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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心中也没有从前那般畏惧,正所谓一个人绝望到了极点也就绝无所望了。
刚进办公室不久,就听见欧总正打电话给某位家长,电话内骂声不断,显然是自己的父母正吵得不可开交,却听欧总道:“没事,没事,不劳烦,你们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贺然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堆垃圾,随便别人怎么处理。欧总将电话一挂,见贺然正站在门旁,伸出右手正欲一掌下去,却见贺然躲也未躲,避也不避双目呆呆地望着自己,像是垂死之人般,只道贺然所受的打击着实太大,再看时,又见贺然脸上一青一红,如刚上过擂台无异,登时愤怒之心转为怜悯。
欧总眼神向下望去,眉毛一锁一睁,像是深入沉思,忽然间将手掌撤去,硬生生地拍在桌上,厉声问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自己说”
贺然总算还剩下辨别是非的能力,也知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差,若是那保卫科问,那是打死都不答的,眼见欧总气极败坏,也深表歉然,微微道:“在室内打牌请原谅。”
欧总听贺然一说,更加愤怒难当,喝道:“胡说你难道没抽烟吗没喝酒吗”
贺然一听气冲丹田,解释道:“我没”
欧总一气之下骂道:“保卫科的人都把话说清了,你还有解释什么我原当你只是调皮闹事,没想到你却如此不成器”
贺然早知如此,心想此事全由一份情书惹起,一念到此处,心中的所有愤怒皆被忧伤一笔带过,解不解释又有什么关系当下说道“是”
话刚出唇,大门突然被一股外力推开,却见余庭辉闯了进来,说道:“不是这样,老师,贺然是有错,但他只玩了牌,其余的都是保卫科为了敷衍责任瞎编的,我知道你难以相信,我可以立誓”贺然抢道:“就是我又怎么样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干的”
欧总听闻着实吃惊不小,满脸的怒容也消去一半,但回想社会中此类事情本就司空见惯,可贺然从小就古灵精怪,做事全无规矩,若说这话是胡编乱造却也不无可能,于是半信半疑。
沉默半晌,对余庭辉道:“你先回寝室吧”余庭辉走时推了贺然一把,本是提醒他,却不料这样轻轻一推差点使贺然站立不稳,软软地倚在墙上。
欧总叹了口气,轻道:“贺然,没关系,实话实说。”
贺然仍是不语,只当作清风般飘过。
欧总续道:“贺然啊,我和你爸是同学,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既然你不想说,那也就算了,但你知道你父母听到那番话是什么滋味不你想想,你父母有多关心你就拿那次送饭来说吧,你不会忘了吧”
贺然手心已出了把汗,明知欧总故意以柔克刚,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回忆起贺妈在大冬天里,靠在寝室的门口,当时下课铃就是不响,宿管老师犹如死抱规矩的木头,宁叫人冻死在雪地上也不愿提前一秒钟开门。刚好贺妈打麻将走得匆忙,就穿一件外套,本就很冷,却怕饭菜更冷,于是将外衣脱了,用那冻得红里透紫的双手一层一层地将饭盒裹在其中,那日贺然正上体育课,正巧遇上贺妈一个人站在门口跟程门立雪一样。贺然又愤又痛,握着贺妈的手奔向寝室,却感觉自己的手一时寒比一时,贺然叫道:“开门啊,宿管你再睡觉我打电话给校长了”
只听见一股仍未睡醒的声音,弱弱地飘来:“小鬼现下还没下课,吵什么吵啊”
贺然道:“那你提前起床洗脸啊这也总比打了铃再洗濑省时间吧”
宿管道:“万一今日洗濑的快咋办,提前开门是要罚钞票的”
贺然道:“我给你十元”
宿管道:“十元太少,一罚就是三百元”
贺然道:“再加十元”
宿管道:“太少”
贺然道:“全给你了”
宿管道:“成交”这次声音格外宏亮。
等宿管开门,贺然掏出五角钱掷在地上,拉着贺妈向寝室走去,只见贺妈满头白雪,有的都在肌肤的温度下渐融于水,与眼泪一般了。
却听宿管喊道:“小鬼,钱”
贺然道:“我全身只有五毛啊,想欠你十元你不要,非要我全身的钱,唉”
宿管气得要自杀,但门已经开了,只好去洗脸了再说。
那日贺然哭了,心中暗想:“妈虽然嗜牌成瘾,又跟爸相处得不是很好,但对自己的爱好似从来都没因打牌而敷衍过。”
想到此处,泪水不由得涌入眼眶,便抬头望着窗外,希望泪水能够重新回到眼眶里。
欧总眼见贺然已像是受了感化,抓紧时机说道:“其实关心你的人何止父母,你身边还有很多,比如同学,朋友、老师,就拿余庭辉来说,他与你同时犯错,难道他不为你关心吗你应该想想怎么做才对得起关心你的人。”
谈到关心二字,贺然第一时间便想到叶诗雨了,不管她有未关心过自己,反正自己是关心她的,哪怕世界皆关心自己,也不及叶诗雨一人的冷漠,贺然将头低了下来,一股悲伤的泪水又贯入眼眶,顿时如黄河决提,再也止不住了。
欧总只道是贺然念及父母思情,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咱们没资格污告别人,也没必要给别人背冤孽”
贺然知道欧总所说的“别人”便是保卫科了,如此大花时间为一个差生说情的教师天下鲜有,贺然忍不住落泪,哽咽道:
“我没有喝酒,更没有抽烟,我只玩过牌”
贺然已泣不成声,但泪水多半是为叶诗雨流的。
欧总呼了口气,显是无力再说了,缓缓道:“这就是了嘛,有委屈说出来,难道老师不会帮你解决”顿了顿,欧总拍拍贺然的肩膀道:“保卫科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但你毕竟有错,文学社社长之职你还是先撤了吧,一来作为惩罚,二来别耽搁了学习。”
贺然现已是只慕鸳鸯不慕仙,别说是一个小职位,哪怕是校长都可辞了。贺然用食指把眼角泪水抹开,缓缓点头道:“嗯”
欧总看看了贺然一副要进棺材的表情,也不忍再加责罚,坐下缓缓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自个反省下吧,以后别再犯,行吧”
贺然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