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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年愣了片刻,皱眉道:“你何苦要为了那些猫妖去送死”
杜建章又是一笑:“大人爱惜之情,小人感激不尽只是,这害人的勾当,小人做不来”
闻言,林向年怒由心生,一拍桌案,喝令衙役将杜建章关押进监狱。
同样深陷牢狱的杜晟与贺端敏一见杜建章,还以为是在梦中,上前分别握住他的左右手,战战兢兢地问道:“建章,你怎么也进了这里”
杜建章并不说什么,笑着宽慰了父母几句,并不见褚芳莲,慌忙问道:“莲儿呢”
杜晟紧握他的手,眼中滴下几滴浊泪,悲悲地道:“莲儿深陷死囚,也不知在吃着什么苦哩”
关于褚芳莲刺死方谦一事,杜建章只知道大概,如今听闻杜晟的话,内心更是焦灼。然而,对于崔伯伯陷害杜家一事,他至今也难以明了。此行,若不是他瞒着茂茂独身回到淮阴,他也不知自己何时能脱身。
回到淮阴,他才知,杜家的处境比他想象得更为凄惨
如此受困四日之久,杜建章也与二老详细说了如何与北街的崔永年相识的经历,无非是那年为了完成淮阴全景图,他经常到北街走动,见北街凄凉,便动了恻隐之心,也时常关照那群穷苦人家,偏偏不知北街那儿是猫妖的场所。
如此想来,杜家如今的遭遇却是他的过错
这日晚间,杜晟与贺端敏已入睡,杜建章正打算入睡,两位牢头突然开了牢门,点名让杜建章出去受审。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熟睡的二老,见两位牢头押着杜建章就走,贺端敏赶紧上前扯住杜建章的衣袖,急红了眼眶,对着一位牢头道:“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那牢头冷冷地道:“杜家罪孽深重,合该处死林大人心善,爱惜杜小公子才华,不忍加害杜家,到如今才要审问小公子哩”
说着,狠狠地推开了贺端敏死拽着杜建章衣袖的双手,押着杜建章出了牢门,再次锁上牢门不题。
杜建章回头见二老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他笑道:“爹娘放心,孩儿很快就会回来。”
被押到县衙后堂,并不见林向年的人,只见到堂下的褚芳莲,他恁是移不动双脚。良久,他才缓缓移动双脚,在那人身前蹲下,理了理她蓬松的发丝;而褚芳莲只是呆呆地瞅着他,听他唤她,她顿时泪流满面:“建章”
见此情景,一名牢头道:“大人会过来,小夫妻要是有什么话,在此之前一并说了。”
说完,两位牢头径直离去了,后堂外也没甚衙役把守,这令杜建章有些奇怪。然而,他也懒得细想太多,见褚芳莲如今蓬首垢面的模样,心疼得泪流满面,抱着她道:“莲儿,杜家亏待了你”
褚芳莲的眸子亮了亮,又黯淡了下去,眼中隐隐有一丝奇怪的笑意:“能见到你便无憾。”
杜建章心中悲痛,长叹一声,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褚芳莲深知他的心思,低声安慰道:“建章,别怕。这场劫难杜家既然躲不过,也无可奈何,莲儿会一直陪着你。”
杜建章心中更是怜惜痛苦,泪流满面,悲也不是喜也不是:“我不会再舍下你。”
褚芳莲抿嘴微笑,依着他的肩,道:“我信你”
次日,杜家二老被无罪释放,杜建章与褚芳莲均被判了死刑。林向年于心不忍,赐毒酒,两人狱中双双而亡,准杜家为夫妻二人立坟悼念。
而后,中都派兵前往淮阴剿灭猫妖,北街再不见猫妖,此片区域被列为禁地。
若干年后,林向年之子林麒瑞如愿娶得方世东之女方平菊。
因林向年贪赃枉法,被削了官职,家财尽数充公。林向年本是渭水人氏,当年风风光光就任,如今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羞于见人,于狱中自缢而亡。而林麒瑞又是有心向善之人,知晓自家爹爹平日里的行径见不得人,也没有为其惋惜什么,在方世东的打点下,免了牢狱之灾,携带妻母,扶柩归乡。归乡如何起家,如何行善,一家老小如何受人尊敬不题。
只说杜家那对小夫妻坟茔之地,有人夜里途经此地,听得坟头上有人言,壮着胆子想要过去瞧瞧,却在黑夜中瞅见一对眼睛,绿莹莹,阴森森。绿莹莹,疑似幽冥鬼差索魂灯;阴森森,好比阎罗殿前狰狞鬼。
那人早已吓得神不附体,口不能言,四肢瘫软在地。
两日后,那人的尸身被一位上山打柴的樵夫看见,那人已被挖了心肝,死相惨不忍睹。这件事早已轰动县城,县官派人验了尸身,又看视了坟茔。那杜家小夫妻的坟地已被掘起,不见了一具棺木。众人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匆忙汇报县官。开棺察看,便知那不翼而飞的那具棺木躺着的是女尸。
棺木离奇失踪,无人知晓缘由,此间怪事至今未能勘破。
如今,被盗棺木一事也成了淮阴一段奇闻;而那横死荒地的过路人,也成了淮阴一桩离奇案件,无人能破。
至今,淮阴仍流传着“三奇”。
淮阴有酒不醉人,轻易不与他人尝。此乃一奇,酒之奇。
褚家女儿命多舛,与君生离又死别。此乃二奇,坟之奇。
有客荒冢不识途,苦作黄泉他乡鬼。此乃三奇,死之奇。
、事有因果
曾经企盼不到的爱恋,林博瑛终得以换来一丝眷恋。
纵使韶华易付流水,相思意不断。
得知林博瑛误饮了“淮阴不醉”,苏徵便带着林博瑛出了旧景山。林月城得知,循着苏徵的气息一路追随而至;而林博珏因有公事在身,脱不得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