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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这些,是吉承告诉你的”
颜兮点点头:“他在秀岩时,因战事在即,便没能多管。却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后来临行前,暗自查了一番。最后竟查到了朝中一名从一品官员身上。因兹事体大,他初入官场,不懂中间利害。又无熟人可商量,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托人寄信给我这个以前的小姐,想让我旁敲侧击问问王上的意思。”
她顿了顿:“我也知这事关系前朝动荡,非同小可。便让他暗自遣人顺着线索查下去。果然查到了些东西。我却怕以信件往来会被有心者发现,便斗胆让他亲来长冬楼,口述于我。再定夺此事到底是否为真,是否应该向王上禀告。却不料那人竟派出了刺客,想要以我们的死来封口。”
听到这儿,子明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过须臾,又恢复了常态。
“那人是谁”他问道。
颜兮郑重说道:“户部尚书,王晖。”
“吉承后面查到的是何事可有证据在手”子明又问。
颜兮摇首:“嫔妾并不知晓。吉承那时刚对嫔妾详细说了在秀岩的事,便来了刺客,之后嫔妾昏厥,往后的事全然不得而知。”
她复跪下身子:“无论如何,嫔妾犯了宫规。任凭王上处置。”
子明看着她,沉默着。
颜兮不懂他在想什么。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派人去查。若你所言为真,那时再说不迟。”
颜兮出了书房,并莲在旁忙来扶她,却被她轻轻一阻。
“让我自己静静。”
并莲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行礼离开。
她一个人从御书房走回长冬楼。
这一路,早春无限好,阳光普照于天地,一片鸟语花香,燕语莺歌之景。百花怒放,争奇斗艳,红红绿绿,皆是最好的颜色。
她却沉默地,驻足看着一树紫藤萝花。
“啊,是紫藤萝花,和在王宫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啊。”那时,她喜出望外地看着家仆种下的藤萝花,惊喜地对子明说道。
“兮儿,喜欢么。”阳光下的子明,月白衣衫,貌若天人,他温柔地看着她笑问。
“嗯。谢谢你。”她拼命点着头。难怪那时在宫里,她说藤萝花如帘如瀑,他却只淡淡说知道了。原来,他那时便早已想好要运来满园的花来赠她。
子明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不需言谢。”
“那,作为交换。我为你做一桌好菜,可好”她笑眯眯问道。
子明略惊讶地问:“兮儿还会做菜”
“是特意学的。”颜兮点着头:“偷偷学的,一直想做给你吃。只是你平日忙,没什么时间。”
子明心里一暖,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她的背:“好。今日我留在府中,尝尝你的手艺。”
他身后有随从犹豫道:“可是今日是”
子明抬眸看了看他,后者只得噤声。
那时,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如梦如幻的紫藤萝花。
一阵风吹过,紫色花瓣凌舞空中。
可是花前之人,人前之景,景中之情。已不复。
颜兮面色漠然,垂垂落下一滴泪来。
梅花树下的那一回眸,她永远都忘不了。新婚之夜,红罗帐暖,他亲手将他二人长发系起,她永远都忘不了。他弯下身子,轻轻亲吻她的嘴唇,离开唇后,眼中氤氲着的柔情,她永远都忘不了。
可是,她忘不了的事,还有许多,比这些多得多。
她忘不了他为了齐恩瑞手上之权,亲口骗她,后又若无其事地对她说要娶齐落嫣为妻。她忘不了在她父亲死后,最无助的葬礼上,他红红火火地在迎娶另一个女人。她忘不了从家上下遭人侮辱,母亲上吊自尽,她痛彻心扉,想向丈夫求个公道,他却权衡利弊,只说总会有一天查明真相,此后却再也不了了之。她忘不了他们二人的孩子刚死,他却不露丝毫悲伤,亦不曾丝毫怀疑地褫夺她的封号,将她迁去长冬楼。
这个人。是她的丈夫。
她曾想深深依赖,不负相思的丈夫。
“何时,会是我”
他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那样问她。
她却以同样的太极将他推开。
藤萝花瓣落了满地。
接下来的岁月里,她知道,他们只会沉默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而行。
那里再无往日温情,再无结发誓言,再无君子端止,再无佳人相思。
他们就这样,在这深晦王宫里,错过了彼此。
并且,
渐行渐远。
、开始
后来,子明传召程万里。自司徒谨走后,便是程万里任相国公一职。
“叫老师来,是关于长右国的容青公主一事。”子明虽高居为王,却仍守礼仪,私下里一直叫程万里为“老师”。
程万里点点头:“我知道这事你不好处理。只是有一点,长右国的公主不可为王后。他长右不过一个重武轻文的小国,孩童三岁便会舞刀弄棍,却不思读书长进,礼仪道德更是落后,让这样国家的公主当上王后,那可真是让其他国家看凤凰笑话了。”
子明赞同地点了点头:“此事难就难在寻个什么理由推脱这个要求。我们虽不能答应,却也不能推脱得无礼,有失风范。”
程万里焦虑地在屋中踱了几步,停下来问:“这件事,齐恩瑞可来说过”
子明虽不动声色,眸光却一冷:“他自然要把握这机会。”
“这个齐恩瑞。”程万里颇为气愤:“仗着手握青龙之旁的临安百万兵权,又击退重明揽功,便越来越有些无法无天。若是让荣妃再任王后,那还了得”
说罢,他皱眉问道:“从妃现在可还好”
子明知他的意思。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没有这份思虑。
如今后宫中其他嫔妃不成气候,选秀之期又有近一年,能与齐落嫣稍分权均衡后宫的,便只有他的正妻,从颜兮。
只是,他了解她。
她已对他没有了情意。不提帮他,颜兮就连在这后宫里向上爬到顶峰的野心,恐怕都没有。
她那时对付兰素兰锦,也只是为了报复罢了。
子明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他又怎会不知。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长右那边或许还可找借口推脱,可是齐家势力却不能不制衡。”子明笑了笑,安慰道:“从妃那边,我心中有数。”
程万里点点头,正想退下,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对子明说道:“对了,子明。”
子明刚拿起奏章,复抬起头来,温和问道:“老师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