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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向我廷尉府举报,说东王府内藏有刺客。不但有刺客,连之前从廷尉府逃走的乱党,也很可能被窝藏在内。本官礼上敬服东王一句,不明言,难道东王也不自证清白,让外界的流言继续传下去”
“哦”韩健故作惊讶,又冷冷一笑道,“听陆少府的意思,是要带人进府搜府”
陆丰宁拱拱手,正色道:“不敢,只是进府,例行查验。”
“进府例行查验好一句例行查验。”韩健笑道,“若然本王今日让陆少府进府,那外人会怎看我东王府是何等地方,岂容陆少府随便进出”
韩健知道,越不让陆丰宁进去,陆丰宁越觉得里面有问题。就是要这么不卑不亢地跟他纠缠下去,直到让陆丰宁自我感觉是取胜了。
陆丰宁道:“那东王之意,就是要阻碍本官办案廷尉府奉皇命,负责京畿治安,有权对城内任何场所进行搜查,若然东王不准允,莫怪本官不给情面。”
韩健心想,陆丰宁这小子看起来很聪明,不会真的乱来吧要陆丰宁真冲动到乱来的境地,就不是韩健索要追求的效果,那只会令陆丰宁很快丢官,继续去做他的“光禄大夫”“待诏学士”。到时想利用也利用不上了。
这年头,难得有人跟自己杠上,错过可惜。
韩健冷笑,语气好似妥协,又好似更加强硬道:“既然陆少府如此说。那本王可有话在先,若然陆少府带人进府,搜不出要找的刺客还有逃犯,那当如何”
“本官自会赔礼道歉,负荆请罪。”陆丰宁态度强硬道。
“好。”韩健觉得差不多,可以松口了,“那就让陆少府带人进府搜府。”
韩健一出口,旁边司马藉故作急道:“少公子,这可不行,哪来的规矩,想搜我东王府,连陛下手谕都没有,这岂非擅闯”
“你是谁”陆丰宁瞪着司马藉冷喝一声。
陆丰宁连东王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只是东王身边一个“跑腿”的。
韩健适时阻止了司马藉,道:“让陆少府带人进府,有何事,本王会跟陛下交待。”
韩健如此退让,让陆丰宁态度更加嚣张。陆丰宁轻哼一声,带人鱼贯进入廷尉府内。韩健和司马藉等人则留在府外,没着急进府。
廷尉府来人甚多,一下子两百多号人,被陆丰宁带进府的不在少数。等人都进去,司马藉笑问:“少公子觉得我刚才表现如何”
“一般。”韩健微笑说道。
“这还算一般刚才我态度那么硬。那小子一定是以为我们里面真藏着什么人,真想看看他一会搜不到人是什么表情,负荆请罪哼,到时候一定好好羞辱他一番。”司马藉愤愤不已道。
韩健叹道:“记得今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下不来台。一会你少说两句。”
司马藉笑着应声道:“好咧。少公子只管瞧好。”
韩健看着东王府内搜索中的廷尉府衙差,心中大概也明白为何陆丰宁会怀疑到自己。其实韩健跟刺客,真的有勾结。不过却是“奉旨勾结”。
上次女皇让韩健将一批乱党解走,很快那些乱党便被韩健移交给乱党。从那时起,韩健跟刺客有所勾结的事外界就一直在传。韩健便利用此消息,放出一些东王府内的情况。通过人去告发东王府。让陆丰宁带人来。
让陆丰宁来搜东王府一无所获,也并非韩健“小肚鸡肠”非要跟对他不善的陆丰宁置气,而是韩健计划中的一环。韩健先让洛夫人将逃犯分批“投奔”在洛阳城内的与北王党有所勾连的官员,此时这些官员是不敢报官的。若是报官只会暴露。最好莫过于把人送出城。再或者杀掉,而暂时求稳会将人藏在府内,反正也没人会想到去搜府。
韩健正要做一次这样的“表率”。被人举报,廷尉府直接来搜,搜不到人,可以自证清白。到时候韩健就会亲自去举报哪些官员府上藏着逃犯,到时由不得陆丰宁不去搜,因为陆丰宁不照韩健意思做,就有针对他东王的意思,陆丰宁肯定会就范。
陆丰宁带人在东王府一直搜查到日落黄昏,把东王府别馆里的每个房间和角落都搜查了两遍,第一遍一无所获,便有第二遍更仔细地搜查,按照陆丰宁意思,东王府内一定有密室或是地窖能藏人,但一直到黄昏日落第二遍搜完,仍旧是没有找到任何乱党或者是逃犯的线索。
此时韩健已经进到东王府别馆的正院,府上所有的仆从、丫鬟和短工都聚集在正院里,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官府的户书供廷尉府比对查验,防止陆丰宁怀疑乱党混在这些人当中。户书就是这时代的身份证,上面有对体貌的描述,还可以根据掌印来比对人是否一个人。
陆丰宁做事很小心,直到最后,他似乎也放弃了。韩健见陆丰宁立在院子里,一副沉思的模样,心想他要么在考虑府里哪里可能有密室暗道,要么就在思索人是何时送出府,现下藏在何处。
“陆少府,东王府你搜也搜过了,如今可是找到陆少府要找的人”见差不多,韩健可以继续他的计划。
韩健的得理不饶人,就是让陆丰宁感觉韩健是在针对他,故意与他为难。这也会激起心高气傲的陆丰宁反针对于他。
韩健也不怕陆丰宁玩诬陷的一招,若论诬陷,韩健自认为会比陆丰宁做的还要高明。
“没找到,看来是有人诬告东王,在下错听谗言,还望东王赎罪。改日,在下将登门谢罪。”陆丰宁嘴上说着告罪的话,语气上却有些不甘。毕竟时间不多,他要在一个偌大的东王府别馆里找到人也很难,按照陆丰宁的意思,应该是把东王府困起来,花个十天半个月,掘地三尺把人给找出来。
“陆少府太客气了。”韩健笑道,“如陆少府所言,戍卫京畿治安乃是阁下职责所在,之前让陆少府负荆请罪的事,陆少府就不必再提了。”
陆丰宁怒视韩健一眼,韩健这话明显是向他示威,在他看来,韩健这是阴谋得逞,把人给藏起来不让他找到,还在他面前玩大度。不过陆丰宁倒也是聪明人,现在东王不想继续追究他擅闯东王府的过错,他还乐得接受,毕竟若是东王纠缠不休闹到女皇那里,女皇肯定会加以怪责。现在又不用他负荆请罪,面子保住,也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在下不打扰,这就带人告辞。”陆丰宁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让林詹把人都点齐,带人离开。
等廷尉府的人走了,整个东王府别馆内狼藉一片。廷尉府衙差为了搜人。在东王府别馆内好一番折腾,韩健看了也觉得没几天根本收拾不好。
韩健看着被自己惹来的陆丰宁闹出的这副光景,心里也挺感慨,这有点未伤敌先自损的意思。
府上的人正在收拾,雯儿急匆匆跑来,哭丧着脸对韩健说道:“少主,您的屋子也被他们弄的一团糟,连床都翻过来了。”
韩健心说陆丰宁要不要这么拼命,来东王府搜查,又不是来抄家。又并非苦大仇深有杀父之仇。何至于连床都要翻过来。这要真的去女皇那里告状,女皇给面子,还不把这陆丰宁给罢官
不过就算韩健这次诚心要给陆丰宁置气,把陆丰宁拉下台。韩健也不会选择去跟女皇告状。在外界看来。东王正在跟女皇“冷战”状态。若是韩健去告状,会显得韩健跟女皇关系缓和,东王受了点挫折就要去找女皇撑腰。这会打乱女皇的苦心部署。
韩健笑道:“床翻了正过来便可。没什么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