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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哭一阵。直到月嫂把他抱在我跟前,我抚摸着他粉嫩的小脸,咿咿呀呀跟他说一阵儿歌。他就会毫不吝惜地笑起来,挥舞着小手,抓我的头发。我躲避着,不让他抓我,他就会笑的更欢。
做了母亲后,我才发现本来才二十岁的自己,有时会很成熟有时又很幼稚。我会带着宝宝,跟月嫂去医院给儿子打新生儿疫苗,然后和别的妈妈大聊特聊育儿经。也会在宝宝面前,无底线的卖萌装嫩,只为博他一笑。爸爸总会笑我:“现在家里是两个宝宝了。囡囡的智商怎么跟宝宝一个水平了”
但偶尔潜藏的伤感还是会袭上心头。因为他毕竟是齐俊林的孩子,有着齐俊林的轮廓。我能在宝宝的脸上,看出他的额头、眼睛和鼻子都很像齐俊林。这会让我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在圣彼得堡所有的东西,都被齐俊林的父母封存装箱悉数发回上海我的家中。一件都不少,或许他们是以此切断和我所有的联系。如此决绝果断,让我更没有勇气去打探齐俊林现在的消息。
爸爸也绝口不提这些事,也是怕我伤心烦恼吧。爸爸曾问过我:“囡囡,你想给宝宝取名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宝宝宝宝的叫吧”
“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看着睡熟的宝宝,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愧疚。我和齐俊林将来肯定会分手的,我们两个人的错误却让儿子从小没了爸爸,我对不起孩子。
月嫂姓陈,三十多岁。她平时只是白天上班,晚上七点下班。她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需要照顾,所以晚上并不在我家住。一般爸爸回来后,她做好晚饭就下班了。
宝宝四个多月时,有一天晚上,我已经睡熟。却听到一声巨响,我吓得坐起身子,打开灯走出房间一看究竟。
我发现卫生间的门里透出灯光,我的心一紧,难道是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的敲门:“爸爸,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啊。”可是却无人应答。我吓坏了,不安和恐惧更甚。
我找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卫生间的房门,却忽然发现爸爸晕倒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他的裤子湿了一片,面色苍白。我的腿当时就软了,再无半分力气。我爬到他的跟前,把他抱在怀里,拼命摇晃着他:“爸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可他却没有半点意识。我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发现他气息微弱。
我的天塌了。在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无措。我不知道爸爸怎么了他还会不会醒来如果他醒不来,我该怎样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我恐惧地大哭,奋力把爸爸拖向客厅的沙发。好不容易把他抱上沙发,我赶紧拨打“120”求救电话:“喂,是120吗我们这里是金鼎小区,我爸爸昏倒了,你们快来救救他。快来啊。”我哭得泣不成声。“小姐,你慢点说,请把地址详细告知我们。不然我们无法准确施救。”我哭着又说了一遍详细地址:“求求你们,你们快点来,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我嗓子哑了,在那一刻好像再没力气多说一句话。挂了电话,我穿好衣服。然后用背带把宝宝背在怀里。他被我突然弄醒,很不开心,开始大哭起来。可我没有办法,现在是夜里一点,这个时候我不可能给陈嫂打电话,一切事只有我独自处理。
我焦急地哄着宝宝,可他还依旧哭着。我跪下来看着沙发里的爸爸,可他毫无知觉。在那一刻,我真心觉得天旋地转。世界虽大,我竟无一人可以依赖可以商量。
我攥着爸爸的手,他的手很冰凉。我哭着求他:“爸爸,你快醒过来。囡囡求你了,你不可以有事,你不要吓我。”可是他一动不动,全无回应。
救护车终于来了。护士熟练地把爸爸抬上担架,我关好门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
到了急诊室,医生护士开始急救复苏。我焦急地守在门外,心急如焚。
当爸爸输上液,心电监护仪、氧气罩都戴好以后。我被医生叫进办公室。“医生,我爸爸情况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
“现在患者的血氧饱和度,还有血压脉搏都在正常范围呢。只是必须查明病因,才好进行针对性的有效治疗。程小姐,我问你一下,平常程先生身体怎么样发生过类似的晕厥吗”“我爸最近身体不大好。他的胃口变得很差,吃的比以前少了很多。他总说是工作太忙太累,所以胃病犯了,吃饭没有胃口。可他从没晕厥过。”“他还有别的症状吗”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陈玉玲以前对我说的话:“要照顾好你爸爸。你爸爸有隐疾,可能是前列腺方面的问题。”我赶紧补充道:“我爸爸最近总是上厕所比较频繁,尤其晚上。可我做女儿的,又不好问他,所以就一直没问。”
“嗯。那等明天你爸爸醒了,你让他去做一个sa测定与直肠指诊。像他这个年纪,得前列腺癌的男患者很多。做一个检查,要好针对性治疗。”医生平静无波地说道。
“前列腺癌医生你是说我爸爸可能是前列腺癌”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恐惧地喘不上气来。“还是等他醒了,去做一个检查吧。我现在也不能对你爸爸做出确切诊断。做个检查总是保险些。”
当我走出医生办公室,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力,我的耳朵嗡嗡直响。我不敢相信,我的爸爸会得前列腺癌。在我心里,爸爸一直是年轻健美的男人。什么时候他也步入了脆弱衰老的中年我来到他的病床前,看着爸爸的睡颜。爸爸确实瘦了很多。他的面容依旧白皙俊逸,只是光洁饱满的额头有了淡淡的细纹。美丽狭长的凤眼旁边,却有了深邃的鱼尾纹。他的鼻梁依旧挺直高耸,可是鼻息却如此微弱。他的嘴唇依旧饱满,可却如此苍白没有血色。他静静地睡着,好像从没有如此疲惫。我看着他,眼泪流淌不尽。自从儿子出生后,我更多的把心思投注到孩子身上,却完全没有体察到爸爸身体的不适。我真是太不孝了。一个为我倾尽半生心血与慈爱的男人,我却等到他昏迷时,才惊觉他对我如此重要。他是我的天。如果爸爸不在了,我在这个世上就成了真正的孤儿,我的天就塌了。
我哭着,用双手握住爸爸没输液的右手。他的手型优美,手指白嫩修长,可是却如此冰凉。我捂着他的右手,想把周身所有的温暖源源不断传送给他。我小声乞求他:“爸爸,快点醒过来。囡囡需要你,宝宝也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们。求你了,爸爸。”
、身体检查
爸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经过一夜的奔波,宝宝早就在我怀里熟睡。我把他放在相邻的空床上。我一直守着爸爸,可最后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梦中的我,还很焦虑不安。我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恐怖的梦,我梦见爸爸在漫天大雪中独自行走,我拼命叫他。可他只是回回头,冲我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追赶他前进的脚步,可却半分都无法移动自己的双脚。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他走远,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