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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王丽芳”三个字,黑硬如子弹,向眼睛、脑袋、心呼啸射来。要是射死我该有多好
可,我还在。
边打电话边往外走的刘远帆看到我,怔愣了一秒,即可扶住了站也站不稳的我,那一秒,我嚎啕大哭,在他的搀扶下进了里间。我妈躺在屋子的中间,消瘦苍白,纸人一般。冰冷冰冷的躺在那里,一点也不象我温暖火辣的妈
那个一天到晚埋怨、责备得唾沫横飞,见天昂首挺胸以知识女性自居的妈;那个骂起人来不带一个脏字,恨起人来如针尖芒刺的妈。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那么安静,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妈肯定是在跟我闹着玩,她肯定是因为太恨我,不想见到我,故意装成那样,让大家跟她一起做戏来骗我,让我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扑了上去,笑道:“妈,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在骗我,你起来呀,你骂呀,那个杀父的不孝女回来了,你骂呀。”
可是,我妈不理我,我使劲的摇她,她就是不醒,我回头扯刘远帆:“远帆哥,你看我妈,老装睡,你帮我喊她起来。”可他什么都没说,就是走上去扶起我,将我拉开,说道:“小鱼,你妈走,真走了。”
我呆了,瞬间世界一片黑暗,再看看旁边刘远帆弟弟手里的遗像,我的脑袋里一阵炸响,眼前便一片黑暗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醒来时,屋子里一团混沌,是在哪里来着睁眼四处一看,床头柜上,我、刘远帆、亮妮的合照在那里灿烂无邪的大笑,照片已经泛黄了,再看看身下狭小的单人床,这不是和刘远帆亮妮无数次打闹的那张床吗,原来我对刘远帆的家和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在迷蒙中,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了八点了。电话上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吴景瑞的,还有亮妮的,华英的。
我给亮妮去了个微信:“我回家了。”便将电话扔到了一边。外面再是凄风冷雨,也不能老是躲着呀。
整个墓园,静静的杵立在雨雪中,细密的雨夹雪轻抚着每一个墓碑,死沉的墓地竟然透着一种讽刺的安宁,反讽着每一个在人世瞎折腾的人们,反讽着一切痴男怨女的执念,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到最后都无一例外的走向真正的“安宁”。
母亲的墓地就在父亲的身边。迷蒙的雨夹雪中,“年轻”的母亲、父亲在冰冷的墓碑上微笑慈爱的看着我,满眼的幸福满足。母亲是幸福的,一辈子父亲宠她就如宠一个女儿。父亲是幸福的,母亲为了他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都是幸福的,从现在开始,他们可以相携永久,并且有一个女儿怀念他们到永久,愧疚他们到永久。
手里母亲留给我的信已经慢慢濡湿了,一点点粘贴在了我的手上。
那是母亲最后的几句话。“鱼儿,妈妈爱你,但是妈妈不能没有你爸爸。你要幸福,你要快乐我最爱的倔妮子。”
母亲最后的状态在那歪歪扭扭如幼童执笔的笔迹里可见一二,可是那时候她最爱的女儿却还因妈妈几句神志不清的咒骂心存芥蒂,不敢回家看看;因为一份自私的情感纠缠,无暇顾及一下久病的妈妈。
如此自私,如此幼稚的女儿背后该是有一对多么宠爱自己的双亲啊可是他们都走了,走得就剩下一天一地的冷雪冰雨。
冻得麻木的脸上什么感觉也没有,一脸的水滴滴答答。紧靠着的父亲的墓碑,自己就如一块冰疙瘩,整个人都麻木了。亮妮、吴景瑞、华英跑来的时候,就如无声电影。墓园象是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包括声音。
麻木的在家躺了一天,亮妮,华英还有吴景瑞谨小慎微的照顾着我,那份小心让我看到了他们得知真相后发自内心的对朋友的爱,可我真的不需要这份不必要的关怀。
当世界轰然倒塌,只有自己,也只剩自己独自顶住的的时候,反而看世界,看自己,看得更清楚。随之而来的坚强让人能接受一切,感受不到痛苦,更不需要过多的关怀。
只是吴景瑞较之以前,让我更加的刮目相看了。他刚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只当是和亮妮一起过来的一个朋友,可是两天后,他便是人尽皆知的金小鱼的男朋友了,他有自我营销的天赋。
我的男朋友吴景瑞正在给我家的面盆换龙头,厨房里一阵叮叮咚咚。
我无声的在门口看着他忙碌。麻利的拧螺丝上螺丝,娴熟得简直就是一个水暖工人,与他一身白领气质格格不入。我问他:“吴师傅这么厉害,喝点什么吗我给您拿。”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说道:“这就厉害了,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以后你会发现你找了一个万能的男朋友。”他拧完最后一个螺丝,擦干净面盆,将面盆底下的出水阀门打开,然后再开水龙头,流畅的水流悄然的留了出来。
得意的拍了拍手,瞟了一眼拿着一杯绿茶过来的我:“其实我做老公更合格,基本上是一个万能老公,想不想试试”
我无声的将茶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喝了一口,啧啧称赞:“你总是能知道我最想要的,表扬。”再喝一口,“就是缺少幽默感,不要紧张,我不是求婚。”
“我紧张开玩笑。我还不至于听着风就是雨。”我将他喝完的杯子接了过来。
转身,他就去了书房,将书房已经老化的灯管全部换掉,门把手,窗户,窗帘,在他的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之后,全部变得顺溜随手。
我看着这一切,不禁一阵伤感,这些东西曾经是那么的得心应手,现如今却已经破败至此,若干年后我再回来他们又会成什么样
这里的一切终将随我爸妈一起去了,如同我无忧的青春。
、订婚行吗
不久就要回cq城了,刘远帆送我们去车站。吴景瑞只是推辞,刘远帆只是无声的坚持。
车上,大家悄无声息,吴景瑞和刘远帆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各自看着自己一侧的车窗外。
我亮妮和华英坐在在后排。亮妮埋头划拉她的手机,华英就如一只小鸟,小脑袋转来转去,不停的看看这个,喵喵那个,见大家都不吱声她便也只是闭嘴。
车里安静得空气好似凝固了。
打破安静的是刘远帆一直以来的电话震动声。嗡嗡嗡,嗡嗡嗡的,这几天是不分白天黑夜的震动不已,我们都知道如此无所顾忌的电话肯定不是一般人打的,但刘远帆不接,我们也权当没听到。
现在,那电话不依不饶的继续叫嚣着,仿佛在对所有人宣告:“刘远帆你敢不接我的电话我就跟你没完。”吴景瑞看看刘远帆,轻笑道:“远帆哥,接吧,不然震死电话了。”
刘远帆这才拿起电话:“干什么,有完没完”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刘远帆不耐烦的说道:“我自己有谱,马上就回去,别再电话了,不然我关机。”
说完,他将电话挂断,坐在那里继续看窗外的风景,非常自然。
吴景瑞只是冲着刘远帆暧昧的笑,刘远帆调头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笑我什么时候成你远帆哥了”
“你是小鱼的远帆哥就是我的远帆哥呀。以后多多关照,远帆哥。”吴景瑞时刻都在让大家确认他是金小鱼的男朋友的身份,真是让人无语。
亮妮忍不住从手机屏幕上拔出脑袋给了他一个白眼。
刘远帆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是不是小鱼”他回头丢过一句话给我。
“是啊,八字没有一撇,你就攀上亲了”我打趣吴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