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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度一如多年前,那些在雪山相拥而眠互相取暖的日子里,也是这般久违的熟悉温度,将冻得不轻的她从模糊的幻觉中拉回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对她的关心是那么少,已经连她掌心的温度都记不清。
“我还有摄魂术,再说,你不是来了吗”玉珑兀自笑得坦然。
兰倾旖看着更加愤怒,压低的嗓音里阴森森的,全是努力克制的怒火,“你的摄魂术,没有足够的内力支撑,也不过是时灵时不灵的半吊子,就算你内力足够深厚,遇到心志坚定的照样是个未知数。今天是因为我出其不意震住那个胖子才让你得手这么轻易,你以为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退一步讲,你这次命好,碰到喜欢与众不同的,要是被人家带进房间,隔壁就是他的同伴,你还会反抗”
玉珑沉默。
两人都知道不会。
这才是兰倾旖愤怒的原因,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也气她为自己做出这种牺牲,更加痛恨自己此刻的弱小和无能。
她很怕欠人人情,对人素来分得极清。这样的情义太重,她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她直奔鬼屋。
夜风吹过结满蛛网住满虫蛇的空旷房屋,发出空洞的回响,呜呜的风声听起来当真有些像鬼哭,月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影子堆叠成各种奇形怪状,乍一看像一堆怪兽在这里做了窝,初入此境胆量稍小的人还确实会被惊住。
她环顾四周,随意扫视一番,开始就地取材,布置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
明日闯进来的人,就算你们倒霉吧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声音出现得很突兀,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部肌肤上,已经变凉,激得她细细地打了个冷战。不知是因为这夜风吹凉的呼吸还是其他。
她面无表情,没吭声。
说什么呢怪他她有什么资格他这么做,说到底还是为了她,怪他不如怪自己。
她不想回话,只觉得郁闷。
“你可以发脾气,也可以骂我怨我,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这种选择。”韦淮越自顾自道:“在我心里,你比她重要得多,谁出事都没关系,但你不行”
兰倾旖不答,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但心里总有一个疙瘩。
亲疏有别,在他心里她比玉珑重要,这是人之常情。他何错之有可同样因为亲疏有别,玉珑在她心里,和他一样重要,所以她此刻郁闷难平。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拔剑,乌黑剑身映入她眼帘,倒映出此刻天光。
晨曦将出,天色将亮。
薄红的朝霞映亮天际,鱼肚白似天幕乍分银河倏卷般挣脱夜色,将整片天空染成深深浅浅的白。
青楼寻欢客折腾一宿,正困倦入眠,忽然被噔噔噔的脚步声打破轻松安宁的美梦。
脚步声急促慌乱,忽轻忽重没个定数,听起来像人在慌乱下的奔逃,慌不择路。
“老大”沉重而急促的拍门声敲击着疲惫的心,声声撞入耳中如战鼓,让人想忽略都难。
“老大,快出来,有急事”
“什么事”推开累瘫熟睡的女子,打着呵欠满脸不耐烦的男子拉开门,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报告已脱口而出。
“老大,昨夜遇敌,对方武功极高,等着大开杀戒,今夜出城,我看见他们往鬼屋方向跑了”黄衣胖子言辞凿凿由不得人不信。况且这胖子虽然爱好不咋地,一身武功却不错,查看周围脚印也符合情况。
络腮胡看着那行脚印,怔了怔,瞬间整个人清醒,招来同伴备好毒药暗器就打算闯进鬼屋杀个片甲不留。
他们热血如沸一头撞上去,的确是片甲不留,只不过双方位置倒了过来,他们被别人杀得片甲不留。
整整大半夜的功夫,兰倾旖三人组走走停停,郊游赏景似的就地取材,掘坑、下毒、布网、设伏,使那座布满安静的蛛网,看起来毫无异常的鬼屋,成为二十八人最后的生命终结者和灵魂归宿地。
兰倾旖躺在树枝上,面无表情瞅着他们的死亡,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浅淡笑意。
青楼里的日子过得平淡,每日的问答采买仍在继续,兰倾旖数着篮子里的粉色绒花,计算着自己出京的日子,不急了。
急也急不出结果,躲过这劫,她自然有翻盘的机会。
青楼里被衙役们搜索好几次,却始终没发现他们的不妥。或许背后主使人也不会想到,堂堂的公侯小姐钦差特使,竟会不惜折节,潜伏在这等低贱肮脏之地,亲持贱役。但对于她来说,生存是大命题,除此之外,无大事。
这夜劳碌过后,风尘盈袖,她拎壶清酒,独自溜达到前院,纵身一跃,登上院中一棵老橡树,她在枝杈间寻个安稳处一躺,弹开酒壶盖,边饮边瞧着满天的星月。
酒喝到一半,巧遇韦淮越夜游到老橡树上头,闲闲落座于她身边另一个枝杈间,“你这是在喝闷酒吗”
兰倾旖一笑置之,“你若是要这么以为也无妨。”
“那能为什么事让你这么无奈这么窝囊地喝起闷酒。”韦淮越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解,“难道是因为粮草被劫你不像会为这种事心烦意乱的人,朝廷少了你照样办事,你也不会这么忧国忧民地操这份心。”
兰倾旖哭笑不得。“你是在夸我还是贬我怎么说的我像是没心没肺乱臣贼子似的”
“那你当我失言好了。”韦淮越答得懒懒散散,知道她不会生气。
兰倾旖仰头灌酒,懒得理他。
“你还在为昨夜的事生气”韦淮越皱眉看着她疏淡眉目,觉得这问题很有点严重。
“没有,你没做错。”兰倾旖答得淡然。“错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