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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鲜卑校尉”而已,给了个虚头衔,却毫无实际援助就连互市问题都久议不决。
所以关靖就对是勋说,你要是再不关心此事,干儿子就要变成仇人了,拓拔部倘若就此覆灭,你先前的努力便化流水,拓拔部要是万一真的崛起,反而会憎恶朝廷,成为汉家之患到那时候,你这干爹又该如何自处所以安排吴质过去,给他们输送点儿甜头,即便曹德短期内没有什么特别举动,也可以暂时羁縻、笼络住他们。
是勋一听这话确实有理。其实要是直接以中原的物价换算财产,这些胡部未必就有多贫穷,只是他们缺乏农耕地区的很多特产物资罢了,若允许他们以牛马相易,即便压低一定价格收购,那他们也是赚的所谓“互市”,正因此而来。所以当下是勋也去求见曹操,希望他尽快确定下来对拓拔部互市的规矩,但是曹操直接把皮球踢给曹德了,曹德却复信说,互市可以搞,但不宜形成正式文件,以免朝中某些卫道士的攻讦你推荐那个吴质,现在就在搞地下贸易啊,就让他搞着去吧,我不去拦阻也便是了。
谁想到事隔数月,突然卢洪上门来告知,说吴质互市市出罪过来了,已经被校事官拿下,正在押往许都的途中
正如曹德所说,朝廷并无明令禁止与鲜卑人贸易,所以私下搞搞是不犯法的,本来无可入吴质之罪。然而盐、铁向来官卖,尤其不被允许输向胡部胡人最缺的就是盐、铁,故而中原王朝向来用这点来卡他们的喉咙,避免他们坐大吴质触犯了这条禁令,因此才遭逮捕。
是勋心说吴季重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把盐、铁输入胡部呢就算是魏他们实在需要,也可以想出比较隐秘的方法来,怎么就能被校事给逮个正着呢急忙开口询问卢洪:“可有确证”因为他知道这种特务机构听风就是雨,故意坑陷官员的事儿也多了去啦。
卢洪微微点头:“证据确凿,是故唯有司直才可救之也。”你跟曹操的关系不一般,身份地位摆在这儿,只有你才有能力救下吴质。
是勋垂下头去,眼珠略微一转,疑心大起,当即质问卢洪:“慈范亦欲救季重耶”卢洪说:“昔与季重俱从司直,故人也,自欲救之。”我当年被你借调去行县,那时候吴质也正好被你拉拢到麾下啊,我们同事过一段时间的,也算熟人,所以想要救他,才会来给你报信。
是勋追问道:“既如此,又何必捕之。”你身为校事头目,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或许你以熟人的身份警告他别再犯也成啊,先逮了他,再来求我解救,安有是理这里面不会有啥圈套吧
卢洪微微苦笑道:“为赵达所捕也,洪无可救之。”校事头子又不仅仅我一个,这案子是赵达在负责,所以我救不了他,得来求你。说完这话,卢慈范站起身来,鞠躬告辞,就待闪人。
是勋还想询问相关细节,卢洪却说,细节他也不清楚,案卷全都掌握在赵达手中,他事先跑来通报,是希望是勋好好谋划一下,到时候该循何种途径来拯救吴质具体案情,还是得等把人押到许都,你才能打听清楚。
卢洪去后,是勋背着双手,在院内连绕了好几个圈儿,才想把诸葛亮唤来商议,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匆匆就奔了偏院,去找关靖。见了面第一句话,是勋就问:“乃士起使吴季重输盐、铁与拓拔乎”
关靖直承不讳,完了问是勋,是从哪儿得着的消息呢是勋便将卢洪来访一事备悉道出。关靖听了这话,微微皱眉道:“吾知卢慈范与吴季重有旧,亦知其为主公故吏也,季重若有闪失,慈范必然来报,此意料中事耳。然书片纸只语即可,何以微服亲来”
是勋一琢磨,对啊,这帮特务最以孤臣自居,轻易不会跟朝臣打交道那便犯了人君之大忌啊即便卢洪是真想救吴质,想把这事儿通报给自己知道,那么随便写张纸条悄悄递过来也就是了,干嘛要冒险亲自上门来呢听卢洪的话,他跟赵达之间并不和睦,他就不怕被赵达侦知,在曹操面前告他一状
正在苦思卢洪的真实用意,关靖突然一拍巴掌:“吾知之矣,此乃故与赵达相隔也。”说着话凑近是勋,低声说道:“赵达跋扈,不识爪牙之与股肱之别,而卢洪独识,此人可用,主公乃可留意之。”
第二十二章、爪牙股肱
关于爪牙和股肱的区别,关靖前些天就跟是勋谈到过,他认为是勋本人也并没有真正摆正自己的位置。
所谓爪牙,只是普通的执行者而已,股肱之臣则是要发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的,故此爪牙必须低调,股肱则不可低调,事事逢迎上位者,只能自降身份。
是勋表示不服,说我自然是曹家的股肱之臣,并不是曹操说啥我就办啥的,关靖因而反问道:“既如此,主公又何虑之有”只要你是真正为了曹操的事业在努力,那么就不必要太在意曹操的看法,你所需要把握的是曹操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即便一时忤逆了曹操,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是勋撇嘴道你说得简单,岂不闻“伴君如伴虎”么
关靖说那也得看是什么君,以及处于何等形势之下。曹公虽然多疑,然亦睿智,谁是真心为他卖命,他瞧得非常清楚,又当乱世,他不会做出自断臂膀的蠢事来。比如我当年侍奉公孙将军,那也不是将军说东,必不言西啊,只要把握住了公孙将军的志向和脾气,自可随心行去而不逾矩。
是勋反问道:“岂不闻功高震主耶岂不见淮阴侯之亡耶”
关靖笑道:“韩信之死,非其功高,而在割据也。高皇帝灭异姓诸侯,誓同姓不王,所杀岂止淮阴周勃、灌婴、滕公,爪牙也,淮阴、留侯并萧相国,股肱也,闻诛淮阴。未闻诛留侯与萧相国也。”
是勋还是不服。说:“高皇帝既成帝业。淮阴伏诛,而留侯谦退、萧相国自污,亦几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