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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曹天赐甩掉了三个尾巴,又绕了回来。几个东胡人料定他要远逃,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又回到了设下陷阱的地方。
冯发勇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还真是挺有用,曹天赐在心里想着,不过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在扶风无声无息的阴了自己一把,可惜最后自己没有逮着他,那家伙像一条狐狸一般,阴了自己之后便逃得无影无踪,下一次碰上他,定然要捆起来狠狠揍一顿屁股。
轻轻地拨开草从,前面传来哼哼的声音,两个东胡人正费劲地将掉进陷坑的那个倒霉蛋弄出来,这家伙也正够命大的,这坑里可是插有削尖的木桩的。
曹天赐端起了骑弩,这个距离,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射中对手,感谢那个大声呼痛的东胡人,正是他的惨叫声,掩盖了自己的动静。
哧哧两声,两枚始终前破空而出,两个刚刚将同伴拉出陷坑的东胡人身体一震,半转过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从草从之中露出头来的曹天赐,然后轰然倒下。
刚刚从陷坑之中脱身而出的家伙大叫起来,曹天赐一掠而至,挥肘一击,砰的一声,这家伙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伸脚一踢,将其中一个东胡人的尸体踢下陷坑,将剩下的两个家伙摆好,自己则躺在他们的中间,这个角度,无论你从那个方向,都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看清,只能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可惜没有时间换上这个东胡人的衣服,否则便是天衣无缝,不过此时,曹天赐也只能赌上一把。
不远处传来嗖嗖的奔跑声,跑在最前头的一个东胡人大声地询问着,曹天赐紧紧地握着佩刀,透过尸体的缝隙,紧张地盯着急奔而来的对手。
还好还好,这几个家伙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给了自己最好的机会。
“出什么事了天啊,怎么会这样”跑在最前面的东胡人奔到了这几具尸体跟前,一切如曹天赐所料,他没有注意到两具尸体的夹缝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
刀光一闪,来人长声惨嚎,双腿自膝以下,被一斩而断,曹天赐一跃而起,半蹲在地上,骑弩之中,最后一枚短箭呼啸而出,将第二个回援的东胡人射翻在地,丢掉骑弩,转身,挥刀,卟哧一声,被断掉双膝的倒霉鬼身首异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第三个东胡人回到这里的时候,曹天赐已经站了起来,握着手里的佩刀,冷冷地看着他
现在,一比一
没有任何的废话,两个人都是红了眼睛,瞬间便激斗在一起单人格斗,正是曹天赐所擅长的,高远所教给他的格斗术,最适合这样的战斗数年以来,曹天赐一直勤练不休,早已娴熟之极
一柱香之后,战斗结束,曹天赐大口地喘着气,自己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一些,身体对抗远远不如对手,要不是将军教的格斗术精妙之极,自己铁定不是眼前这个大汉的对手,饶是如此,自己身上,也被削了好几刀
在扶风城里,那些沙包阵的好处,此时便体现出来了,在钢刀及体的那一霎那,他总是能及时的扭转身子,让对手刀由砍变成削,虽然避免不了受伤,但用受伤换一条命,可就赚大了
对手已经彻底死翘翘了,一双死鱼眼瞪得大大的,曹天赐呸了一口,走到陷阱口,猛地一脚踢在最先掉进陷坑的家伙
那家伙身子一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曹天赐笑咪咪地蹲了下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绝境
榆林,这个数年之前,自己曾经来过的城市,早已经没有了大火的痕迹,作为东胡的一个重要的城市,一个联系中原与东胡交易的繁华商业所在,他自愈的能力的确很强。
走在有些泥泞的街道上,高远巡视着自己收获的这个庞大的猎物,榆林比扶风要大上一倍左右,但城内的基础设施却远远比不上扶风,一下雨,街上便泥泞不堪,前两天的一场小雨,便让整个街道变成了一条泥泞大道。
道路虽差,但两边的商铺却是一家接着一家,战事结束了十几天,躲在商铺中的商人们,终于陆续开始营业,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在这里经营着各色商品,战争于他们而言,或许更是一次发财的良机。
城内的东胡人,早已逃得精光,那些没有开门的店铺,多半便是东胡人的产业,征东军士兵毫不客气的破门而入,将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
东胡人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士兵们都很高兴,因为预料之中要在榆林进行一场血战的想法,并没有变成现实,这座榆林重镇,里面居然只有阿伦岱的五千铁岭部骑兵驻扎,而似乎是受到了上一场花儿营大战的影响,他们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抵抗之后,便落荒而逃。
一切的一切,都给高远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拿下了榆林,便可以转而攻击和林了,实现战前在和林城下汇合的预定方案,但高远却一直在榆林没有挪窝儿。
这不像是东胡人的作风,高远与东胡人征战数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经打的东胡人,即便是在花儿营,那些被四面围困的东胡人,也是死战不退。但在这里,是怎么啦
阿伦岱仍然拥兵五千,从实力上讲,并不比自己差,他为什么要不战而逃
高远觉得前边黑沉沉的充满迷雾,让他看不清楚,从中军方向传来的一封接一封的捷报,让他恍若梦中,难道说,在自己心中一直无比强大的东胡人。就这样简单地被大燕灭国了么
强烈的不安让高远生出一种不妙的情绪,那就是烦燥无比。那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比什么都难受。他打过许多次仗,但每一次,战事的进行基本上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即便是在渔阳,即便是与赵国大军恶斗,那场超过十万人的大战事,虽然他只是边边角角的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能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应当怎么应对。但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茫然无助此刻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竭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是征东军的军魂。他是他们的军胆,一旦自己露出不好的情绪,是很容易传染给其它人的。
军心这种东西。凝聚起来很难,但要他溃散,却很容易。
按下这种烦燥,他在榆林城中四处转悠,想要从这里面找到答案,现在,他并不急着向和林进军,拿下榆林,便已经完成了战前的布置,和林城下,十数万燕军聚集,不差自己这几千人,而自己也有大把的借口和托辞,不说先前那无数的小规模接触,单是镇远,花儿营,榆林这连着数场硬仗,征东军损失极大,现在停下来修整,周渊也无话可说。
我不是不来,我只是迟一些再来。
不知不觉间,高远竟然走到了东胡人在这座城市的城守衙门之中。
“见过将军”守在门前的几名征东军向高远行礼。
高远点了点头,踏入了这座他在攻下榆林当天便曾来过的衙门,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头。在衙门里转悠了一小会儿,看着那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衙门,再想起榆林城中,那一些府库,高远脑子里轰然一声鸣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再这一刻碎掉了,那层困绕他的屏障瞬间破除。
他想到了,干净,对了,就是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