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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会随着那些与朝廷有仇怨的官员一样称病不来,没想到林恪居然还进宫来。还敢请见是来找茬还是找死,那就真说不准了。
“让他进来。”韩健拿起茶杯,说一句。
侍卫马上通传,韩健茶水更进口,还没等咽下。林恪已经跌跌撞撞进到烨安阁来。韩健和宁原不由打量着如同醉鬼一样的林恪,心中却也在猜想这个曾经朝廷文官之首,在搞一些什么花样。
“给殿下宁尚书请安。”林恪脸上带着很诡异的笑容行礼道。
“林侍郎客气了。”韩健道,“不知林侍郎请见,所为何事”
“属下只是想知,东王今日召见文武百官,可是有事宣布”林恪笑了笑,继续说道。
“无事的话,难道是召见诸位前来寻消遣林侍郎要是没别的事,早些出去,免得惹本王看了碍眼。”韩健很不客气道。
林恪笑道:“殿下莫忙着赶人,属下是听到一个消息,想跟殿下求证一下。听闻,顾老先生哦,就是曾经的顾太傅,正往皇宫这面过来,不知殿让顾太傅前来,可是有急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健目光扫了宁原一眼,宁原马上也有些不自然。
林恪和宁原虽为近两任的朝廷首辅,但他们很清楚,自己首辅的地位跟顾唯潘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现在朝廷上下,谁提到顾唯潘都带着敬意,无论是朝廷中人,还是东王府中人,都不敢对顾唯潘有丝毫的不敬。若非之前顾唯潘在江都时候遇刺受伤,他身为朝廷首辅,要比林恪和如今的宁原更有说服力。
“林侍郎有什么话,直说就行。”韩健沉默了一下,才道。
林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也并非做属下的多想,顾太傅之前远离朝政,今日东王又召集文武百官前来宫中有事宣布,可是与朝廷重新任用顾太傅有关属下听了一些小小的传闻,说是昨日东王曾经去过顾太傅府上,大概,也是为此事吧”
林恪说完,连宁原也看着韩健想得到答案。
韩健放下茶杯,冷冷一笑,出奇的没有摇头,而是微微点头,道:“本来准备之后再说,可现在说了也无妨。没错,本王是想重新以顾太傅为领尚书台。”
韩健这一说,宁原吃惊不小。
韩健话中的意思,是说他的首辅已经干到头了。一边的林恪反倒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好像在为自己猜对事情,而且看夺了他首辅位置的宁原吃瘪而开心。
“不过。”韩健补充道,“今日也不全是为此。”
林恪行礼道:“属下自然明白。”
说是明白。但他也不过是说说,难道召这么多人来,除了说将顾唯潘重新任命为首辅大臣,就没别的,肯定会多说几句,在他看来那也无关紧要了。
宁原现在已经彻底慌乱。似乎还没从跌落文官之首的失落中走出来,虽然坐在那,魂却好似已经没了。
对于官员来说,能位极人臣,是毕生所求,他是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手段爬上首辅的位子上,却没想到自己的首辅做了也不过半年,就要被撤职。
“殿下,属下还有一件事相问。”林恪突然道。
“哦林侍郎有话只管一次说完。”韩健道。
林恪语气中带着一些不解道:“之前顾太傅曾屡次拒绝朝廷征召。不知这次,为何顾太傅愿意重新为朝廷效力”
“林侍郎不是很聪明吗”韩健站起身来,走到林恪面前,拍拍他肩膀,“林侍郎不妨再猜猜,要是猜对的话,说不定本王会让林侍郎官复原职,为顾太傅的左右手也说不定”
林恪先是一愣。又是一喜,但随即神情又暗淡下去。
神色的多重变化。也在显示他内心的变化。原本是听不懂,听懂了,以为是韩健想任用他为次辅,自然是开心,但想到韩健早就对他失望透顶,加上今天他自己来“自作聪明”。最多是被韩健消遣,话也做不得准。
“殿下还是莫以属下寻开心了,以属下的愚钝,怎能明白其中的诀窍”林恪反倒有些谦虚道。
“还以为林侍郎聪明绝顶,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看来林侍郎做吏部侍郎实在是有些难以胜任。”韩健突然说了一句。
林恪突然感觉到一股悲哀,不过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料到了,既然是进来触霉头,被韩健罢官也在所难免。
不过韩健突然转口道:“那以后,就在顾太傅身边,好好为顾太傅所用,要是顾太傅对本王说你有不尽心之处,那本王可随时会撤你的职。”
林恪一愣,这是要把自己调到顾唯潘身边做什么不会是端茶递水的杂役吧
正说着,外面突然喧闹起来,原来是顾唯潘已经到来。
这次顾唯潘是独自前来,仍旧是一身的铁板傲骨,走起路也是威风凛凛。
见到顾唯潘,很多老臣都上去见礼,而那些年轻的虽然挤不上前,可也都有些崇拜地看着顾唯潘,好像看着偶像一样。
顾唯潘虽然已经年老,但他是杨瑞理朝全盛时期的一朝次辅,领上听处多年,在政绩上也算是有目共睹。在朝廷大势没落之后,顾唯潘选择了归隐,也让很多朝臣因此而佩服他。虽然顾唯潘的关系与东王府很亲近,毕竟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东王为妃,但仍旧不影响他在百官中的地位。
而作为一些年轻官员,顾唯潘主要是在学术造诣之上,对他们影响颇深。而且顾唯潘与崔明礼曾经为朝廷忠臣,相轻相亲的故事早就在民间流传,很多人也佩服他的气节。
“顾太傅。”很多人上去行礼,尽管现在顾唯潘已经孑然一身,不再是朝臣,可还是以他曾经的爵名相称,言语之间都是很恭敬。
顾唯潘也是一一还礼,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有很多还是他曾经的政敌。但现在时过境迁,整个朝廷的格局,是东王府与朝廷对立,而北方边患未除,内患也不止,可说是内忧外患皆在。如此情况之下,以前的什么恩怨也不再重要,既同为朝廷中人,同为君主谋事,就是同气连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