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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紧不慢地说道:“司徒瑾为人我也清楚,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成了谁那边的人去。当初他还任户部之时,贾业便有心拉拢,老师也是知晓的,可最后,他不过是竹篮打水,反成了文武百官的笑柄。”
此事已过去多年,现在想起,程万里倒也仍觉得可笑,那时贾业受贤妃之命,想拉拢巴结很得王上赏识的司徒瑾,便邀司徒瑾于府上假称是商议治水之事,席间唤了个宜春院刚买回来的头牌舞姬,着妖艳妩媚衣裙,大跳艳舞。那司徒瑾却看都不看一眼,贾业便急了,问道:“司徒先生以为如何”
司徒瑾垂着眼睛,想都没想就道:“夫人容姿风流,与大人可乃天作之合也。”
司徒瑾讽那青楼女子为贾业妻子,意思是贾业不过也是那些最低等的鱼龙混杂之辈而已。
程万里听后,又思索起来,须臾,摇头:“不对,若他真的没说什么,王上怎会突然召南荣衡去宫里”
子明心下对此也稍有迟疑,只是口头上仍安慰:“或就是许久未见四弟而已。父王这些日子身体疲乏,得空便会想些从前的事,兴许就想到了四弟那儿也犹未可知。”
程万里道:“怕没那么简单。可现下也做不了什么,等过些时日,我再去拜访司徒瑾,从中打探打探。”
说完,又对子明语重心长道:“倒是你,婚事迟迟不定,王上已经为此问了你多久了我看你府外各家小姐整日流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什么地方呢。传到王上那边,成什么样子”
子明却并不打算多管的样子,说道:“府外之地是公道,谁在上面走,走了多少次,我也不能多问。若真派人去管了,却连个管的说法都没有。”
程万里见他顺势岔开话题,不去谈娶亲之事,也不便再多说。
二人正说着,忽有侍卫前来,报说是翰林院大学士从彭礼来了。子明正要去迎,侍卫又支支吾吾。程万里让他快说,他这才说道:“小的看的不清,但大学士的女儿好像也一并来了。”
子明和程万里对视一眼,程万里进府许久,这才头回笑了笑,道:“连从彭礼都急着带女儿来了,你也是真受欢迎。”
宁宫府的门槛都快被议亲的人给踏破了,子明早就传令议亲人一概不见。可对方是翰林院学士,自己又不能拒他于门外。因此两相计较之下,还是与程万里去迎了。
到了宁宫府门,却见马车前只有从彭礼一人,并不见其女儿,程万里便问道:“从学士是自己来的”
从彭礼面露难色,颇为尴尬,说道:“这小女颜兮”说话间,又往马车里去看。
程万里奇道:“怎么从学士女儿也来了,却不下车”
从彭礼正显得为难,不知如何解释。却看车上纱帘被一只玉手盈盈掀开,人未瞧见,声音先至:“小女礼数不周,请三王子与程大人莫怪。”
说罢,先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穿蓝衣的丫鬟,她下车后,搀着从车里伸出的那只洁白纤细的胳膊,扶她下了车,边扶边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小姐慢些,小心脚。”
颜兮颇为吃力地从马车上单脚跳了下来,这一举动虽失礼,被她做起来却又有着姑娘家的灵俏可人。颜兮勉强单脚立在地上,双眼一顾,正对上子明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三王子南荣子明,只见他外面穿着件月白色秀锦长褂,里面是浅金色短衫,风姿卓然,立于人群之中,很是打眼。虽未言语,却能从他和善笑意中感觉到这人性子温雅,容止端净,只看外貌,倒确实担得起凤凰全国上下纷纷对他的褒扬传言。
子明和言问道:“看从小姐行动不便,是伤着脚了么”
颜兮不禁双颊微红,小声说道:“方才想下车的时候,没有站稳,扭了脚踝,这才失了礼数,望三王子见谅。”
子明瞧她神色稍显女儿家的扭捏之态,虽生得倒是朱唇玉齿,玲珑俏丽,却也和那些官家深阁中的女儿没什么不同。因此也不多言,只礼貌说道:“府上正有御医前段日子送来的跌打酒药,小姐若不介意,可随府上家丁去取些来。”
说完,也不等颜兮答话,便转头对从彭礼说道:“从学士既然来了,就请与老师一起用了晚饭再走吧。”
其实从彭礼本来也是掐了晚饭点时分来,料得子明定会留自己吃饭,所以也不多推脱,便应了下来。
子明安排了人带着颜兮去取药,自己这才与从彭礼,程万里二人去了大堂。
他人刚一走,朱夏儿便在旁不乐意地说道:“这三王子看上去文质彬彬,却好生自负。”
颜兮见前面家丁离自己不远,便未答话。等到拿了药,遣走了那人,这才找了处回廊边坐了下来,嘟着嘴埋怨道:“这下可好,颜面扫地,颜兮颜兮,真是无颜汗兮。”
朱夏儿站在她身旁,也附和道:“可说不是呢,非逼着小姐跟来也就罢了,还非要让小姐装作扭脚,盼着能让三王子格外上心些。结果人家却连理会都不理会。”
颜兮双脚放在地上,撑着腮,没好气地说道:“罢了罢了,丢人也就丢这一回,以后不见这人就是了。反正看他和程大人的样子也非是闲言碎语之辈。谁叫我答应替爹在娘那边瞒过去,最后却还是让娘看穿了呢。”
原来,颜兮是受从彭礼之命,硬逼着来三王子府的。
因为从彭礼看清形势,知道此次四王子备受王上恩宠,三王子这边必要做些动作,而首要的,便是娶亲这头等大事。
所以这次便借口颜兮没履行君子之诺为由,非让她同自己一起来趟三王子府不可。颜兮被说得烦了,就决心只来一次,断了父亲的唠叨。
谁知在马车之上,从彭礼又别出心裁,非要颜兮等到三王子出府相迎,再缓缓从车上下来。颜兮对于如此惺惺作态之举自然不依,可又架不住父亲搬出自己被芩氏那晚赶出了房间,在客房睡了一夜的事,终于还是从了。
而适才脸颊绯红,也并非子明以为的扭捏儿女之态,而是颜兮说话间想起自己本是深闺小姐,却巴巴地自己送上了门来,出场还如此矫揉不堪,便说着说着自己都没有了底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眼见天色将暗,便有家丁来请颜兮去与众人一同用晚饭。
颜兮倒真不想再见到子明,因为知道他心里已瞧不上自己,何苦还跑到人家跟前去受人心里的白眼。可是毕竟不去又太不合规矩,所以心里纵使千万个不愿意,还是跟着去了。
晚饭期间因有颜兮在,三人也不便多谈政事,所以除了客套寒暄,也就是尴尬的冷场。一顿饭吃得颜兮有如芒刺在背,只能让自己多去注意挂在墙上放在柜上的古玩字画,又瞧着日落西山,薄暮从掩映着的窗格间映照进来,一屋里几个人都极为安静,只听得瓷勺与碗盘间清脆的碰撞声。
好容易熬过了此生最漫长的晚饭,颜兮临上车前刚要舒一口气,却还是露出了马脚。
因为终于可以离开,太过高兴,所以走向马车那几步全然忘记装作疼的样子。等反应过来,回头却看到子明在身后已发现了,只是却未揭穿,仍旧保持礼貌的无懈可击的笑意。
颜兮知道他心里也是在嘲笑自己的,耳根霎时通红,赶忙兔子一样蹿上了车。
颜兮已经决心,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三王子了。
、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