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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地,抬起她的脸,沈安晴咬着嘴唇,两道清浅的泪痕划过脸庞。
齐远震惊地望着她。
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沈安晴迅速扭过脸去。
“你哭了”
“眼疼。”
齐远看着她,苦涩的滋味在心里翻转。
沈安晴,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这么坚强,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你来依赖我。
齐远不再问,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又重新为她盖好薄毯,幽幽地说:“睡吧,别咬着嘴唇,会疼。”
沈安晴不愿被人发现的眼泪,无声地流得更加汹涌。
她很少流泪,在很早以前,她似乎就已经把自己一生的眼泪全部哭完了。
可是今天,当她一听到齐远的声音的时候,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
到底是因为齐远还是因为那个声音她已经开始分不清楚了。
齐远,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给我我最想要的关怀
我不是你眼里的天使,而是浸染着暗黑的恶魔。
两人到家,沈安晴洗完澡后进了房间。
齐远的心情因为沈安晴的眼泪变得沉闷,坐在沙发上出神。
沈安晴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安眠药,吞了两颗。
然后躺到床上睡觉。
她告诉自己睡着了,明天早上起来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即使开着灯,沈安晴的双眼依旧无法合上。
她仍然能清晰地感觉那只大手掐在自己脖子上窒息的错觉。
沈安晴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四周发白的墙壁,望着头顶的吊灯,突然感到陌生和害怕。
她又吃了一片安眠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安眠药的药效开始起作用,沈安晴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呓语不断。
乱七八糟的场景支离破碎地转换,她置身在自己的梦境中,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梦里,没有人能看见她,听到她。她却能看到一切,听到一切。
清河县城稍显老旧的产房里刚刚接生出来一个男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准备出去。
忽然一个护士尖声喊道:“这个产妇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所有人闻言又慌乱地跑回到产床前,产妇刚才已经耗尽了大部分的力气,使不上劲。
大夫和护士们只能一边和她说话一边鼓励她。
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憋得时间太久,出来的时候满脸红紫,大夫拍了好几下屁股都没有听见她的哭声。
正着急呢,旁边的男婴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或许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差点被大夫们放弃的女婴听到哥哥的啼哭也跟着哭出了声音。
沈安晴看着自己出生的场景泪流满面。
妈妈曾经给他们讲过那一场乌龙般的生产。
因为妈妈太瘦,光看肚子没有人能看出她怀的是双胞胎。
而且那时候的小县城,怀孕做b超的,只有特别有钱的人去大城市做。
沈安晴记得直到他们上了小学,妈妈才知道什么是b超。
每次沈安晴调皮,欺负哥哥的时候,妈妈都会笑说,让她别欺负哥哥,因为哥哥是她的福星。
沈安晴当时听了不以为然。
如今经历了沉痛的代价和悔恨的她,竟然在梦里看到了他们落地人间,初始的那一幕。
沈安晴盯着男婴皱皱的,丑丑的,可是在她心里却是最最好看的面容。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想摸一摸他的脸颊。
产房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她站在一棵白锦无纹,落英纷飞,柳絮风轻的梨花树下。
“你们慢点跑,别摔跤啦。”
沈安晴听到年轻少妇宠溺的声音,循声望去,她看见两个相互追赶约莫三四岁的小孩。
接着沈安晴又听到树上有人在说话,“喂,沈安骏,听说你这次考试又是第一名爸爸奖给你的东西你必须分我一份。”女孩儿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稚嫩中带着爽朗。
沈安晴知道她在跟谁用这种骄傲,理所应当的语气说话。
她看向树下一个熟悉的位置。
有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正坐在树下看书,他有着一张和沈安晴完全不同的脸。
不仅五官不相似,而且沈安晴的脸上张扬着朝气和活力,他的脸上却沉淀着斯文与淡然。
阳光斑驳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落在他英俊的脸上,宁静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才是那尘世中不染纤尘,最神圣最纯洁的歌斐花。
“沈安骏”沈安晴捂住嘴,怕惊扰了那个安静的少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的天堂。
沈安晴想悄悄的走过去,她什么也不干,只想离他近点,离这个让她哪怕用九条生命去换都值得的人再近点。
只想在空气中描摹他的轮廓,只想为他拭去头上那朵未被察觉的雪花。
正在看书的沈安骏仿佛察觉了什么,微笑着向沈安晴的方向看过来。
沈安晴听见巨大刺耳的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她难受地捂住耳朵。
沈安晴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
拼劲全身的力气朝马路中间冲过去,当她比货车就要先接近沈安骏的身体时,心中狂喜不已。
可是下一秒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从沈安骏的身体里穿过去,摔倒在有着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的女孩儿旁边。
女孩的脸色煞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瞪大着惊恐的双眼,静止不动的表情就像停放在太平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