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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尼的喊声从土丘下传来,当时我正在上面观察对面的情况,听到这个消息连忙从那儿滑了下来。
“米拉奇带了好多人来呀”亚尼的脸红通通的,充满了兴奋之色。
踏过堆满箭矢和投掷矛的土地,我来到了后面的营帐中,一股久违的金属质杂音立时挤进了我的耳朵。
“亲爱的法普,幸不辱命呀,你要知道我有多少辛苦呀,为了找到商会的重要干部们,我可是跑断了腿,比方这位约翰老爷,我可是一直跑到东伯利才找到的”
“亚尼,好好照顾米拉奇。”我挥了一下手,小扈从立刻亲热的将那个家伙带离了这儿。
“你们好,我是流浪兵团指挥官法普。”转身,我方才能介绍自己,同时扫视了一下在帐篷中的诸人。全部穿着塔兰维诺的服饰,一共五人,除了两个看上去像侍从的人外,三人中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在帐篷中央的那个三十岁男子。从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威压之气。
“我是塔兰维诺商会当年轮值长菲而多。”率先开口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是塔兰维诺商会议事长巴笛。”典型的商人笑容。
“这位呢”我望着一直不开口的男子。
“我是谢尼雅夫斯基伊凡诺夫特鲁伊维奇。”从他的口中报出了一长串名字来,现任的塔兰维诺商会会长。”
“传奇商人特鲁伊维奇”的子孙,据传说这个家族的人天生有超常的感觉,能在事情发生前洞察先机,光是从这位塔兰维诺商会会长那深邃的眼神中也可以感觉到这一点。
“我们已经听说了,你想从我们商会借一大笔钱,不过就我目前所观察到的情况,你们恐怕是没有能力偿还的。”巴笛开始了商人惯有的谈判手段。
“不错,我们是还不起。”我异常干脆的回答。
“那你凭什么借钱商人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菲而多老练道。
我直视着谢尼,朗声道:“我就凭你们商会会长的眼睛,我唯一能保证的是只要我们能光复亚鲁法西尔,你们将不再遇到你们现在所遇到的所有阻碍。”
“可笑,实在可笑,你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巴笛哈哈笑出声来。
我摇摇头,说下了这句话:“只要亚鲁法西尔铁骑踏过的地方,商人的路不受阻止。”
谢尼眨了眨眼,从他那深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异彩:“商人的路通往哪儿,亚鲁法西尔的补给就在哪儿。”
这一天,我和塔兰维诺商人签下了这个神圣的契约,史称“亚鲁法西尔塔兰维诺协定”
即便是签定了互相合作的协定,塔兰维诺商人的吝啬还是很让我开了眼界,塔兰维诺商会议事长巴笛,这个四十出头的秃顶男人很自然的留在流浪兵团,以他个人说法就是:“我要让塔兰维诺投资的每一毛钱都有用处。”其管辖的范围一直到士兵们用的牙籤
当时在流浪兵团流传着这么一句笑话:“如果你能跳过塞维亚的城墙,输一枚金币;如果你能翻过圣山贺尔利,输一百枚金币;如果你能从巴笛手中再要一根牙籤的话,你可以拿走我所有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这个家伙的口才确实是一流,在他的说项下,兰帝诺维亚武器商人只能摇着头出售兵器,价格之便宜,只让我们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一直来我们都在受那些可恶的兰帝诺维亚人欺诈呀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玛古拉整日围着巴笛转,讨教着生意场上的秘方。
就这样,有了塔兰维诺商人的支助,我们不但能得到充足的军粮,也能得到更好、更便宜的装备,而盗贼军却固守塞维亚,不再出战。
这一日,我一如既往的在帐篷中推演着敌方可能进行的突击战,亚尼在一旁煮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补品,在这个小扈从的怀中估计塞满了那个米娜维亚医师的药方。
一想起我们的医师,我就头痛,在营帐间早就流传了各个版本的米娜维亚小姐的爱好,每日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故意负伤。而最近那些萨拉斯教徒更是过分,口口声声说她是“光辉女神”,有活不干,就在临时搭建的诊所门前大跳祭舞。
“大人,十台翻石车已经安装在土丘上。”梅尔基奥尔掀开了帐幕,传来个好消息。
“真的吗”我扔下了推演的石子,和着梅尔基奥尔兴冲冲地跑向了土丘。
对着塞维亚,翻石车一字排开,乌黑的车架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我远远的就望见玛古拉在那儿擦着车上的灰尘,细心呵护之情活像那些是他的子女。在一旁是一个兰帝诺维亚武器商,一脸愁容的和巴笛做最后的交易。
玛古拉一望见我,就两眼放光喊着:“法普,快来看一下,一共花了我们一千六百枚金币买的宝贝。”
我连忙爬上了土丘,仔细看了下翻石车,不得不感叹道:“有了这些,好比给了我十个中队呀。”
言毕,我不禁望了一下城门紧锁的塞维亚,看样子敌人也不会再拖多久了,就在这两天,肯定会有大规模的突击战,到时候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梅尔基奥尔,通知下去,这两天所有战士甲不离身、剑不离手,就算是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睛。”我转过头,对着土丘下的梅尔基奥尔喊道,胜败就在这两天了,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盗贼们。
说完这句话,我就感受到一股夹带着泥土芬芳的风轻轻拂过,远眺着来方,虽然这儿晴空万里,但是遥远的天际却浮着几朵灰色的云,这种湿暖的气流就是从那儿带过来的。
“还有准备额外的火把,今天晚上不是个好天气。”我又喊住了离开的梅尔基奥尔,他也不自紧的眺望了一下天际,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这一天,乃是王历一三五三年七月三日,在那天晚上发生了北部雪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暴风雨,根据当时的占星师记录:“呼啸的风带来了密织的雨水,今晚没有光明。”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会在那么恶劣的气候中进行了一场流浪兵团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战役。
“呼呼”风声和我焦虑的心情混杂在一起,入夜后,气候就急转而下,站在外面甚至感觉到整个人都要被吹走,更糟糕的是黄豆般大的雨点打得我全身隐隐做痛,而视线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百步以外的东西。
“砰”一颗火球被翻石车弹射了出去,在雨幕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光华重重落在了对面的地上,打了几个滚就被雨水给淹没了,仅有的光明也随之消失,靠着这一次次的发射,我们勉强能观察盗贼们的情况,但是我很清楚,现在不安正吞噬着我方每一个人的心。
“大人,这样耗下去,等不到天亮我们的火球弹就消耗殆尽,那时敌人再发动总攻击,我军就异样被动了。”梅尔基奥尔在一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