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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这些人送去别让浮寒等太久,小心浮寒自己出鞘血饲”白玉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催促王七快点行动。
“是,少主。”王七恭敬道,特意加重了“少主”两个字,轻蔑与讥笑地斜眼看了白玉书一眼,冷哼一声。招了招手,让手下推搡着家奴们一步一步走向痛苦最终死亡。
“二哥你这么做,着实不仁啊”父亲在世时也曾血祭浮寒,他也曾加以劝阻,可他最后遭来的,却只是一顿毒打。如今他还是妄想改变一下这种局面。
“闭嘴本少主用不着你来教训白玉书,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啊李九,把他给我关进柴房,三天三夜之内,不许放他出来”白玉棋说话时,似乎也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本少主”三个字。
就这样,他因顶撞二哥而被关入了柴房,在柴房里,他遇到了同样被关进来的一个女子她是被送去祭剑的一个家奴的女儿,因为阻止王七而被乱棍打了一顿,被关到了这里。
刚刚他就是听见那些家臣将这件事如同笑料一般谈笑,他才知道那些家奴要被祭剑,于是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世间就是有诸多巧合。
所有的巧合聚到一起,便草率而坚决地定了最终的结果。
“你也是被那些人关进来的吗三公子”她居然称呼他为三公子。他的心跳得快起来,终于有人,愿意尊重他了么终于有人愿意正视他的尊严了么他内心狂喜。
“是啊,被白少主关进来的。”他冷静下来,苦笑,也学着加重了“少主”二字,唇齿间尽是不齿,“我阻止他用家奴祭剑,结果就这样被关进来了。这么多年了,除了等着献祭,我从来没看到过那把剑有过什么用途”
“都是些虚伪的信仰呢。”
女子苍白地笑道,无力地窝在柴火旁,裹紧了沾着血迹的薄薄的一层粗布衣衫,便沉沉睡去。他见她是女子,夜深寒重,便将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女子双睫轻颤。
她就是梦儿。这场邂逅并不旖旎美好,可是从那个时刻开始,他们便是彼此唯一能够真心相待的人,也是唯一能够从对方身上得到尊严的人
后来他们相爱了。事情的结局就是这么简单。饱受歧视的他带着梦儿逃离家族,辗转向西,由于出身低微不能修习武学,于是他带着爱人一路躲避家族的追杀,最终来到了这南疆之地,落了脚,简单地成了亲,过起了朴素的农家生活,日子平淡如水。而这种平淡在他们眼中,就是安稳,就是幸福。
日暮西山,一天的劳作之后,梦儿拿着手巾为丈夫擦去汗水。此时夕阳正好,拉长了二人的影子。那画面真的很美好,让人不忍破碎,让人就真的相信了岁月静好人间如画。南疆的花开了一次又一次,衬着花间人更加的安宁。
只怕是,世间好景不长。
幸福的花在江湖之中,总是开得很短暂。尤其是在这样的乱世江湖之中转眼就会凋零,那般惊艳只会在冷漠风雨中孤独地开放,甚至等不到盛放的时刻来临的那一天。
几个月之后,恰逢谷雨时节。他们的女儿出生了。而梦儿却因为体弱而去世了,最后只来得及看到女儿一眼。他一手抱着妻子渐渐冰冷的身体,一手抱着还在哭泣的女儿,闭上眼,绝望、痛苦与未散去的喜悦夹杂在一起蔓延心底。
那一年的谷雨时节,下着雨。
如谁的泪。
这个不幸的女孩在潮湿温热的南疆之地,坚强地活了下来,一天一天地长大。因为她出生在谷雨时节,所以她名为谷雨。
于是生活更加苦涩。他背着放在竹篓中的女儿,年幼之时喂给她一些米浆、药汤或者兽奶之类维持生命,直到她到了能进食的年纪。
三年后的一个雪夜,九玄宫的使者鹫上门造访,说白谷雨身有绝佳灵骨,有意收她入九玄宫修习,若是成就优异,还能够成为圣女下一任九玄宫宫主。
他拒绝了。他不想让女儿被牵扯入江湖那个冷酷残忍的地方。因为他看够了那些泯灭的人性,看够了江湖之中的虚伪与自私,他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堕落成那样只会杀戮与布局的江湖之人
况且九玄宫霸据南疆多年,背景是何他尚且不知,更何况这鹫,说的又究竟是真是假他更无从得知。作为一个父亲,他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身涉险境。
“好吧。不过,白先生,如果你有一天想通了的话,尽可以来九玄宫找鹫。鹫随时等候先生。”使者鹫隐入黑夜,在迷乱雪花间消失不见,白玉书关上门,将因寒冷而缩成一团的女儿抱在怀里。
“谷雨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不涉足那些恩恩怨怨啊”
可是他又忘了,他身上到底流着白家的血脉,跟那个地方,永远也无法撇清关系,永远也无法全身而退就因为,他生来如此
多么可笑就是因为错生江湖间
错生错生一切都是因为错生
可是,若不错生,如今又是怎般模样是更加颠沛流离,还是平平淡淡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
命运无人知晓。所以只有把握住眼前,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让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远离危险。
若是心中有执念,怕是谁都会选择如此做的
而那一天,终于是来临。他的女儿,也终于没有逃过涉身江湖的命运。因为她毕竟,也算是生在江湖啊既然生在江湖,该面对的,无论再怎么逃避与无视,最后还是要面对这一切。
这一切,不管多不堪多恶毒,最终都要来到的。
不管你想或是不想,不管你准备好了或是没有准备,最终都会来到你面前,其中变故更是会将一切尽数打乱,不容得一分质疑。
“白家那些公子小姐都娇贵着呢只有这个贱种,就只有为白家献身的命运这个小贱种能接触到浮寒剑,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无耻”白玉书护着身后的女儿,他紧盯着人群中的缺口,终于看准一个地方微微松动,迅速抱起女儿冲了出去,用并不健壮的肩膀撞开那些白家家奴。
“让他跑了追留几个人把这里烧了,然后在这守着”
白玉书抱着白谷雨,不时回头查看追来的人,一路磕磕绊绊,就算再累再伤,也不能停绝对,绝对不能把女儿交给他们
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已经躲了那么多年结果还是逃不掉他们还是找上来了
、第二十三幕痴嗔一阕乱红尘二
据说那个白玉棋的孩子接连夭折活该,真是报应他杀了那么多人,也应该报应回来了这一次他们拼命保下了一个叫白瞿风的孩子,据说,还折损了一个长老。
白瞿风自小便体弱多病,这次濒临夭折,再怎么用珍贵药草、再怎么输送内力都无济于事了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血缘相通的人来祭浮寒剑,让浮寒剑的寒气稍微柔和,再用寒气毕竟那寒气对别人是极度危险之物,但对于承着白家血脉的人来说,却是无上的至宝来给他修补血脉、强身健体。
于是,终于想起他了还打上了他女儿的主意
而且还是他那个所谓的弟弟白玉画自然是不肯贡献出自己的儿女的,于是就将矛头转向了他,说什么当年带着个奴婢私奔,如今也肯定有个孩子了云云,所以现在他的女儿就成了这个目标
可笑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