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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姿色,陪爷玩玩,爷就不杀你。”
少女唇间勾起一抹冷笑,灿若桃花,清眸一闪,随手抽掉腰带一抖,轻软的布料在她手里竟如一条长蛇,灵活有力地击出。
四柄长剑被绞缠在一起。
“好快的手法。”为首的黑衣人忍不住赞叹,收起心中的轻蔑之意,用力一绞,想要割断剑上的软带。
少女眼中滑过一抹不屑,借势跃起,身子如飞刀在半空中盘旋,待她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之时,静静回头看向四个黑衣人,心中默数:“一,二,三,倒”
四名高大的黑衣人应声同时倒地,到死,也没看出少女是如何出手的。
收拾完黑衣人,穆清瑶已经精疲力尽,这具身体受伤太重,伤势还没好,就发力强攻,已是强弩之末了。
颓然坐下,顾不得许多,穆清瑶开始吐纳调息。
可是,血气刚运行至丹田处时,胸口就一阵闷痛,一股滞气堵塞于丹田,胸口翻涌恶心至极,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怎么会这样
明明可以感受到这具身体内有股绵热的气息,为什么就是调动不了
“主子,她真是北靖侯府被休的长媳么”顾长清瞪大双眼,不可思义地看着不远处,端坐于地清冷绝丽的少女,怎么也想象不到,她在几息之间,竟然将训练有素的八名黑衣人劫杀怠尽。
“不是你说她是么”身前之人一袭白衣,笼在寂静的夜色中,蒙胧清雅,看不出真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雅动听,如潺潺清泉流淌。
“她这算是还了咱们的救命之恩么”顾长清有些不甘,回头看了眼被烧得只剩灰烬的院子:“有这本事,为何不先阻止,可惜了一屋子的药材。”
额头挨了一记:“你当初可是当尸体将人家抬回来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做人要懂得感恩。”
“心脏都被捅破了,换谁都死得不能再透了好吧,奴才怎么知道她又活过来了,还是主子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呢。”
“少拍马屁,还不去查黑衣人的身份”额头又挨了一记,顾长清捂着头问:“那主子您呢夜风凉,您的身子”
“你先走,我还有事。”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腹内如刀绞般疼痛,穆清瑶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爆炸了,破败的身体承受不了极致的运动
老天爷不会不长眼,刚给她第二次生命,又要收回去吧。
极度痛苦之际,清幽舒缓的琴声划破天际,如踏着远山祥云悠悠然飘来,似燥热的旱地,下了一场及时雨,浸入她灼烧的心田,干涸的身体得到了滋润,灼热与爆躁顿时消散不少。
穆清瑶来不及思索琴声的来源及弹琴人的目的,艰难调动身体里每一根神经,让自己重新回到吐纳调息的状态。
琴声优扬婉转,似乎带有一股魔力,又如妈妈温柔的双手轻抚脸颊。
妈妈
穆清瑶鼻子酸涩难忍,心底里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被触动。
有多少年没有想起过妈妈了
那是她藏在心底的温暖,是她不愿意暴露于人前的软弱。
杀手不需要爱,更不需要温情,一丝丝的软弱也能置自己于死地。
心头猛然一震,灵台清明起来,杀手多年,早就在心底筑起一道道铜墙铁壁,怎么会轻易被区区琴音勾起哀伤
穆清扬甩开不必要的柔软,顺着琴势吐纳,修复内伤。
这具身体还真是个宝贝,自我修复功能极强,如此破败的情形下,竟然很快就恢复了不少。
头顶渐渐升起一层白雾,她很快进入忘我的疗伤境界。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雾霭射进桦树林时,穆清瑶的身体如洒上一层白霜,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明湛亮,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昨日的旧伤竟然无药自医,好了个七八。
、初遇2
起身正要离去,想起昨晚的琴声。
荒郊野外,时常有野兽出没。
昨晚一夜安然无恙,定与那弹琴人护法有关,她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好心守护了自己一夜。
杀手的规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她很不愿意欠人情。
琴声当然早就停歇,草地上还留有淡淡的药香,和那人盘地而坐时的痕迹,自是人去地空,正要转身离开,什么东西晃了她的眼,一块上好的玉佩,晶莹的波菜绿,触手生温,透亮莹润。
肚子适时地估估叫了几声,正好没钱,这块玉应该值不少银子呢。
毫不犹豫地揣入袖袋里,穆清瑶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向京城飞掠而去。
京城,还有好几笔帐没算清呢。
路边有凉棚,卖粗茶和馒头。
穆清瑶摸遍全身,只找出五个铜板来,不由苦笑,穆清瑶啊穆清瑶,你可是江南世家之女,北靖侯府的嫡长媳,就算被休弃,陪嫁也该不少吧,怎么被人扫地出门,身上只余几块铜板
早就饿得前胸贴肚皮,好在馒头便宜,一个大子两个,她要了一壶茶,四个馒头。
清晨路人稀少,凉棚里只有她一个客人,当她吃完第二个馒头时,又来了一位。
穆清瑶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进来的,她狼吞虎咽,偶尔抬头之际,身侧的桌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头戴一顶纱帽看不清相貌,安安静静坐着,明明不显山不露水,却给人一股出世的清明,干净。
如雪山上静放的冰莲,润泽晶莹,更如一珠清幽的君子兰,高贵淡雅,安祥宁和。
气质高华至如斯,穆清瑶难得地起了好奇心,如此干净出尘的男子,不知相貌如何
路边凉棚太不符合他的气质了,如此淡雅如菊的男人,应该端坐仙境,抚琴把酒,赏花吟诗,饮仙露,食仙果才对,怎么能吃如此粗鄙的路边摊呢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然,男子优雅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穆清瑶撇开眼去,余光见他喝了口粗茶,惊讶得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给吞下去,太伤风雅了。
几个大汉大声吆喝着进来,粗豪的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穆清瑶,大辣辣地露出色咪咪的光。
穆清瑶头也没抬,指尖轻弹,筷子连根没入某色狼耳畔的棚柱上。色狼吓得面无人色。
白衣人似乎不愿意与这些人为伍,放下一锭银子安静起身。
老板拿着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发愁。
“不用找了。”优雅动听的声线,醇厚如大提琴。
老板大喜,差点磕头致谢。
穆清瑶皱眉,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么
那伙人果然互看一眼,尾随而去。
穆清瑶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眼里露出一丝笑意,起身也跟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