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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华惟靖能让自己最后落得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自然不是个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因此,这会子也不会想着去管自己来这么一手会不会让徐其容声名尽毁。徐其容没有办法去埋怨华惟靖。若不是华惟靖,只怕此刻她已经在众人面前受尽苏良娣的侮辱了。
只是,上辈子受过名声差的苦,她这辈子宁愿死,也不要再经历这一遭了。更何况,她的爹爹和祖母还关在大理寺,她怎么能够自甘下贱待在华惟靖身边苟延残喘
于是。徐其容正色道:“想来。不管是让人护送我去晋州或者是苏州,都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只好劳烦你,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了。”
华惟靖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当下有些愤怒,道:“我说了我会替你想办法救你爹爹。”
徐其容点点头,然后道:“你肯帮忙。这情分我都记在心里了,日后有机会再好好感谢你。只是。现在,还请你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吧”
顿了顿,朝着神色有些难看的华惟靖笑了笑,似是叹息:“我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你救了我。”
华惟靖沉声道:“我救你就是要看着你再去送死还是说你觉得待在我身边会亏待了你咱们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徐其容很想说。咱们相识多年,我一直就没有看透你。到如今才把上辈子的你和这辈子的你联系起来。但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道:“我知道你是在救我,可我想去大理寺。你把我送到大理寺,不过是把我送去跟家人团圆,太子殿下再怎么责怪,应该不会太为难你才是。”
其实,徐其容更愿意的是华惟靖送她去江州,她还能跟姐姐商量商量对策。可是那样一来,不但华惟靖会被太子殿下疑心,就连杜家,说不定也会被她连累进徐家这件事来。
晋州沈家也是如此。
因此,既然没有地方去,她还不如直接去大理寺待着。
大不了判个秋后处斩现在距离秋后还有好几个月呢,这中间,说不定就找到脱罪的办法了。
而且,徐其容心里始终记得平泰公主和自己对徐亭进身份的怀疑,香姨娘那边似乎已经有了眉头,等徐亭进身份一查清楚,说不定徐家就没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如今还能这般镇定的底牌
谁知华惟靖听了徐其容这番话大怒,也不管外面赶车的马夫,冷笑着对徐其容道:“看来我还真不应该多管闲事,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明明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却偏偏要往死胡同里面钻。还是说,你不想欠我的情,所以不肯让我搭救”
徐其容对华惟靖这想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带我出太子府,我已经欠了你人情,又怎么可能拒绝你的搭救只是我到底是徐家人,不能”
徐其容想说自己不能就这么毁了徐家的名声,又怕华惟靖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是嫌弃跟着他,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华惟靖却是听懂了。他生气、恼怒,可他在徐其容面前温和惯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徐其容口出恶言,更何况他之前才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对待徐其容的。
于是只好抿着唇不说话了。
徐其容恳求道:“把我放在大理寺门口,我这一生都承你的情。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出事不管。或者,你若是不愿意我去送死,就现在把我丢下马车,我自会想办法”
然而不管她怎么费尽唇舌,华惟靖都一句话不说,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外面赶车的车夫听见里面的动静,眼见着前面就是大理寺了,不由得开口问道:“爷,前面就是大理寺了,可要停一停”
华惟靖声音古井无波,丝毫不受徐其容的影响:“直接回家。”
徐其容一怔,问华惟靖:“你真的不放我走”
华惟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放你走就是死路一条。”
见华惟靖油盐不进,徐其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之前一直憋着的话此刻就脱口而出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走的不是那条思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宁愿走一条思路”
说完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了眼,这地方她略微有些熟悉,威武的门牌,下面站着不苟言笑的士兵。想起刚刚车夫说的大理寺就要到了,徐其容起身就想自己往马车下面跳。
华惟靖见徐其容动了,立马跟着动了,他跟徐其容面对面的坐着,只需起身稍稍一挪,就挡住了马车门。
徐其容看了眼华惟靖,觉得有些心寒:“你真的不肯让我下马车”
华惟靖无奈的看了眼徐其容,他见过那么多小娘子,本以为徐其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却没想到真无理取闹起来了,连十五公主都是比不过的。
跟十五公主相处久了,华惟靖深知跟小娘子意见不合时沉默是金的好处,整个人站在徐其容面前,两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对于徐其容的问话,他却是一字不答。
徐其容深深的看了华惟靖一眼,摸了摸自己里面中衣的袖口,做出了决定。也不知华惟靖是怎么想的,今日前去太子府,并没有带上锦年,就带了一个马车夫,也是个跟华惟靖一样不会功夫的。
徐其容咬了咬牙,从自己袖口抽了抽,然后华惟靖便看到徐其容紧紧捏着一根绣花针,抵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徐其容本来是想拿这绣花针威胁华惟靖的,可一来华惟靖素来是对自己狠得下心的,这区区绣花针抵着华惟靖的太阳穴,他未必会妥协。更何况她也下不了手。二来,华惟靖虽然不肯让她下车,却也是为了救她一命,她若是忘恩负义的把凶器往他要害上面招呼,未免让人寒了心。
因此,徐其容心思一转,那针就这么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徐其容和华惟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太阳穴的部位就冒出一滴极小的血珠子。华惟靖看着徐其容的眼神有些发寒,更多的是失望,他没想到徐其容会直接跳过一哭二闹玩起了三上吊
徐其容太阳穴一疼,却没有移开手里的绣花针,也顾不得华惟靖会怎么看她了,坚定道:“让我下车”
华惟靖没有说话,只听到马车车轴发出的吱呀声。
徐其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华惟靖,终于放出了狠话:“我不想活着进华家门,我想,你也是不愿意带着一具死尸进华家门的吧”
华惟靖的神色慢慢的变得冷淡,变得有些阴狠,最后完全符合上辈子传言中对他的描述了。终于,徐其容听到华惟靖吩咐外面的车夫:“去银锭桥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