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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去,呼雷兽躲闪不及,其中一根恰好穿透了它的手臂,血花飞溅。
呼雷兽痛吼一声,呲牙咧嘴地朝我袭来。我并不惧它,躲不过我的孔雀翎,也不见得呼雷兽如楼轻所说那般厉害。说到底,呼雷兽只不过是被我魔族放逐到六合界的小喽啰而已。
我伸出手来,透着血红色的波光将呼雷兽严严实实地挡在我三丈开外的地方,它用手狠狠推着却无济于事。
“动手”我对君禹说。
下一刻,君禹从我身后绕出来,手中的长剑一划,即刻荡出一圈圈如涟漪般的清波,如弯月镰刀般锋利,呼雷兽整个身子都被击飞了。
它巨大的身形撞在墙上,整个墙都裂成碎石,将它埋在底下。
我收了势,拍拍手说:“这种小角色,居然还有出场的机会”
他收剑而立,面容如覆了一层薄冰,让我心中发寒。我知道他在生气,赶紧举双手承认道:“我仙法的确不怎么样,魔力还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玄凤山的法术。杨花婆婆是你什么人”
“我师父。”我揉了揉鼻尖儿。
“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当初救你是我多管闲事了。”他的语调都是冰冷的。
我知道他真生气了,小声道歉道:“是我的错。不过你们也没问过我对不对我也不好炫耀是不是”说完我就看见君禹更加不悦了。
我顿觉后悔,这个嘴硬的坏毛病真是怎么改都改不掉
我和君禹相对无言,忽听远方小巷中传来惊天的怒吼,吼声如方才的呼雷兽发出的声音。我还在想着这应是另外一只呼雷兽,就见君禹提剑飞快冲了过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抱住我,然后侧身发了狠一般将我往侧墙上推去。我猝不及防撞到冷硬的墙上,疼痛从背脊处炸裂开。
君禹闷哼一声,被他握在手中的剑也掉落在一旁,原本大亮的月光渐渐黯淡了下来。我的脸上溅上些温热的液体,我下意识去摸了摸,粘稠的血液在黑暗中是诡异的朱黑色。
我颤着手,看见那从暗处扑过来的巨大影子将君禹狠狠按在地上。他的肩头处已经血肉模糊,朱黑色的血濡湿了他银色的衣袍,在夜色下显得触目惊心。
我是真发了怒,控制不住自己的尾羽,白羽红瞳的雀屏赫然张开,如流着的月辉将那黑影照得无所遁形。我再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力量,从我袖中伸处的红色羽索紧紧扼住了呼雷兽的脖子,然后将它猛地甩向了那堆碎石。
尘土霎时飞扬了起来,烟尘久弥不散。
原形之下,我的感官变得极为敏感。我听见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即刻瞬时移了过去,在黑暗中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尖叫,我定睛一看才知是云舒和离华两人。
“是你们”我眸色闪了闪血光。
云舒看着我,小小的身子缩了一下,赶紧摇头说:“不是我们,是呼雷兽自己跑过来的”
我当即一愣。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呼雷兽竟是她们引来的。
“是你”我伸手掐住了云舒的脖子,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娇弱的小手狠狠抓着我的手,却无济于事。
离华想要出手阻止,我伸出另一只手窜出的羽索缚住离华的身子,亦将她也甩了出去。
君禹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右手因为肩上的伤而拿不起来剑,只能换了左手。他半倚着墙,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九羲,放手。”
我没有理会他,我能看见云舒眼睛里我的样子,我的脸上还沾着君禹的血,君禹倒下的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停滞了,那种窒息的感觉没有谁能体会。
她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心计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云舒看着我,一张花容惊得变了形,吓得脸色青白。她一定没有见过真正的魔,所以才会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住手”
我的手背一阵麻痛,霎时松开了手。楼轻从巷子尽头出现,眸中卷着怒杀之气,说:“你们在做什么”
云舒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离华见状从旁边爬过来,将云舒抱在怀中,眼中含着泪泽,哭声说:“你居然想杀了云舒你这个魔族妖女,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楼轻提着银梨穿云枪走近,离华警道:“阿轻,不要靠近她。她想借机杀了我们,然后将这一切推到呼雷兽的身上,以此脱身。你一定要小心”
“不是我”我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听见离华倒打一耙,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心中的憋屈全都化成了无法遏制的愤怒,满脑子就想打她们一顿。
楼轻手中的穿云枪挡在了离华和云舒面前,她看着我的眼睛里全是冷意,然后说:“退后”
楼轻脸上的冷漠让我万千的话都滞在喉咙里。
我渐渐隐去眸中的血光,缓步退到君禹的身侧,然后轻声说:“你刚才看到了,对不对你告诉楼轻,这跟我没有关系,是她们先耍诡计把呼雷兽引过来的。”
君禹捂着肩口上的伤,声音亦是冷漠得让人心痛。他说:“我只看见你要杀了云舒。”
我的手指渐渐聚拢,心里堵得难受,竟提不起一丝力气去辩解。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被我打晕的呼雷兽就在我的脚下。我发疯似的怒吼了一声,双臂一震,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两只呼雷兽伴着碎石全都化成了飞灰,十丈之内的石墙全都塌陷了下来。
君禹和楼轻都退了好几步,这才没被落下的石头砸到。
我周身都在发寒,冷着眸对离华说:“我是魔族的人,杀你用不着推卸到任何人身上。”
我看了君禹和楼轻一眼,转身踏过那些飞灰而去。我心中犹如数百根绣花针在扎一般,我从不知魔还会有这样的感觉,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痛。
月光渐渐恢复了原有的光芒,一切都平息下来,仿佛刚才的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街市上,周围依旧是熙熙攘攘喧闹非常,走龙飞灯,火树银花。我在涌动的人群中走着,神思有些恍惚,走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走近一个小摊,看见陈列着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面具。我随意挑选了一张面具戴在脸上,扔给摊主一锭银子,便转身走了。
转身的那一刻,我的鼻尖儿便酸得难受,泪水模糊了视线,将眼前真实的景象都扭曲得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