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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章尧摸清楚那边官场中的靠山石,便可以密报传至京师,着手查办了。
“正是。”
几人缓缓踱步进门。
小屋子中,间或从隔壁传来几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刘晖脸色淡然,道:“怎么,这生意,既然你们青帮有诚意要和我合作,就派个你过来和我谈叫老岩溪出来,爽快点。”
一旁和刘晖接头的那人憨憨一笑,打岔道:“刘老板可能初来乍到,没听说过这位老铁叔。这整条街的铁匠铺,见到这位,都得低头叫上一声师父。曾经在京师里当过铸炮匠师。后来年纪大了,才来这边当个老师傅。现在是我们青帮的客卿。您这生意,和他老人家谈,其实和舵主谈都是一样的。”
“一样怎么能一样生意不要做便罢了,虎鲨帮的沙海都找我三四趟了。我把话撂在这里。什么时候老岩溪肯真的把我当客官了,我就卖上头官老爷一个面子,把活交给你们。”刘晖见老狐狸钓不出来,便放下狠话。
老头子一手转着铁球,一手拿着烟杆。一旁的小头目帮着点了烟丝,他使劲嘬了几口,眯缝着眼,道:“刘老板既然知道上头有人,何苦为难我们青帮说实话,这笔生意,如果我们不接,怎么也运不到金州,您信吗”
刘晖冷笑一声,道:“虎鲨帮的沙海打包票说,一定运到。我想他们不是说着玩玩的吧。”老头哼哼一声,手中的铁球微微一凝,“他们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您还真信会帮你运到金州,然后卖给那帮女真人做梦去吧。指不定运到哪个山头闯贼那儿孝敬给他们。弄得好点,换回来点成本,弄不好,财物皆失。”
刘晖脸上阴晴不定,抱拳一礼,道:“那就对不住了。没见到老岩溪本人,这批货,就算烂在山西,也不敢轻易出货。我们走”
坐在屋内的老铁叔抽着旱烟,一语未发。
“舵主,你看这人是诚心做生意的吗”一旁的小头目躬下腰来,狐疑地询问道。刚刚还说是客卿的,现在立马改口舵主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果然有一手。
抽着旱烟的老汉抬了抬眼皮,将左手的两个铁蛋按在桌子上,笑道:“做生意你见过鬼和人做生意的吗”江湖混久了,如果连一个练家子都看不出来,那他铁岩溪也甭在山西地界上混了。
小头目一滞,惊道:“他他他”
“慌什么既然送上门的肉,没道理不吃的。不管他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既然送上来了,上头有官老爷罩着,就不怕出事。山西地界上,就没有我铁岩溪吃不下的生意”在他眼中,不管合作不合作,这笔生意吃得下也得吃,吃不下崩了牙也得吃。
若是刘晖再回来看看那两个铁球,也许会惊讶地发现,两个铁球已经印上了手印的痕迹
太原一处会馆,十余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打量着曹邦德身后的那个精壮男子。正位左边,须发皆白的老头,在椅子叫上敲着烟锅子,看得曹邦德心疼不已,他娘的败家玩意儿,那是黄花梨木,便跳脚骂道:“常文田,你个书呆子。这不是你家的竹板凳,把他娘的烟锅子给我收起来。哎呀,我的黄花梨太师椅啊”
老头重新装上烟草,借着参与的火星子猛吸一口,吐出烟圈,呢喃道:“满嘴粗鄙,为商者,岂可因蝇头小利,怒火中烧”这里头,也算常文田文化水平较高,年轻时候上过学,是个举人出身,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未完待续。。
第187章 生意人与失意人
曹家作为在山西的一个大家族,这间山西会馆的会长,便是曹邦德。
曹邦德置办个会馆不容易,自然心疼这心疼那的,本来还想责骂几句,但想到后边还有贵客,便脸色一变,笑道:“今日小聚,是来给诸位介绍一个新朋友的。”曹邦德将章尧带到自己正位的右侧,道:“这位张老板,是刚刚从京师来的。听说我们会馆在太原的名声,特地过来看一看。”
常文田放下烟杆,从烟雾中眯缝着眼,看向章尧,卷了卷自己的黄板牙,慢声问道:“张老板京城老夫认识的商贾也不少,不知这位张老板做的是哪门子生意啊”
章尧看向那个老头子,冷笑一声,“常老爷这口气,似乎对在下的身份有些怀疑啊”常文田笑了笑,继续抽起了烟,道:“哪能啊。我们正经开门做生意的,办个会馆,不过就是能够相互扶持着,哪里有不让有银子的人入的说法怕就怕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曹邦德冷眉一竖,道:“常文田,你好歹也是个举人出身,眼力劲都没有这位是京师天桥下沈记盐行以前的二当家。早年和沈劲谋营生,后来自立门户,虽然名气没那么大,但是实力还是很雄厚的。”盐商在哪个朝代,都吃得开,混得好。山西不少晋商,便是靠贩盐发家的。
曹邦德冲章尧歉意地笑了笑。他认识章尧,便是在太原最红的青楼红烟楼认识的。一连五日。夺了花魁不说,更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这几番一打听。原来是京城里来的盐商,便赶紧上去认识认识。
山西会馆众多,商人大抵瓜分得差不多了,为了利益,竞争不比战场弱。这么个香饽饽到了碗里,曹邦德怎么可能不勾搭过来。山西地界上,原本从贩夫走卒。干到像他们这样家大业大的,不多。毕竟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然而在大明朝。应该改成百分之九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十的人手中,才准确。
“此次张老板过来,是和我等商榷合作事宜。到时候在京师打下一片立足之地。各位今年的红利,也会多上不少。”
“曹会长,你拎得清楚点,这京师的水可比太原深多了,别一个不小心,淹死了自己不说,还拖累我等。他沈劲能够立足天桥,能耐大了去了。不是我等可以撼动的。”这些人个个精明得很,怎么可能不清楚盐行里边的门道。别看盐商风光。背后大抵都是有人扶持,才坐得稳。
有时候台子一倒,那些大族说落寞就落寞,那都是有讲究的。
章尧将令牌丢在了桌上,随后便不再说话。几人眼尖,忽的站起来,瞳孔一缩,惊骇道:“锦锦衣卫曹邦德,你什么意思”常文田眯缝着眼,看向曹邦德,手中的烟杆紧握了一分。
“唉,张兄。你就别吓唬这群胆小的了。你们都不是不相信这位张尧老板的身份吗告诉你们,听好了。他便是锦衣卫同知,张风华的胞弟,这百户令牌,是那位交由张尧方便行事用的,用不着惊慌。”
曹邦德之所以那么笃定,一来当初在青楼,也是自己主动攀附上去的,并没有什么防备。二来,有了锦衣卫这层人脉,他们这个会馆,走动起来,以后会更加的方便,就连那太原知府,恐怕都要掂量着办。
别看锦衣卫同知也不过是从三品的堂下官,但锦衣卫又有他特殊的地方。他可以直接抓捕、审问官员,这年头,还有多少清官能不惹锦衣卫就不惹锦衣卫,哪里还敢和他们作对现在虽说不比以前,放在天启年间,哪个犯事的官看到锦衣卫不都是两腿一头,脑袋嗡嗡的。
至于那些灰色收入,也不是锦衣卫可以管得清楚的,但是你敢在太岁动土,那就是自己作死了。所以,很少有官员回去主动招惹这帮处于编制外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