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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想要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真的,不止沐言不清楚,就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了。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明明意识到了方向在哪儿,可当真正找寻出口时却又被死死地堵在了那里,进不去也出不来,只能在原地打转。
沐言余光扫了眼大堂前默默而立的祁灏,瞅着对方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她眸光复杂地闪了闪。
“沐兄弟”燕行嬉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沐言淡声道:“何事”
“没什么,总之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的小崽子了,对了,你刚是在看祁庄主吧”燕行年龄在三十上下,生得一张俊朗正气的刚硬面容,却偏偏做的是飞贼行业。
沐言还未答话,一旁抱着孩子的流花便揪着燕行的耳朵轻骂道:“你这死鬼,人家沐兄弟看谁关你什么事瞧瞧你那贼兮兮的八卦样,真是给老娘丢脸”流花与燕行同岁,面貌却清丽得如同闺阁少女,可惜了这副性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泼辣。不过如果两人都装一装纯良,就凭那副外貌也能唬倒不少人。
“哎呦喂,夫人我错了,您快松松手”燕行托住已经被捏的通红的耳朵,连声求饶道。
流花冷着脸松开他,“哼”燕行愁苦地叹了声,偷偷对沐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沐言微微一笑,“燕大哥,你们要不要进来用顿饭”
燕行摇了摇头,正色道:“不必了,过会我们便走了,其实我这次来倒是想起还有一事要对你说。”
“什么”
燕行皱了皱眉,“这事说来也复杂,我便长话短说了,听闻之前秦家一朝毁了是吧。”
沐言颔首。
“我要说的正是那秦家二小姐,沐兄弟,你还记得三年前武涛盟竞选盟主,我们初相识的那次遇上的一个小丫头吗就是那个脸上带着奇怪的花纹,身上还有些异味的那个小丫头”燕行有些焦急地描述,见沐言点了点头才接着道:“那时候你治好了她的怪病,那丫头很是感激,但是武涛盟结束的第二天你就离开了,也没说一声,那丫头以为我们是一起的,天天跪在我门前求我告诉她你的下落,但我不知道啊,我也这么回她,那丫头听了就一直哭,哎呦喂那个泪水哗哗淌啊,我那个无奈啊”
流花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偏题了”
“好好好,不偏题不偏题”燕行摆手道歉。“后来那丫头的怪病好了,身上的花纹、异味也都没了,顿时变成个大美人啊,把当时在场的那些青年侠客看得愣呆愣呆的,后来那丫头就被声称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的秦槐带走了,走之前她还紧紧拉着我袖子让我在遇到你的话一定记得跟你说一声。
但是我和我夫人行踪从来飘忽不定的,你也不知道都去了哪儿,我连个传信的地都找不到,这次还是听说你来了连城山庄,我才找到的你,一隔三年,要不是听闻最近秦家灭门,我还真就忘了”
说到这儿,燕行摸着下巴疑惑地道了句:“可惜我没听人说发现秦晶的尸体啊,那丫头许是跑了”
“她死了。”
燕行还在兀自推测着,乍一听沐言的回复不由怔住,“什么”
一旁的流花也惊了一下,当初她也是见过那丫头的,本来对这个天天缠着自家汉子的小丫头没什么好感,但后来听燕行说过原因后便有些感动了,这年头如此知恩图报的好姑娘真不多。
沐言微微仰首看着暗白的天空,语气低沉轻缓:“她落入阎珩山的岩浆中,尸骨无存,而我没能救住她,甚至那时才堪堪认出她。”
一阵沉默,燕行哀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沐兄弟,你也别太自责了,那丫头能再见到你心中想必是极高兴的了,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沐言收回视线,看着他们淡淡地一笑,“我知道,燕大哥、燕大嫂,你们若要离开便趁着这会儿雪未下大快点走吧,否则待会恐怕不好行走。”她从袖中拿出两件东西递给他们,一件是两对精致的小银镯,另一件是暖玉打造的吊坠长命锁。“这是我和祁灏送给孩子的,祝他平安。”
他们的关系也不必矫情地推辞,燕行收下点了点头,正声道:“那我们走了,你保重,后会有期。”
沐言拍了下他的肩膀,“后会有期。”目送着他们离开,她想到了之前带回来的东西,便迈步回房找了出来。
拿着那本轻薄的手札坐到院中的石桌边,她缓缓翻看了起来。
他们说我的父亲在怀着我时曾被人抓去试验了一种可怕的蛊,虽然后来被救回来了却在生我之时难产而死,而那种蛊的毒素也传了一部分到我的体内,所以我天生便患有怪病,不仅身上覆盖着深紫色的奇怪纹路,还携带一种令人恶心的异味,这显然让母亲在别人面前失了面子,不过我到底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她给我找了不少大夫治病,可是我一直长到八岁都没有人能治好我,反而身上的异样越来越严重。
母亲终于还是放弃了我,在来白霖国的路上,她将我随意扔在了路边任由我自生自灭,我没有哭喊,因为我知道之前母亲只不过是出于对父亲的愧疚才命人照顾了我这么多年,那些人背后对我的议论我知道,母亲也知道,可她没有管。
他们走后,我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两个人贩子向我走来,我庆幸我的这幅外在让他们放弃了将我卖去青楼的念头,后来我和一群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被他们卖到了贫民区做苦力,虽然辛苦,但每天的两个馒头也够我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兜兜转转五年,我们换了很多个地方,但始终不变的是那些人们看着我冷漠厌恶的目光。
最后一次换的地方在徐州广陵郡,我们在那里干了不过两个月便传来贫民区要被拆除重建的消息,当天那些人暴动了起来,人群拥挤,不少人都被推倒在了地上,踩踏致死。
我努力地顺着人群行走,但因体能不够还是未跟得上他们的速度,不过转瞬间我也被踩在了地上,我很快地踉跄着想要爬起来,但人实在太多,我甚至没有这个机会,身上不住地传来被践踏的疼痛,我当时只觉得不甘,凭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活了下来却要在这个时候死掉,我承认即使我的存在让很多人都厌恶至极,但我依旧想活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但既然自被弃起我就能一直活到现在,那么接下去我也不想随便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