些人激情迸发。
当然,这还要看新疆军区能够为自己送来多少军事骨干了。
一时间勒善脑子里百千个念头闪动,带着他翘起的嘴角。
第五百八十六章第八建设兵团的旗人们
拱宸城正西四十里的地方,和尔郭斯河畔。一场俄国骑兵与中国步兵的遭遇战正在进行着。
两边的人数都不多。俄军有二三百骑,中队则是一个满编的中队。
狂放的俄国骑兵从左右山岭上冒出,然后高喊着乌拉,对着小道上的中国步兵就席卷而去。
后者立刻依靠队列中的三辆马车组织防御阵势。两挺重机枪,两门六零迫击炮,向着呼啸而来的俄国骑兵疯狂的喷射着怒火。
枪声响起,手榴弹炸响。人的惨叫和马的哀鸣,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回荡在天空
这不是仅有的只一战,这样的战斗之前有很多,之后一样会有很多。
秦军在血泪中学会了变革,部队出行带着马车,马车上安放着重机枪和迫击炮,安放着一箱箱的弹药。
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的俄军骑兵分外猖狂,他们依靠着自己强大的机动性,在中方前线和后方之间广大的空地上来回驰骋。如果不是大批的牧民已经被迁移到宁远城以东地区,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遇难遭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