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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跟着是瓦砾破碎的声音,像是一整堵围墙被硬生生地推翻了一般,连带着地面都颤了几颤
在巨响过后,一大队士兵随之蜂拥而进,摄政王府的守卫来不及应对如此唐突而强势的冲击,很快就因寡不敌众而溃不成军
宇文长乐半眯着眼睛,抬眸看向那班人马手中挥舞着的旗帜,赫然是一个大写的“卫”字
如此一来,在场之人便全明白了,却也因此更加混乱了
很显然,这是左相卫凌霄的军队
但左相虽然身居高位,手下是没有兵力的,要说闯进来的这些是辅政王的兵马,众人还不至于如此惊讶
一个丞相,竟然私下拥兵,其手腕与野心,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大概没想到左相会来这么一手,出乎意料之外的辅政王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似乎也成了左相的踏脚石,被他狠狠地出卖了
见到这样的架势,人群里顿时开始骚动了起来,群臣自觉地分成了好几个派别
有站在辅政王身边的,有围在帝君和太子身边的,但绝大部分竟然都见风使舵地跑去了左相的阵营,这不仅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只怕在另一个侧面,也反应了左相这只老狐狸的势力范围渗透得比他们想象地还要深远
及至军队涌了进来,劫持了多数人质,王府内的情势一下子明朗了起来,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一局政治游戏的赢家,十之很有可能会是左相
看到左相一脸得意的神情,最先反应过来,对着他破口大骂的,却不是帝君和太子,而是被接二连三背叛的辅政王
饶是他定力再好,再如何沉得住气,这会儿也要炸毛了
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便是拼得鱼死网破,他也要问左相讨一个说法
“卫凌霄,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你不是再三劝阻本王,说不能动用兵马,以免引起太大的骚动,所以才极力地坚持暗杀计划吗可是现在你居然培植了自己的兵力,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上辅政王愤怒的目光,左相却是笑得愈发张狂得意了。
“辅政王和辅政王,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还仅仅是想要自欺欺人老夫陪你玩了那么久的把戏,不是为了给你当垫脚石的就算你坐上了皇位,这西月王朝也还是姓西月,卫家的人永远都比西月氏族的人低上一等老夫费尽心机的出谋划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占尽便宜如今,老夫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倘若为了享福,老夫又何必大动干戈如果当不了皇帝,老夫又有什么必要背负佞臣贼子的骂名,陪你一起造反”
“你你”
听到左相这样说,辅政王气得脸红脖子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喘了好一阵,才瞪着一双驼铃大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原来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本王你一开始接近本王,蛊惑本王造反,口口声声替本王鸣不平,口口声声替西月皇族牵肠挂肚,其实都是满口谎话
,其实都是满口谎话你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你自己坐上皇位”
左相也不否认,只冷冷一笑,不屑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老夫教你吗怪只怪你太过急功近利,想要一步登天,才会中了老夫的圈套”
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手牵手一起打怪兽,噢不是一起造反的两个小伙伴,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还没把他们怎么样,就自己窝里斗起了内讧,吵了起来
宇文长乐不禁转头同西月靳宸对望了一眼,有点意外,有点唏嘘,似乎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看到刚才还趾高气扬仿佛要一统天下的辅政王顺便被啪啪啪打肿了脸,一副哔了狗的神态,宇文长乐就忍不住暗暗拊掌称快
活该真是活该
让他造反,这下夜路走多遇上鬼了吧
原本一开始,宇文长乐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好好的一门婚事被搅合成了这样,可是眼下目睹了这样的变故,竟是有些同情辅政王。
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人当猴耍,老脸都丢尽了不说,一朝梦破,什么都没有了,瞬间从天堂掉下了地狱,摔得可真惨,她都不忍心看了有没有
不过,看着迎风而起,猎猎飘动的那些旗帜,宇文长乐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
好吧眼下的情势,好像并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
虽然辅政王被左相耍得很惨,但他们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一样成了左相的瓮中之鳖,在重重军队的包围之下,只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一时之间,院子的大风越刮越急,在半空掀起一个个偌大的涡流,发出哨子般的鸣响,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叫人的神经随之一点点绷紧,但凡有一点儿的刺激,都有可能会硬生生地崩断
奔涌而近的军队势如潮水,铺天盖地般淌了过来,在院子的里里外外,将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不仅是地上,就连围墙上,树枝上,屋檐上,也都聚满了弓弩手一个个手中握着冷锐的兵器,在火光的照射下,看起来灼眼而又阴森,令人不寒而栗,不敢直视
在重兵包围之下,院子的人纷纷换上了不同的神情,有人面如土色,有人强自镇定,有人得意洋洋,有人心怀忐忑
视线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扫过,宇文长乐仿佛在一瞬间体味了人间百态。
最后,目光停留在摄政王的脸上,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仍是精致无瑕,完美无缺,找不出任何一丝毛病,一眼望去便是直击心头,不管什么时候看,不管看了多少次,都会让人生出不一样的感觉,都能被一次次地惊艳,仿佛永远也看不够,永远也看不腻似的
而此时此刻,在灯火的映照下,那张瓷白的面庞微微显出了几分温和,唯独表情一如既往的沉定淡漠,仿佛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也都还是如此,无论眼前是莺飞草长,还是巨浪滔天,无论面前是杀伐血战,还是歌舞升平,在他面前都不会有所差别,也无法兴起他眼中的一丝丝波澜。
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似乎早已看透了这个庸扰的尘世,却依旧保持着内心的一抹坚持与宁定。
感觉到宇文长乐的视线,司马连晋缓缓回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尔后微微扬起嘴角,朝她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充满了安定的力量。
那一刹那,宇文长乐瞬间觉得一阵轻松,绷得死死的神经忽然间就松懈了下来,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这种感觉,让宇文长乐找到了久违的那种默契,仿佛回到了以前同生母月和白二花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并肩作战,同进同退,生死不弃不管多艰难的任务,不管多危险的局面,只要有他在,只要有她们在,就不会有绝望,就能相信她可以坚持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