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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然不知所措间,四周的南狱军大部已经蜂拥而来“杀杀杀”
南狱军的将士们在风雨中奋声大喝,在齐整有力的军号声中将残存的近千章野军逼到了狭小的河岸之上
“章野人降不降章野人降不降”
章野军们或以戟顿地,或用脚跺地,按照古时的惯例向章野军呼降,实际上,一旦章野军投降,面对他们的,只有死亡
“章野人不降章野人不降”
漫天的风雨中传来南狱军们斩钉截铁的呼喝声轩辕武皱了皱眉头:“还敢有不降的真不知死活”
喝令道:“擂急鼓进军,不降者尽斩之”
“喏”
战车上的数十面战鼓在大雨中复又响起,巨大的声浪像一波赶一波的急浪般澎湃而来
“杀”
南狱军士兵们见最后的军功机会来了,欢呼雀跃着,越过前方因身上挂着数枚首级而显得有些蹒跚的袍泽,扑向章野士兵在这些南狱军看来,眼前的章野人是猎物、是美食、是豪宅、是娇妻,所以狂热的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狞笑着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汹涌抢上泥泞的河岸边,无数面色惨白的章野军士兵们占在齐脚深的泥水里,将手中的兵器高举过头,背后就是金水,他们要做的,就是背水一战,尽力去拼杀南狱军,没有一个人想着投降
“有船”
凶猛的南狱军踏着纷飞的泥浆,从他们疲惫的袍泽身旁急速穿过,他们要夺军功,这军功是钱财,是土地,更是他们荣耀的象征。他们呐喊着扑向兀自死战不降的章野军残兵章野军士兵们见状,不由得心中战意更强,他们知道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何不杀他个天翻地覆,打碎这世界上所有的苦楚
金水南岸边的战斗渐渐接近尾声,最后残存的章野军们在南狱军们的急攻下,不是当场战死,就是被赶入了浩浩荡荡的金水之中
“你们快走,送将军走”
金水之上停着一叶扁舟,众人看到也是大喜,虽然在被往金水推着,但是他们心里都是一松,有船,至少骆行天可以安然离开。
此时,由于南狱军多而南章野少,不少后队的南狱军还没来得及杀敌立功,战斗就基本快结束了。脾气火爆,嗜军功如命的南狱军们急了,往往数人围殁一个章野人,不管章野人此时是降还是战,就是一阵乱刃砍去,然后便像疯了一样争抢南狱人的首级。彼此之间甚至还有刀兵相见者
一时间,南狱军奋勇突击的军阵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这时,南狱军中的执法队出现了,恶狠狠纵马持戟飞奔而来
抢夺敌首的南狱军的士兵们见状大惊,知道执法队杀乱军者无罪,不由得吓得一哄而散,窜入军阵中继续向前攻去,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机会中获得上天的垂青
突然间,一支南狱军嘶声呐喊着,在一队南狱军骑兵的率领下如同斩荆破浪般杀散了河岸边守卫浮桥的最后一支章野军,来到了浮桥边上
一名南狱军头领狞笑着看了看浮桥上兀自还是挤得密密麻麻的章野军,此时的章野军的士兵们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正在浮桥上进退不得,随着大浪的起伏惊惶不已的哭喊着南狱军的头领看着奔腾咆哮的金水,忽地灵机一动,大手一挥,残忍地道:“将浮桥砍断,让章野人全部去见河神去”
“噢”
被惨烈的厮杀刺激得热血沸腾的南狱军的士兵们闻令一阵怪叫,狞笑着挥动了手中的兵器,在浮桥上章野军的士兵们惊恐万状的脸色下重重地砍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叭叭叭”
“那是谁”
轩辕武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他看到了金水上的那一叶扁舟,大批的章野军守在那小舟的旁边,一步也不肯退去。
“快,那是骆行天,把他抓回来”
一瞬间的功夫,轩辕武已经反应了过来,还有什么值得这些章野士兵疯狂的守护,武泽已经死在了章野城,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应该知道,那个小舟里是骆行天。
一声令下,南狱大军疯狂的朝着骆行天的所在之处冲杀过去,秦天昭说过,一定要把骆行天抓回来,可是现在,骆行天已经在金水之上了。
“争取时间”
大雨如注,河边的大浪不断的拍打在河面上章野军身上,为首的那个头领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他身上的血几乎快流干了,脸色苍白的如同一个尸体一般。
“守住”
他嘴里还在不断的流血,领着一帮伤兵,肩并肩,手牵手,帮骆行天铸成了一座血肉长城。
“砰”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无情的奔涛带着淡淡的咸腥,南狱军士兵都杀红了眼,轩辕武下了死令,一定要抓住骆行天,骆行天的人头重若千金。
“杀”
雨幕中闪起一阵清脆的崩响,将浮桥与坚实的桥墩连结起来的十六根粗大的缆绳一根根地崩断,原本就随着狂澜起伏不定的浮桥立时更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样剧烈地颤抖着
“杀”
南狱军看着这些敌人,眼中完全没有一丝人性的同情,他们已经不记得,他们还并肩作战过,他们还携手杀退过蛮子,上位者一声令下,为了他们的军功和利益,他们只能上,重赏之下,不是有勇夫,而是一群泯灭人性的刽子手
章野人们怒喝着、号叫着,在浮桥上站立不住,互相拉扯着栽入了汹涌的洪流之中,连个漩儿都没打就被死神吞噬
三百一十七章 落差
“哈哈,快看”
一个章野军砍倒一个冲杀过来的南狱军,看到骆行天的船已经渐行渐远,不竟大笑起来,河面上的章野军恍惚间回过头,果然看到骆行天的船已经走出了不远。
金水上的那一叶扁舟一点点朝着北岸划去,骆行天睡在船舱里,感受着水面上的起起浮浮,头痛欲裂中,他醒了过来。
“什么地方,这是哪里”
两个侍卫一言不发,只是咬着牙狠狠地划水,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对岸,他们的心都在滴血,后面是他们的袍泽,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河岸上,他们却如同懦夫一般,只能屈辱的活着。
“金水,这是金水”
骆行天也闻到了这咸腥,一步步摇晃的站了起来,他昏昏沉沉之中听到了阵阵喊杀声,猛地清醒了过来。
雨还在下,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无比的寒冷,他扶着船,虚弱的道:“快,回去,我们不能当逃兵,死,也要死在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