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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保护的目的,可是冈田君,你要知道,帮我挺住的唯一
方式,就是让我呆在政府办公厅,哪怕不工作。”
酷刑令明台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
明台大叫着:“大姐救我,我还活着吗大姐”
昏厥的感觉来了一次又一次,他挣扎、喘息,他期待死神地降临,仿佛烈火焚
身,一场场的噩梦在不间断地轮回。
明台不是铁打的男人,但是他是一个把自己当成死人的男人。除了痛楚难当的生
理反应,他没有哭过一声,他也从心底为自己骄傲和自豪。
在出卖与被出卖的问题上,明台管不了那么多,无论是谁出卖了他,他都心甘情
愿地去殉国。不管明楼是黑是白是灰是红,他都执意相信,大哥是中国人。
他总是笑,尽管笑得很瘆人。
他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挺过来。如果半途受刑死了,他要让敌
人看见他的笑,誓死如归的笑,胜利者的笑,永不屈服的笑。
汪曼春第一次感到明台内心的强悍和可怕。
从刑讯室里的对峙到特高课里的斗智,明楼、明台各自承受着不同程度的煎熬,
这煎熬中除了想方设法地保全自己,就只剩下兄弟间的挂念。
“我弟弟他还是一个孩子。”明楼再次强调着。
“你并不了解他,你心目中的小孩子,只是你所看到他的冰山一角。”
明楼脸色仓皇。
“我不得不由衷地感到佩服的是,一个孩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到现在了,一
个字也没有吐,你弟弟,铜浇铁铸的英雄。我们日本人是敬仰英雄的,我们尊重这样
的敌人”
明楼脑海里渐渐浮现明台“狂笑”的画面,喃喃自语道:“也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
道。”
明楼和冈田芳政的目光相接,各种复杂情绪交织。
明台被扔在一张门板上,对于此时的明台来说,把汪曼春的劝降时间,权当是汪
曼春给自己养精神的时间。
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第二战区的情报真假;一回又一回地注射致幻剂引导他说出实
情。
在“致幻剂”的作用下,明台有断断续续的真话流露。
明台问:“王天风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对啊,为什么”汪曼春反问,“于曼丽身上的情报是真的吗”
“于曼丽,于曼丽身上的情报很重要,比命还重要,宁可丢了命”
“郭骑云呢”
“郭骑云是谁郭骑云死了,为了掩护一份真情报。”
“于曼丽身上的情报是真的吗”汪曼春又问了一遍。
明台气息奄奄:“曼丽曼丽”
“告诉我,于曼丽身上的情报是真的吗”
“我爱锦云。”明台岔开话题,“锦云是谁不知道,不清楚,反正不是我们的
人。”
明台奄奄一息。
汪曼春的身体也扛不住了,困顿到了极致。在消磨明台意志的同时,连自己的意
志也在被一点一点地消磨着,几近崩溃。此刻,甚至有一种想踩在奄奄一息的明台背
后,开上一枪的欲望。攫取明台残存的最后一口气,除掉他。
杀掉明台,毋庸置疑地能想到最心痛的会是明镜,可同时她也会想起明楼。她绝
不能开这一枪,至于这一枪由谁来打并不重要,关键是明楼将来对于明台的死,会不
会心生愧疚,而牵连到自己的感情。
梁仲春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接起电话,便传来阿诚淡定的声音:“明台在闸北有一
家面粉厂,应该是他的联络站,带人去抄了它。”
梁仲春有点懵:“阿诚”
“你听我的,现在,马上,行动。”说完,挂断了电话。
梁仲春挂了电话,骂了句“混蛋”,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妻儿的照片看了看,拿起
电话:“行动处紧急行动”
梁仲春带队冲进面粉厂,开始全面搜查。
明台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特务们搜出所有文件,又把墙上的油画拆了,从里面
掉落出一些机密文件。梁仲春手抓着这些文件,如获至宝。
“阿诚,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梁仲春嘟囔着。
特务跑步过来:“报告梁处长,里面发现一间密室,有电台。”
梁仲春一挥手,带人走进了密室。看着面前的电台和密码本,命令道:“全部带回
76号。”
挂钟不停地转着,漫长的三天三夜,对于明楼来说也是极其黑暗,夜不能寐,食
不下咽,更不敢回家。此时此刻,他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出明镜的愤怒和责难。
他守着时钟,漫无目的,只能等待,等待一个谋划已久的结局。
“大哥。”阿诚走进来。
明楼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梁仲春带领人抄了明台的面粉厂,在面粉厂当场起获了电台
和密码本,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销毁的密码记录。我做得很谨慎,万无一失,所有密
码记录都伪造得严丝合缝,但是都有轨辙可寻。”
明楼点点头,问:“汪曼春那里呢”
“我去打听了,汪曼春立功心切,得知梁仲春起获了新情报以后,到特高课那里告
了梁仲春一状,梁仲春迫不得已,交出了所有的密码记录。汪曼春正在派人连夜分析
情报,从这些断篇残简里,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故意留下的线索,从而认定于曼丽身
上的情报确为真实无误。”
“但愿如此,只有如此,死了的人才没有白死。”明楼叹了口气,“明台怎么样”
“明台真是一条铁打的英雄汉子。”阿诚只说了这一句。
明楼的泪水终于冲破了防线:“我当初做了两手准备,第一就是赌他垮掉。你知
道,酷刑是考验人体极限的承受力,明台从小娇生惯养。”说到此处,话像是被堵住一
样,哽咽着,“我太可恶,太不是东西。我居然赌他垮掉,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受过
酷刑再招供,可信度达到80。我当他是一枚棋子,想着他如果垮掉,我就顺理成章
地把他接回家,送出国。当然,从此以后,他将不再是一名战士,因为他是一名逃
兵。”
“大哥。”阿诚为明楼的心态担忧,“您承受得太多了。”
明楼摆摆手,忍住泪继续道:“第二,我赌他赢。他战胜了一切,他能熬到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