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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的身量颇高,瘦脸短须,刚把环首刀捡起来的那人身量略矮,肩膀却宽,下巴上生满了浓密的胡子。“二位,”是勋就躺在地上一抱拳,“我可以先把裤子系上么”
矮个子把环首刀在是勋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系上吧。你可老实点儿,要是敢跑,老子一刀切下你的脑袋”
“是是是,我老实,我非常老实,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是勋一边紧盯着那寒光闪烁的刀锋,一边缓缓爬起身来,提起裤子,把裤带牢牢系好。他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听这两人的口气,暂时是不会要自己命了,目下只好行一步是一步,最不济真把他们带去曹嵩的帐篷,然后再找机会开溜虽然很想保住曹老头儿的性命,但倘若拿来跟自己的性命比,还是自己的小命比较金贵一点儿啊。
他才刚把裤带系上,突然就听“噗”的一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了自己满脸。是勋惊得一闭眼:“难道那家伙真把老子脖子给砍了”可是又不觉得痛,等再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就见眼前光剩下了一具无头的身体,腔子里还在“噗噗”地往外冒血,又晃了两晃,这才颓然倒下。几乎同时,那个伤了手的瘦子嗓子眼儿里“咕噜”了几声,膝盖一软,腰肢一挫,也跪在了地上他的眼神又是惊骇又是空洞,眼见得出气多,入气少,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鬼门关上,但偏偏只是跪着,也不栽倒,也瞧不见身上有什么伤口。
是勋双手还停留在裤带上,两腿却不自禁地开始哆嗦。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了下来,他影影绰绰的,就瞧见那矮子倒下后,露出后面一个人影来,个儿不高,瞧模样就象个普通农民,尖嘴缩腮,满脸都是褶子,腮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衣衫褴褛,手上却挺着一口环首刀,刀刃上满是血迹。再瞧瞧那瘦子背后,似乎也有个人,但身形基本上都被遮挡住了,瞧不大出来模样难道是个孩子么
只见那“农民”提起手中的兵刃来,朝是勋一指:“你”话没说完,却突然转过头去瞧了那瘦子一眼,然后骤然大惊:“你、你怎么回事儿”
“扑通”一声,瘦子身后也有人摔倒在地。那“农民”赶紧扑上去抱住,连连摇动,然后又掉过头来,狠狠瞪了是勋一眼:“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瞧瞧”
是勋明白了,定是这“农民”跟他的同伴为自己解了围,然而你丫贵姓啊我不认识你啊师傅。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在此之前劳驾你先报个名好吗谁派你来的呀
可是看到那“农民”的眼神不不不,外貌虽然象农民,但那眼神却绝对不是农民的,那分明就是杀人犯的眼神嘛也对,他就刚杀了一个人,还是一刀下去,身首两断这路货色得罪不起啊,他叫自己过去瞧瞧,那自己就过去瞧瞧呗,瞧瞧又不会掉一块肉。
是勋一边在内心安慰自己,说对方既然救了自己的命,那大概也许可能是没有恶意吧,于是大着胆子迈步过去,就见那“农民”怀里抱着个人儿,小小的一团,果然是个孩子。再瞟眼那跪在地上的瘦子,只见他背后有个窟窿,“咕嘟嘟”地在往外冒血也幸亏是勋这两年吃得比较营养,“雀蒙眼”基本已经痊愈了,要不然光线这么黯淡,还真瞧不怎么清楚。
他再朝向那“农民”,小心翼翼地问:“二位,你们”“农民”横了他一眼,下巴朝自己怀里一努:“你不认得他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来救你”
一定要来救我那是谁啊是勋半蹲下身体,借着老天爷的最后一点点余光,仔细打量“农民”怀里那孩子一张精致的小脸,可惜满是泥土,嘴唇翘着,起了不少皮,头上包着一条头巾,这头巾的颜色
我靠难道这是是管巳
是勋这才慌了:“管、管氏女她、她受伤了伤在哪儿要紧不要紧”
“农民”轻轻叹了口气:“伤是没有伤,她是饿晕了我们三天来,光靠着嚼草根、喝生水熬过来的”
“赶紧的,赶紧的,”是勋“刷”地站起身来,“跟我走,我那儿有吃的。”
“农民”抱起了管巳路上才问清楚,他姓白,没有名字,家里行五,人称白老五跟在是勋的身后,一路就奔营区而来。到得营门口,一名琅邪兵匆忙过来询问:“是先生,您、您怎么了哪儿受的伤”
是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没有受伤,别人的血”绕过那兵,带着白老五,三两步就来到曹家大帐门口,朝里面高喊:“去疾,去疾”
曹德闻声而出,见他这般模样,也不禁满脸的惊愕,才待发问,是勋一口气解释道:“撞见两个刺客,幸亏这两位朋友救了某的性命这个饿晕了,劳驾煮点粥来给她喝吧。”
“粥有现成的,”曹德答道,“家父适才呼唤宵夜,刚煮得一缶肉粥。”是勋心说这刚吃完晚饭才多久啊,有一个小时没有你丫竟然又要宵夜,胖不死你这个老东西耳听曹德道:“先抱进帐里来,我去叫人端粥。”
是勋问:“令尊”曹德笑笑:“进我的帐幕即可。”
曹家大帐分隔成好几个区域,中央有“客厅”,周围有“寝室”一间是曹嵩的,一间是曹德的,一间是曹德才四岁的闺女,以及十四岁的儿子曹政的,还有两间是曹嵩妾侍的。当下曹德把是勋他们让进自己帐内帐中还立有屏风,曹德之妻听到声音,就先躲到屏风后面去了将管巳平放在席上。
时候不大,有侍女送了碗肉粥过来,白老五就双手扶起管巳的脑袋,是勋端着碗,用木勺撬开管巳的牙关,把肉粥小心翼翼地送入口内。一开始几勺都流了出来,等喂到第五勺,管巳才终于有了反应,开始似有意识似无意识地吞咽,直到喝了大半碗粥,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喂粥的时候,是勋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曹德当然,他没提自己提着裤子的狼狈相,也没提管巳是管亥的闺女,只说是从前偶尔结识之人。等看到管巳醒过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望望白老五,又望望曹德,感觉有些话不太方便当着曹德的面说出口,于是假装瞥一眼屏风:“还是到我帐中去吧。”
是勋所住的帐篷,就是一顶普通的士兵用小帐,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帐篷能够睡五六个兵,如今却被他一个人霸占了。等进了帐篷,重新安置好管巳,又把跟进来的曹德敷衍出去,是勋这才敢开口向白老五询问:“不是说被曹军团团包围了么你们是怎么突围到这里来的”
第二十二章、心痛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