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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原带着几分恐吓的语气道。
那人赶紧行礼告退,等人走,宁原也在考虑要不要去女儿那里问明情况。虽然他也算是个国丈,跟韩健挂着亲戚,但他知道宁绣言那条路不是很稳妥,韩健始终没把宁绣言接进宫就是很好的证明,只是他不知道一直是宁绣言坚持才未能成行。
宁原问明了宁绣言所住的帐篷。刚要去问询,还没等靠近就已被侍卫所拦下。
“太师见谅,这里是皇宫女眷的营帐区域,您不得随意靠近。”侍卫说话也很客气,都经常看到宁原进出宫门,也知道宁原乃是首辅的身份,怎么也不敢得罪这文官之首。
宁原道:“劳烦过去通禀一声,老臣要请见贵妃娘娘。就说是老臣要见女儿。”
“这”侍卫有些为难,“怕是不太合适。”
宁原笑着递上一锭金子。这金子还是他早晨临走的时候太守府的人送给他的,他那时可没想到这金子上是带着毒的。现在想起来,那何亮可真是阴险歹毒,就算跑出城来告他状,居然还会找人送他金子来麻痹他。
侍卫收了好处,还是遵照宁原的意思进去通禀。宁原远远看着那侍卫到了女儿寝帐外面,有宫女接待,宫女进去通禀,不多时那宫女出来对侍卫传了话,侍卫才走过来。
“本官可是能进去了”宁原急忙问道。
侍卫行礼道:“回宁太师。贵妃娘娘有命,她不见宁太师,还请宁太师回去,有事情的话去对陛下说清楚。这是贵妃娘娘派宫人传出来的话,在下没有丝毫隐瞒。”
宁原长叹口气,他有些懊恼,现在连女儿都不肯见他,说明这事小不了。他也知道韩健对他早就有罢免之心,这次他随着韩健身边,说是伴驾,其实是想牵制他不让他在洛阳成为不稳定的因素,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着了何亮的道,他甚至在想这何亮是否被韩健所收买,故意给他设下的这个局。
就在宁原想着何去何从的时候,突然有侍卫过来,抱拳行礼:“宁太师,陛下知道您回来,请您到大帐一叙。”
宁原脸色登时很难看,这意味着韩健是要兴师问罪了,就看韩健是要用怎样的方式。他代天子进城巡视,不但没完成他的职责,还被当地的太守反咬一口,而他的确这趟进城是不干净的,昨夜跟何亮送给他的美人也不知道几度,事情张扬出去,就算韩健不惩罚他,他的这张老脸也荡然无存。
“自作孽不可活。”宁原感觉到自己好像突然轰塌了一样,身子也有些倾倒,却被旁边的侍卫扶住。
“宁太师,您没事吧”侍卫倒是很客气,没有来捉拿他的意思,而仅仅是来传话。
宁原没回答,指了指前路,意识是让侍卫带路。他怎么想这次韩健都不会放过他,早就想罢黜他,现在有机会韩健岂能放过
宁原脚步很沉重到大帐外面,本以为已有朝臣奉了韩健的旨意过来,韩健是准备当众来“审判”他,可到了大帐门口却是冷冷清清,也只有几名侍卫在驻守,看不出里面有大臣的模样。
“宁太师回来了”倒是韩健亲自掀开帐帘,用很沉的神色打量宁原一眼,随即转身进去,“进来说话。”
宁原跟着进到里面,侍卫都未得进内,宁原站定后四下打量,才发觉这大帐中只有他和韩健二人。他倒有些不太明白韩健的用意,他心想难道韩健还会饶了他不成
韩健道:“昨夜宁太师进城巡视,可有何收获”
宁原心里紧张,不知该怎样回答,现在事情是明摆着的,韩健还来问。那是想让他自己坦承交代他索性一咬牙,把要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行礼道:“回陛下,老臣进城,并未有收获。”
“哦。”韩健淡然点头,道。“朕昨日躬体有恙,才令宁太师代朕进城,你也累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别被什么事所烦扰。”
宁原心里嘀咕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所料错了,韩健无意要惩戒他。或者是。韩健准备酝酿一出更大的动作
宁原试探问道:“陛下,老臣听闻宁州太守何亮,昨日出城,不知可有此事”
“嗯。”韩健微微点头,“他出来说了些胡话,居然大言不惭要向朕来举报宁太师你的过失,朕岂会容他以下犯上训斥他一顿,让他早早回城了。”
“这”宁原心里稍微松口气的时候。还是纠结无比。这不是韩健有意放过他,可能是另有图谋。他只能这么想。
韩健又道:“至于我魏朝境内各地的乱象,要等天下平定之后再一并解决,别的事,朕不会考虑。宁太师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是是,老臣明白。”宁原行礼应道。
“那你退下吧,今日还要继续动身南下。眼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再不能加紧赶路到江都。恐怕对南用兵要拖到夏天,那时候江南多雨,可不利于我军行军作战。”
说完宁原被赶出了营帐,宁原出来后仍旧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这次是真的把他吓出一身的冷汗。出来被风一吹全身还在颤抖,事情诡异的令他都觉得蹊跷无比。
他再仔细想韩健话中的意思,看来韩健不是不想处置他,一切都以对南的战事为优先,处理地方事务是如此,处理他也是同样。宁原脸上露出些微的冷笑,他心想,你现在不处置我,回头等我羽翼丰满了,怕就不知道是谁处置谁了。
北方韩健仍旧在南下江都的路上,而在扬州城内,司马藉同样要跟对方的太守虚以委蛇。隋化几天下来每天都跑来找司马藉问用兵之策,像是虚心受教,但其实是打听虚实。
或者是那日斗升的话提醒了隋化,既然司马藉坐镇在扬州,很可能北朝皇帝用兵的时候就会避开扬州,而选择从别的路来攻打,至于打江赣,连隋化也是不信的,但从何处用兵他还是要对司马藉问个清楚。可惜司马藉都不知道的事,自然没法对隋化说明。
这天晚上隋化刚走,司马藉正要饮杯茶,却有一人不请自来。正是那高来高去的神秘之人,也是南朝中令司马藉没法参透的李山野。
李山野手里拿着一封信直接坐下来,笑盈盈道:“我不才,又来讨司马兄弟一杯茶喝了。”
“焕儿,给先生上茶。”司马藉也没打招呼,直接唤焕儿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