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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我应该意会,八卦是不分族界的。
舜苍似乎被呛到了,轻轻咳了几声,俊眸移到了窗外。鼠目兄台冲他努了努嘴,对我说:“这一位,不八卦也不能八卦。”
说得太对了
我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问道:“真是难逃您的慧眼。我刚来到皇城,想在宫中找份差事,你可知有什么机会能入宫吗”
我之所以来双金馆,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各路消息全在此聚集,消息打听的速度堪比皇家情报机关。
总之,任何人都不要忽视八卦的力量。
鼠目兄台揣了揣袖子,小眼睛放得贼亮,兴冲冲地说道:“说你小门小户孤陋寡闻你也别反驳,这皇上阴晴不定,宫中人都战战兢兢,变着法地要出来,还有你这样想着法进宫的”
他又同我指了指台上的小生,说:“你瞧台上,那个演公孙无极的在戏中就是个小道士,因懂了点法术就被皇上召进了宫。哎我告诉你,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我异常肯定地点头,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我压根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鼠目兄台压低了声音,又冲我这边凑了凑,“最近皇上放榜求能人异士作法,还竟挑些俊俏的小道士那后宫的妃子数数不过五个,你想想,这古往今来哪有后宫仅有五个娘娘的民间传皇上是有龙阳之好这天子异于常人你可懂我的意思”
我转念一想,真是好巧不巧我揭了皇榜,随便用点小法术糊弄一下,不就可以见到赫连成了吗
我正乐得开怀,又往鼠目兄台那边凑了凑想再八卦一下,就见鼠目兄台伴着撕天的惊叫,凳子一歪,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开花。
周围的客人都齐齐望了过来。
我刚想起身去扶,就被对面的舜苍拉住了手腕,又将我按到了位置上,窗外翠竹的清香扑面而来。我蹙了眉,舜苍竟移借翠竹的生命力换成了仙术,那方才翻倒凳子的,竟然是他
我正疑惑着,只见舜苍将剥好的一盘果肉推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吃。”
鼠目兄台哎呦哎呦地叫着,怒瞪着舜苍,说:“你干嘛踢我凳子”
舜苍睥睨了鼠目兄台一眼,慢声道:“长得太丑,看不惯。”
若是换了其他人,鼠目兄台定能大喊一句,“你以为你长得有多好,也不撒泡尿照照”,但在舜苍面前,他实在无颜说出此话,舜苍长得真好。
鼠目兄台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猛地缩了一下,小声嚷嚷着“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
我无奈地看着鼠目兄台仓皇逃离的背影,挪了挪凳子,转而语重心长地对舜苍说:“你这样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他”
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猛然间触到舜苍的那双眼睛,深沉不已,他的整个脸都寒了下来,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了”
转眼之间,他冲我笑得犹如春日风光,万红开遍,却叫我瞧得直打寒颤。他将瓷盘向我这边推了推,说:“吃。”
他在生气。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我没有胆子再开口问他,拈起半颗剔过核的黄杏吃了起来。
天光正好,碧天一色是苍穹,风景不知比寻常美上多少倍。
在双金馆听了一折子戏,我便召了马车前来。我一手扯着马缰,一手顺着红鬃烈马的毛,听红马心满意足地鸣叫了一声,声音如风。
便在彼时,我听见轻轻踏下石阶的脚步声,待我侧身回眸看过去,他手中执着最普通的黑面金字的油纸伞,衣是墨色银纹,便是身处尘世,也难掩仙人之姿,俊逸得不像真的。
比这风景不知又要美上多少倍。
我蹦上了马车,盈盈一笑,冲他伸出了手。哪知他将伞面轻轻抬起,冲我笑得有意无意,脚尖一点,几乎是翩然飘了上来,手中的油纸伞跟他的身影一同收进车厢中。
他果然在生气,上个车,居然还如此骚包。
我掀了帘子入进去,转身就化成清袍子小道,佯装捋了捋并没有的胡子,粗着声说:“这位公子印堂发黑,乃有不祥之兆,恐有血光之灾。若是要化解,也没什么难,只要笑一笑,驱了这头上的霉气,便也无妨了。”
舜苍将油纸伞立在一角,然后转眸定定地看着我,依旧是凉凉地问了一句:“道长可否给我指一指,印堂在哪”
我:“”
我还真不知道印堂在哪。
以前药仙君教我玉龙经时,我一直在打瞌睡,哪里知道印堂在哪但人间的江湖道士不都这样忽悠人的么说得越玄乎,那些人就越深信不疑。
我这一套,在凡人面前就异常有效。
果然如鼠目兄台所说,宫中真是在大肆地张贴皇榜,一路上随处可见黄纸黑字,街上还可见有一队官兵在抓穿着清袍的道人,不问青红,逢人就抓。
我原本设想坦然地穿着道袍去官兵面前晃一晃,指不定就被抓进去,省了我的事。但一想到让舜苍屈居刀下,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我不敢保证舜苍会不会一挥手就把整个皇宫摧成尘埃。
他有这样的前科。
再者,我堂堂魔尊被抓进去,实在有些不体面。以后,我也是要行走江湖的人,这要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影响多不好。
“本尊出场,必要惊天地泣鬼神,排场要足,气势要大,故弄玄虚到让这群凡人敬为神明,才不枉我罗刹魔君的尊号。”我握了握拳,胸有成竹气势汹汹地告诉舜苍。
无人驾驶的马车直直行到宫门口的时候,那些个御林军团团围了上来。刀矛相对,大声问着马车中是何许人也。
我提了袍子,踏着流云,从车厢中飞了出来。风掀起玄清道袍,那些御林军纷纷退后了好几步,提了十二分警惕。
我的手指在空中划了划,星星斑斑的紫光在我指缝泻出,一颗肚大的玉葫芦安稳地站在我的手中。
我兰花一指,玄玄乎乎地道:“茫茫不悲喜,纷纷尘事扰。贫道今日前来是为了替皇上了结一生虚浮,特意奉上南海蓬莱的仙丹一颗,望各位官爷行个方便。”
叫我这样一唬,各位官爷焉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进宫得守宫中的规矩,马车不能行入宫内。我只得委屈了舜苍下来,舜苍挑了帘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撑着油纸伞,缓步走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