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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看着他喃喃问道:“你这是何意你是说这支簪子是王爷亲手做的”
“是的。那是属下第一次看到王爷对一个女子那般用心,王爷说,他喜欢的女人值得拥有天下最好的东西,可还有什么东西,是比得上付出了真心的”
慕羽罗的眼眶顿时一阵酸涩,死命地攥紧手中的簪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努力平缓了下情绪,淡淡道:“出来久了,该回了。”
玄夜抱拳行了一礼,“属下突然想起有些政务要向王爷禀报,顺路送王送姑娘回去吧。”
慕羽罗忽而回头瞪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道:“王爷身上有伤需要静养,别有事没事就去找他”
玄夜闻言,呆了一会儿,随即点头,连连称是。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凌轩煌暴怒的低吼,“本王说了,不吃药”
慕羽罗脚步一滞,微微蹙眉,询问地看向玄夜。
玄夜为难地搓了搓手,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道:“实话不瞒姑娘,自从姑娘有意避开王爷开始,王爷就再没吃过药,谁劝都不听”
慕羽罗眉头紧锁,低声斥责道:“胡闹伤得这么重,怎么能不吃药”话音未落,脚下已迈开步子,朝着卧房走去。
玄夜望着她快步远去的身影,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真正算是安放到了原处有王妃在,不愁王爷不吃药,而有王爷在,王妃应该愿意留下来吧
屋内,一个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捡拾着地上破碎的瓷碗,眼中有泪光闪烁,却迟迟不敢落下来。凌轩煌脸色沉郁,背对着侍女站着,起伏不定的肩膀,急促的呼吸显示着他的怒意未消。
慕羽罗站在房门口,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洒落的乌黑的药汁,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侍女捡好碎片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却在看到她时脸色又是一变,慌乱地跪了下去,“姑娘”
凌轩煌闻言,身子猛然一震,慢慢转过头,看了过去。
慕羽罗淡淡地回望他,久久未语。
沉寂了许久,还是凌轩煌先开的口,他吞吞吐吐地道:“我以为你会过段时间再回来,碰巧在这落了点东西,便过来取这就走”
“这里本就是你的卧房,你想何时来都行,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也不需要刻意回避。”慕羽罗一边走进屋子,一边说,“听说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为什么不吃”于是转向一旁跪着的侍女,淡声吩咐,“再去端碗药过来。”
“是”那侍女轻应一声,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凌轩煌目不转睛地凝住慕羽罗,默默无言,但黑眸透亮,竟是比夜幕中的星辰还要璀璨。
慕羽罗看得心头一悸,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嘴上仍说道:“你有伤在身,不能不喝药。”
“你,在担心我吗”
慕羽罗顿了顿,道:“他们都担心你”
“他们又是因为他们你上回来找我,也是因为他们”凌轩煌的眸子陡然转冷,上前几步箍住她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他们担心我自是知道,不用你来说于我听,可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担心我”竟是旧事重提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这一次他不想躲,他想要知道一个确定的答案,想要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到底还有几分分量。
慕羽罗眸光复杂地看着他,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句,“我担心与否,重要吗”
“这句话你不该问,难道你不知你在我心中到底占了怎样的位置吗”凌轩煌苦笑,颓然地松开手,轻声呢喃,“这段日子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不吃药,那么我的伤就一直好不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看着你了,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也已经满足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慕羽罗目光怪异地望着他,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半晌才开口,吐出的却是冰凌一般的话语,“凌轩煌,我说了只会留一个月,时间到了,不管你的伤是否痊愈,我仍然会走,所以不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毫无意义呵你慕小姐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只遵照承诺行事,却连一丝一毫的怜悯同情都吝啬给我”凌轩煌怨怼地看着她,质问道,“既然如此,我喝不喝药,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凌轩煌,难道你养好身子是为了别人吗你身为贤亲王,应该清楚自己身负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将你凌氏天下放在首位的吗为此,你舍弃了多少人,利用了多少人你的世界,根本不需要同情和怜悯你不要的东西,何必让别人给你而你要的,却是我给不起的”慕羽罗酸楚一笑,幽幽道,“如今天下归一,可政局不稳,还需由你去安定,但凭着你这副伤残身体,能做得了什么你若还有些自觉,就该抓紧把伤养好”
正逢此时,侍女端了药返了回来,慕羽罗端起瓷碗,递到凌轩煌面前,“把药喝了。”
“不喝就是不喝”凌轩煌一把推开她的手,转身背朝着她,像极了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药汤在碗中剧烈摇晃了几下,溅了几滴在慕羽罗的手上,尚有余温,她手上的肌肤瞬间就红了,心间顿时漫起一股火气,喝斥道:“凌轩煌,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你不是孩子了,凭什么那么任性”
“任性”凌轩煌低声喃喃,“从小,便有人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虽有着那皇室至高无上的尊荣,可凡事都由不得自己的性子。我清醒了这么多年,为了守住江山谋划了这么多年,但偶尔,我也想任性一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呢每当我想松懈一会,便有母后指责我,皇兄指责我,大臣指责我如今,连你也来指责我难道我的存在,便只是为了这天下吗”
原来,他的心里也有诸多不愿,只是逃不开慕羽罗心底猛地一痛,双唇翕动想说什么,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猛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慕羽罗心中一惊,想要上前相扶,却被他伸手推开,他艰难地道:“别别碰我咳咳”
无奈地收回了手,可那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回响在她耳边,便如有一把锤子一下有一下敲在她的心上,一次比一次疼痛,一次比一次刻骨铭心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咳嗽声才停了下来,凌轩煌直起身子,却匆忙地将衣袖掩了起来。
慕羽罗疑惑地看去,心又似被重重锤了一下,闷闷地痛着,她看到,那不染纤尘,洁白无瑕的缎面上,沾染了斑斑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你咳血了”慕羽罗惊呼道,“你的伤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端起药碗又递给他,“喝药”
“不用你管”
“喝药”慕羽罗执拗道。
凌轩煌转头看着她,良久唇边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抬起手,轻轻点在慕羽罗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着,“要我喝药也不是不可以你、喂、我”
慕羽罗面色镇定地望着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的药,凑到他嘴边,冷硬道:“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