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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之前关于徐四老爷身世的猜测,语气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气恼:“别说是一个笔洗了,再贵重的东西,爹爹只要说喜欢,人家就送上门来了。爹爹若是不信灼灼的话,且去试试看。”
这事情可不能轻易去试,徐四老爷苦笑,见徐其容是真的不高兴了,便撇开这个话题不再提起,转而问道:“灼灼之前说有话跟爹爹说,灼灼要说什么可与那六千两银票有关”
徐其容深呼吸了几下,让虞夏去门外候着,然后才平静的开口道:“正是与那六千两银票有关。爹爹,我跟法什大师说,徐府最近不大安宁,请他道徐府来做一场法事。法什大师法力高深,定能够看出祖父墓穴风水不大好,说服徐家人迁坟的。”
徐四老爷听前面还有些不明所以,听到最后一句,瞪大了眼睛:“灼灼,你疯了如何能够打扰亡者”
徐其容眼神坚定:“爹爹,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且信我,他们不会允许爹爹给祖父迁坟,从此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拿爹爹的身世说事的。”
徐四老爷苦笑着摇了摇头:“灼灼忘了爹爹跟水月轩那位血脉不融,就算是你祖父白骨再现了,也没办法让一个外人变成真正的徐家人的。”
徐其容摇了摇头,正色道:“他们不可能让爹爹给祖父迁坟的。”
徐四老爷被小女儿的笃定弄得有些迷糊了。
徐其容解释道:“两种可能。一是爹爹的身世没有问题,祖母那般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做有碍品行的事情”
徐四老爷心里摇了摇头,若不是小的时候听了家里的老人们的那些闲话,他也不会相信平泰公主会做出那等事情的。
徐其容接着道:“二便是爹爹的身世有问题。爹爹且相信灼灼,如果爹爹的身世真的有问题,他们就更不敢让爹爹验出结果来了。”
徐四老爷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自己小女儿在说什么了。
徐其容心里想得很透彻,如果自己爹爹不是徐家人,最有可能的身世说不定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既然幕后那人已经“掌握”了爹爹不是徐家人的证据,就不可能对爹爹的身世毫无所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得清楚了,为什么上一世和这一世,那人都是在逼着爹爹自己答应从族谱除名。
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这件事并不会宣扬开来。也不会因此跟“身份特殊”的徐四老爷起正面上的冲突。
毕竟,如果徐四老爷的身世真的大白于天下了,只怕上面那位就是再仁慈,也少不得杀几个人来“澄清误会”了。
既然如此,那就逼着徐家人承认爹爹的身份。
又想了想那日爹爹与大伯父打架,大伯父未必就没有注意到两人伤口上的血无法融到一处。叹了口气,徐其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若不是对采月下了手,她未必狠得下心对自己叫了两世大伯父的人出手的。
徐四老爷叹了口气,打断徐其容的思绪,道:“灼灼,别闹。”
徐其容正要接着解释,就听到徐四老爷又道:“她会伤心。”
徐四老爷没有指明谁会伤心,徐其容却已经知道徐四老爷说的是谁了。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心里把她看得这般重要,爹爹这么多年来又何必跟祖母闹别扭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府里不干净
这一世,因为一开始对徐四老爷充满戒心,再加上上一世的时候徐其容跟徐四老爷之间也并没有多亲近,因此,比起徐四老爷这个做爹爹的来,徐其容反而更亲近平泰公主这个祖母。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平泰公主会伤心。只是,如果不采取行动,由着爹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平泰公主才会更伤心吧
上一世自己被冤枉陷害程氏滑胎,平泰公主把自己接到佛堂,当晚,徐其容是桂嬷嬷陪着睡的。当时徐其容哭得眼睛都肿了,桂嬷嬷看不下去,又担心她怨恨徐四老爷,说过这么一番话。
“殿下还怀着二爷的时候,驸马爷就没了。当时殿下就要跟驸马爷一起去了,正巧当今圣上前来吊唁驸马爷,救下了殿下,说是为着肚子里的二爷,殿下也不该自寻短见。殿下后来想通了,便决定好好活着,亲自抚养二爷和大爷长大。谁知生下二爷没多久就来了这佛堂。二爷小时候想念母亲,就坐在佛堂门前一天一宿的哭。五小姐你别怪二爷,二爷也是个可怜人。”
那个时候她便知道,比起徐大老爷,平泰公主是更觉得自己亏欠徐四老爷的。同时,也是因为还记得这番话,徐其容才会有之前关于徐四老爷身世的那番猜想。
徐其容不能把自己的猜测跟徐四老爷讲,只好道:“爹爹何必忧心,就算别人不阻止,祖母也是会阻止的。如果连祖母都不阻止了,就算是打扰亡者了,亡者未必着恼。”
徐四老爷眉头紧锁。
徐其容接着劝:“爹爹,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拼一拼,就当是为了真相。”
徐家当年的老人都已经不在了,平泰公主又那般冷冰冰的一个人,那写信的人手里的证据未必就一定能证明徐四老爷的身世,徐四老爷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人是在空手套白狼。
为着锦姐儿和灼灼,徐四老爷觉得自己早晚会对那人妥协的。
可是,现在出了采月的事情。他已经不放心把两个女儿交给徐家人抚养了。
徐四老爷被徐其容这句“就当是为了真相”说得有些心动。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徐四老爷这段时间既被匿名人逼迫,又被梁文璟之流烦扰。再好的性子也有些遭不住了。现在听到徐其容这充满诱惑的提议,眼里不自觉的就闪过了一丝疯狂。
徐其容自然看出来了徐四老爷的动摇,赶紧又道:“爹爹,灼灼给了法什大师六千两银票呢。爹爹要当三对那种梅瓶才换的来这些银钱。”说着,指了指刚刚被自己放到门后架子上的那对梅瓶。
这么一说。饶是徐四老爷这种对金钱没多大概念的人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面上闪过一丝心疼,最后坚持了一句:“不管怎样,你祖父的坟不能动。”
这便是答应徐其容的意思了。只不过,不管平泰公主的态度如何,迁坟的事情都没得商量。
徐其容松了口气。徐四老爷答应配合了,事情就容易多了。
因为还要回兰芷院给平泰公主请安。徐其容也就不再在平秋院多留,事情说完了就打算走。谁知一扭头正看到徐四老爷的眼神往那对梅瓶上飘,皱了皱眉:“爹爹还惦记着那笔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