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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他的人家善良慈悲。”
“赌赢了。”
“是。”黎叔终于直面明台的质疑,“我很在乎我的儿子,他在我眼里是至爱至宝,
与众不同。”
明台心里忽然有点别扭:“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你不用躲着我。”
明台内心有些自惭形秽,毕竟生父在前,自己假作不知。生性善良又感性的明
台,对渴望已久又极其陌生、模糊的父子情,难以自处。
“我知道你知道了。”黎叔理解,但也落寞。
明台看着黎叔,不知如何安慰。
“你别有什么压力,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我不会奢求一个我二十年不养、二
十年不见的孩子会认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
明台潜在地认为自己“不孝”,慢慢放低了姿态:“我知道自己应该珍惜、感激,我
一直以来总在问、总在求,我没见过父亲,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什么喜好,什么脾
气,我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他。求不来的福一下来了,我,我真的很想但
是,我”
“明台。”
明台的眼泪窜到眼眶里。
黎叔把失而复得的儿子抱在了怀里,什么也不说了,明台的泪水洒落到黎叔的肩
上。
“千难万险,你都闯过来了,就像你说的,求不来的福也一下来了,还有什么跨不
过去的坎呢没有了。”
灯光下,明台倍感亲情的温暖。
阳光下,房间里一片惨白,梁仲春呆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全是烟灰和烟头。门外传来汽车声,几名小特务守在外面,阿诚走进来看到现场的惨
状,惊呼:“天哪”他看看墙壁上溅的鲜血和床上躺卧的死尸,又看看梁仲春,喃
喃自语道,“真不敢相信。”
梁仲春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有气无力道:“我自作自受。”
“什么意思”
“那半截刀片是我给她的。”
“谁”阿诚一下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疯啦汪曼春是一个疯子她是一个没有底
线的疯子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啊。”
梁仲春不想再听,吼道:“够了够了”
阿诚不再说,把注意力移到观察房间的摆设中,问道:“丢了什么”
梁仲春缓缓地抬起头看看,说:“一台刚进口的德国造录音机。”
“她拿录音机做什么”
“她有病”
“还丢了什么”
“一把手枪,一辆车,一些钱,一条命。”
“你还好吧”
“死不了。”
阿诚在梁仲春身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安慰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梁处长,节
哀顺变。”
“我给她刀片,是她求我的,她要自行了断,一场同事,我就”
阿诚淡淡道:“你早就准备好的吧。”
“我活该,对吧。”
“你也不想的。”
梁仲春深吸一口气,看看阿诚,想起了什么:“明公馆怎么样”
“我加派了人手。”
梁仲春似是放心地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明公馆,留声机里传来京剧的片段:“却原来贼是个无义的冤家。马行在夹道内我
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明镜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报纸。
“大小姐,苏太太说跟您约好了喝茶,说是已经派车过来接您了。”桂姨道。
明镜愣了愣:“是吗忘了都”
“您不是叫我替您记着吗是上个礼拜日约的。不过”
“不过什么”
“外面全都是76号的特务,大小姐还是留在家里保险,不是说汪曼春越狱了吗”
明镜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她汪曼春一日不落网,我明镜一日不得出门叫阿香
来帮我梳头。”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桂姨朝外望了望:“好像是车来了。”
“叫司机等着。”
“多带几个保镖吧。”
明镜想了想,没有理会。
趁明镜上楼换衣服的时间,桂姨迅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悄声道:“对,她就要出
门了,你看着办。”说完,挂断了电话。
汪曼春的越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每个人都小心地对待着,可此时的汪曼春身在
何处无人知晓。对于她疯狂的行为,明楼向高木等人分析着,“特高课的监狱向来以铜
墙铁壁而自诩,还没有嫌疑犯越狱成功的先例,这只能证明一点,汪曼春不仅狡猾,
她一定有帮手。”众人神色各异,明楼道,“最后一次跟汪曼春接触的是76号的梁仲
春,时间大概是昨天下午5点钟。在特高课监狱的会客室,他们谈了大约10分钟,3个
小时后,汪曼春越狱了。而且,就在当天晚上,汪曼春潜入了梁先生的家,杀害了梁
先生的如夫人,手段异常残忍。”
高木愤慨道:“是在我监管下出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抓捕汪曼春”
“有狱警受伤吗”明楼问。
“狱警被杀害了。”高木回道。
“汪曼春越狱,杀害了梁先生的家人,76号人人自危,整个节奏都乱了。”朱徽茵
接口道。
阿诚推门而入。
明楼头也没抬,问:“怎么了”
阿诚答道:“冈田先生来了,从南京特意赶回来了。”
明楼和高木同时抬头,明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高木,问道:“在哪”
“第二会议室。”
“我马上过去。”说着,走出了会议室。
见到明楼,冈田芳政直言问道:“怎么样明楼君”
明楼叹了口气:“很棘手,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相关线索。”
“汪曼春除了是第二战区重大泄密事件的嫌疑人,她还掌握了很多皇军谍报系统的
机密,这个人必须马上铲除。”
“我会调动一切资源,连黑白两道全算上,一定会找到她”
冈田芳政皱着眉头:“她为什么要杀梁仲春的女人”
“我只能说,她已经变成一个失了控的疯子,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她一直在跟重庆政
府合作,长期出卖皇军的军事情报,谋取暴利。”
“抓到她,不计死活”
“是”明楼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冈田芳政看出他的疑虑,问道:“明楼君有什么顾虑”
“我觉得汪曼春越狱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有预谋的一次脱狱。”
“你的意思是”
“有人认为汪曼春做了您的替罪羊,想替她出头,拖您下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