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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仅仅个位数而已,“不肯接”的则数倍于已接的。
这些名刺,当然大多堆放在安邑是勋才没可能拿车装着那么多沉重的废物到处搬家呢但其人名姓、履历。则都抄录下来。汇编成册。并且就带在身边。“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啊”其实放到公元二世纪依然如此,故此才要厚其储备。
必须承认,是勋接下的这些名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他固然更乐意扶持寒门,但问题寒门当下还属于“扶不起来的阿斗”,因为资源远不如世家,故此其子弟有学有才者,无论绝对数量还是相对数量。也皆逊色于世家,就目前而言,这一态势尚未因为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普及而有太大改变。举例而言,若有人上门投刺,是勋瞧着名字不认识可见史书上并无记载此人多少事迹,而现实当中也无远名亦无熟识之人为荐,基本上就直接打回票啦。然而若此人出身世家,是勋即便本着接触进而拉拢其家族的念想,也是必须要见上一面的呀。
那些怀才不遇的寒门子弟,你起码也得混一场大课。并且得机会提几个有点儿深度的问题,才可能受到是勋接见哪堂堂经学大家、魏国重臣是宏辅。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得着的
所以说,是勋囊中备选的人物,那真是满坑满谷,根本不怕无人可用。倘若曹操求州郡之守,甚而朝廷重臣,是勋还真掏不出几个来,在这方面,他比荀氏叔侄要差得难以道里计我都已经把鲁子敬和诸葛兄弟推荐上去了啦,类似人物,你还想要多少以为大白菜哪,可以论堆儿撮可若只是普通尚书台、兰台的小吏,四百石、六百石的职司,那还真是一抓一大把。
身在士林,如同执钩而坐鱼塘,潜龙不易觅得,普通鲤鱼、鲢鱼,还是不难钓的。
当下便即发动门客,同时书信四散,很快便把尚书台的人员给补齐了,就连兰台也多塞了七名令史进去。这些人物并无定国安邦之才,但普通文书工作皆能胜任,于此足矣。而对这些人来说,若有才能、门路能够通过科举考试,得授魏职,早就跑安邑去啦,还在家中闲居的,除少数志向太过高远者,大多也没什么做好官的念想,如今得以在是宏辅麾下为仕,亦意外之喜也,岂有不从之理
只是当是勋把新人们领入内廷,韩暨等人一见,先就惊了,韩公至背着人恭敬请问,令君您这是打算要做啥
终究咱们的职权就这么大,工作就这么多,你找那么多人来吃闲饭吗
是勋微微而笑:“国家俸禄,岂白食耶”我当然有事儿给他们干,今天来尚书台不过跟大家照个面,认认同僚而已,然后就同奔兰台,跟我整理书籍去随即拍拍韩暨的肩膀:“公至,尚书之事,吾一以委卿。”
于是上奏,请命韩暨为尚书仆射,负责台中庶务,是勋本人则比当初的华子鱼还要大撒把,直接领着大票小吏就奔了新扩建的兰台。把事情跟孙炎一说,孙叔然大喜,朝是勋连番作揖,说:“宏辅真国之栋梁也。今政归安邑,许都何事之有唯重理典籍,是千秋之功也。”
来来来,我这就安排他们去整理典籍,你稍微等一会儿,等会儿咱们弟兄俩好好聊聊经义吧。
谁想是勋朝孙炎一摊手:“勋无学,不敢与兄言也。”
孙炎一皱眉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为郗鸿豫打抱不平来的么“宏辅若无学,何得注经岂注之所言,竟呓语乎”你跟经义上多有怪解,我正想跟你好好探讨一番,结果你无故推托难道你注的那些,都承认是在胡说八道啦
是勋正色道:“弟近年倥偬国事,偶有所思,皆以注经,所见既浅,又散碎也。何如孙兄,万卷在侧,兆书环绕,所读既广,所思必深勋安敢论是故乃赴兰台求学耳。”你这两年呆在兰台,尽读书了,我怎么敢跟你讨论经义你也容我先好好读上几个月的书,咱们再切磋不迟啊。
孙炎“嘻嘻”一笑:“宏辅实好学者也。”不必过于谦逊,咱们一起读书,共同进步就是。
是勋敷衍过了孙炎。便即安排小吏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图书。并且特意关照说:“若本朝之前。论尧舜及三代之事者,不论真伪、古今、散整,皆取来我看。”我要从中寻找劝说刘协的论据出来。
读书的日子过得很快,匆匆便已岁末,随即迎来了建安十六年的元旦。同时也有消息传至许都,说曹昂已然交卸了三州都督的临时职务,并且完成了对旧荆州地区的巡视,年前返回的安邑。曹操与儿子见面恳谈。并且征询重臣们的意见,最终决定册立魏王世子,乃由杨德祖拟稿,上奏恳请天子允准。
曹操跟曹昂究竟谈了些什么,就连校事都未能探知端底可见那是多么私密的会谈了。但他与重臣们的某些对话,倒通过校事系统传到了是勋耳中。据说曹操曾经询问贾诩,然而贾文和缄口不言,曹操就问啦:“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贾诩说:“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曹操问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贾诩终于图穷匕见“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
是勋闻讯。不禁大笑:“文和固狡狯也。”合着你还是来这一套啊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在曹丕和曹植之间举棋不定。乃问贾诩,结果贾文和的回答是一样一样的。就表面上看起来,贾诩把自身的位置摆得很正,所言也符合儒家大义长幼有序,立长是绝对的政治正确,即便曹操最终还是放弃了曹昂这条时间线上或者曹丕原本历史上,得嗣者也不能因此而怨怼他贾诩啊。
可是你再细想一想,老贾明明可以跟曹操直说:“废长立幼,取乱之道,请主公从礼而行可也。”但他偏偏要兜个圈子,拿袁绍、刘表出来举例,以期给曹操留下更深的印象,由此可见,他个人的倾向性不是很明确了吗
只是在曹家重臣当中,贾文和终究既为后进,又是降人,排位比较靠后,光他这一句话,恐怕还没法使得曹操彻底打定主意。曹操更重视的,还是荀攸、钟繇等人的看法荀氏故相,钟氏新相,执掌尚书,搁后世那就是国务总理啦,确立继承人这种大事儿,怎可能不预先征求国务总理的意见
当然啦,立嗣既是国事,更是家事,曹操又是一位强势的君主,他若真的拿定了主意,哪怕废长立幼,只要不是废嫡立庶,原也不必在意臣子们的看法。由此亦可得见,曹操的内心还在犹豫、彷徨,跟曹昂父子密谈那一回,所得的结果必然并不尽如人意。
所以最终,还是睿智的荀公达帮忙曹操打消了心中的犹疑。当曹操询问荀攸的时候,荀攸也说:“臣乃有所思。”曹操心说你也不会也在想袁绍、刘表吧却不料荀攸回答道:“乃思昔高皇帝立嗣,孝惠皇帝何得不失其位耶”
汉高祖刘邦偏爱戚夫人所生的庶子刘如意,曾经起过废长立幼之心,要说那会儿儒家学说还并没有在政治生活中占据统治地位,传统的礼法对刘邦这类大老粗来说,也是随时都可以扔垃圾堆里去的废品,嫡长子刘盈的地位真是岌岌可危啦。可是最终刘盈还是顺利扛过了危机,在刘邦死后继任为大汉朝第二任天子孝惠皇帝,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