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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都降了声调,可自家娘子却越挣越勇,话头一打开山呼海啸的吓人,她们急的都直想冲进去捂住她的嘴,让她见好就收才是。最终还是被身边得梅婶拉住了,贝嘉勒大叔也闻信过来了,跟她们摆摆手,示意这不是她们能插手的事情。好容易等到半夜关郎君出来了,脸气的青黑,百米之内神鬼不侵的架势,走的像阵风一般。萧织娘也很快就歇息了,她们连个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今儿个一早,萧织娘就招呼着寻马车,套行李。郎君那边,连个小斯都没派来露头,娘子竟就这么直接走了。这女人哪里犟得过夫君,娘子性子直,这般闹法,将来的日子可怎生过
两个丫头你看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示意对方寻个话头,却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张嘴。萧织娘缓缓睁开半眯的双眼,心里知道她们想说些什么,只是事情依然做到了这步,她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万幸的是,她没有彻底惹毛了关戊江,若是昨晚他当场翻脸结下仇来,以她现在的家底,哪里斗得过权势在手的关戊江只怕不止她,就连爹娘小弟,也会无辜受牵连。真到了那时,她刀枪拼不过,权势抵不住,除了一脖子吊死在县衙门口,还能做什么这人啊,做任何事都要想想自己的本事,留条退路。阿娘总是骂她傻,又冲动,她也觉得自己却是傻的可笑。以人斗天,那是话本里的神话,哪里能用在生活里头。
“掀起帘子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我好生瞧瞧这田地里的景儿。”随着天气回暖,这地里头也生了一层短短的绒草,一片嫩色的生机,看着倒也喜人。
“娘子,今日赶路辛苦,可要用些姜汤缓缓神”
“不用了。”萧织娘看了一会风景,便把目光移到两个丫头身上,果子被她看的全身发毛,才轻轻一笑道“果子,你今年该有十八了”
“娘子,奴十九了。”
“桃子呢我记得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的。”
桃子温婉道:“是,奴比果子妹妹大五个月的。”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十三就开始议亲了,你们伺候了我这么久,我也不能一直耽搁着你们的终身大事啊”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果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萧织娘脚边,可怜巴巴问“娘子,你你是不要奴婢了吗”
萧织娘啼笑皆非,把她扶起来,点着她的额头道:“小笨蛋,我是要给你寻个好郎君啊趁着你们花期未过,颜色正好,寻个可心知道疼人的郎君,生个胖胖的孩儿才好女人这一辈子,所求的,不就是这些东西么”
“奴婢不嫁,奴要一辈子伺候娘子”
“又在说傻话了,我还能把你们拘在身边,留成老姑娘不成趁着现在,还能寻个好的,等到了以后,便不好说了”
“娘子”桃子似是听出了她未尽话中的意思,有些担忧。
萧织娘淡然一笑:“无妨,现在还有足够时间,我仍是挂着郡尉娘子的牌匾,为自己的心腹丫头寻户好人家,有何难处你们自己若是有什么心思,看上了哪个少年郎,也可尽告予我。若是自己扭扭捏捏,被别人抢走了,可只能怨自己喽”萧织娘似笑非笑,看着两个丫头羞红了脸,便打住了。
车马刚停到家门口,萧家阿爹就迎了出来,阿娘尾随其后,一面走一面骂:“你这孩子,该生产了还到处跑什么也不怕颠坏了肚里的孩子姑爷偏宠你到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了,等以后我非得打得你”话戛然而止,她看清了萧织娘单薄的身子,这哪里是有身子的人
她张口结舌,结结巴巴道:“我儿,你肚里的孩儿呢年前来的信里不是说,要到三、四月后才生这这是”一个词在她口中来回盘旋,只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萧织娘眼神一暗,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轻轻道“娘,此事说来话长,等进屋后,孩儿再与你细细道来,可好”
、至亲
萧家老爹狠狠一拍桌子,“这龟孙我当真是瞎了眼,以为他是个有本事有担当的,可结果呢只可怜我的外孙儿”
萧家阿娘也是满脸泪痕,“我竟不知,我儿在那府里受了多少苦楚。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不给家里报信非要自己撑着你生产本就损耗身子,月子里伤神伤心,又要费尽心力报仇,你让娘的心有多疼那天杀的直娘贼,她用这卑劣的手段害我儿,她不怕报应吗”
“现在说这话有的甚用当初我就不同意织娘嫁给他管他外面什么留言碎语,我萧家的闺女自有她的好处,还能愁没得人娶不成还不是你,看中那竖子面皮子俊,指望着有个大出息,结果呢好好的闺女送去吃罪”萧阿爹最受不了老妻的哭咽。
“你既看得清,当初怎的不拦着我是你口口声声夸这后生知恩懂理,胸腔子里有沟壑,是个可以信赖托付的人,你怎的不多说,这高门大户是非多,竟会欺压人命阴谋诡计啊”
“当年他都和家里闹得足足僵了,谁晓得风光后,侯门府第也没了架子,那样快的就没脸没皮的贴上来,还派个奶娘来弄这些个腌臜事。真是欺人太甚这样的日子过着又有何益保不齐哪天又派个奶姨奶婶子来,不止害人又恶心人我儿,这便在家好好养着,我去找他关戊江,休书也罢,和离也罢,总之要出一纸文书来。这高门贵妇的福气,咱享不了,不享也罢”
“阿爹莫冲动”萧织忙快步拉住了萧家阿爹,好说歹说推回了椅上。萧老爷子年岁大了,止不住的叹气,手里端着把旱烟杆子抽的凶狠。
萧织娘靠在娘亲的怀里,一直安抚她:“娘也莫哭了,孩儿已为自己报了仇,想来还是跟这个孩子的缘分不够,不能看着他长大,娶妻生子,成就一番事业。愿他来世投胎个普通人家,不求大富大贵,惟愿家人和睦恩爱,一生无忧。”
萧织娘顿了顿,看阿爹还是有些怨气郁结的样子,只能苦劝“这府里的暗斗事情,我是不屑的。后头杖杀的手段,也过于激烈了一些,招了关戊江的怒。我与他,都有理有亏,说起来,也是一笔烂账。如今闹了一通,话也说开了,事情已快了了,阿爹若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冲过去骂一通,当年你对他救命的恩义也就消耗光了。关戊江如今的势力,咱们当真惹不起,小门小户的人家自有小户的活法,还是从今往后躲得他们远远才好。若是因着女儿的言行不妥,给家里带来祸事,你让女儿可怎么活”
“什么是小户作派他的奶娘在你的饮食中下毒,就是大家的做派了”
“阿爹事情已到了这步,该骂的该打的,都已是结了。他关戊江现在上得天家青眼,下得太守照抚。咱们就算打上门去,说破大天去,也占不到什么好。最后无非是太守出面,给家里一些补偿,给族长一些暗示,他总会压下去。是咱们高攀了人家,无论多少理由,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我就是看到了这一点,赶在他之前,欠命的偿命,欠债的还债。我心里舒坦了,关戊江那里摆平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以后呢我儿,你还这么年轻,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怎生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