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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惨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来人人都死哪去了将这个晦气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发泄了怒气的郑氏,踢了踢昏了的婢子,见她这么不经踹,撇了撇嘴,转过身,往门外喊道。
“太太,喝口茶,消消气吧。为了下人气坏了太太金贵的身子,不值当。”瑶红适时地端着点心出现,一面软声地劝道。一面招来粗使婢子把生死不明的婢子抬出去。
“哼,这些欺主的玩意就是让人看着生气。”瑶红的话让郑氏听着,舒坦了不少。面上还是有些不逾,语气倒是松快了不少。
“是是是,一会子我将她打发出院子去,莫让太太看了生气。咱太太是什么身份,怎能受下人的委屈不是。太太,这是厨房刚送来的小点,看着挺精致的,您尝尝。”瑶红顺着郑氏的话,道。
“嗯,瞧着是怪好看的,尝尝吧。”
“吃着可好”
“嗯,馅儿有些甜了。”
“太太,您吃着,婢子给你泡壶弄些的茶解解腻。”说着就端着茶盘出了房,外面呆着的小婢子,见瑶红一脸平静地走出了房门,这才松了口气。
“大宁,你可瞧见了阿莲被抬出来的时候,脸上好几道血口子呢,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太吓人了。”扫洒婢子小琴拉了拉身边叫大宁的婢子,有些惊魂未定地道。
“瞧着样子怕是伤的不轻,方才我可瞧见了太太下了死力气往阿莲心窝子里踹,皮外伤倒不要紧,内伤可就麻烦大了。小琴,记得三个月前马房里干活的那个同乡阿旺偷懒,将隔夜的泡水豆子倒给了马吃,结果马吃了拉稀拉得虚脱,差点没把三老爷摔死,气得三老爷踹了他一脚,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地呢。”
“都闲的发慌了乱嚼什么舌根”不知何时站在她俩身后的瑶红低声呵斥道。
“瑶红姐姐”
“大宁,你去厨房找胡大娘拿点跌打药给阿莲揉揉。今儿你就先去照顾阿莲吧,瞧着她的脸色不大好。小琴,一会你去二夫人院里说一声,天雨路滑,咱院里的小婢子阿莲不下心摔着了,怕是有阵子不能当差,能否换了婢子暂时来当差。”瑶红吩咐道,处事圆滑一向是她的拿手活,当着主子的面,不求情说得过去,出了主子的视线还对手下置之不理,可就说不过去了,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寒了心,否则你这个大丫鬟就难当了。
“瑶红姐姐,不请郎中来瞧瞧吗”大宁一听,觉得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人命关天呢。
“主子不发话,我们做下人的那请得动郎中呢。现在太太心里还窝着火呢。你先去陪着阿莲,若真不好,我再去求太太请郎中吧。”瑶红略显犹豫,而后叹气地道。瞧着也是一副担心地模样,心里却压根就没有这个打算,这头主子刚拿婢子出了气,那头自个就巴巴地凑过去那婢子求情找郎中,这不是摆明打主子的脸么。这么吃力不讨好,惹祸上身的事,她才不干。
郑氏自是不知此时院子角落发生的事儿,皱着眉瞧着眼前这碟小点,统共才四五个,还不够塞牙的。郑氏嗜甜,除了瑶红这个在外地买来,一直跟着她到李府的贴身婢子,谁也不知。所以只要郑氏不顺心的时候,给她上点甜腻的点心,总能平息一些怒气。这也是瑶红能一直留在她身边甚至跟着她到李府而不被发卖的原因。按理说在平常人家,糖算不上金贵物,一般像郑氏这样年纪的人不该如黄口小儿一样嗜甜腻之物才是。
原本郑氏一开始并不姓郑,她是亲爹亡故不久,她娘带着她改嫁到后爹家里,这才改了郑姓。这后爹是杀猪的,喜欢会干力气活的男娃娃,对于白养活的她,很是苛刻。过年过节的糖果糕饼几乎没有她的份,就算娘偷偷避着人给她的,也会被后头出生的弟弟抢走。许是小时候的阴影,让她十分嗜甜。就连她不顾爹娘反对,一意孤行嫁去的前夫家里都是做甜食的。可惜,一年到头连铺子里最廉价的糖莲子也吃不上几回。唯一一次吃的最欢的就是生了宝瑜,那会子宝瑜不叫宝瑜,叫大丫。坐月子的时候,糖水鸡蛋可劲地吃,婆母就算不乐意也不敢找坐月子的她麻烦,怕落下病根还得闲养着她。后来前夫在看店的时候,两个顾客在买东西的时候起了争执,厮打在一块,伤及了他。原本只以为是小伤,怎知竟一病不起,没半个月就撒手人寰,留下她们娘俩。前夫是小儿子,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兄嫂为人还算和气,那姐姐自打她进门就没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婆婆倒是顶厉害的人物,见她生了闺女心里本就不欢喜,这下小儿子死了,做媳妇的也没给自己的儿子留个后,就更是不待见她。什么脏活累活都指着她做。有一次她气不过,就把一锅熬好的麦芽糖沾着馒头全吃光了,气得婆婆背过了气去。原以为婆婆醒过来了会像往日那样抄起烧火棍追着自己打,怎料她竟是直接找媒婆要把自己许了出去。就在婆婆大张旗鼓要把自己嫁出去时,不知上哪玩的宝瑜带回了一个男子,就是李永全,宝兆的爹。他原是替同窗来寻人的,见一小丫头从屋里冲出来,抱着他的腿要他娶了自己的娘,若不是,娘就要被奶奶打死了。后来,他真拿出银两将自己买了回家。永全待她母女俩是极好的,就算生了宝兆,依旧宠溺着宝瑜。对宝瑜几乎是有求必应,有时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有些嫉妒他们父女俩如此要好了。自己比永全大几岁,又是二嫁之身,说话做事到底是没有底气的。在外面的时候倒还好,永全做师爷,衙役捕快都指着他吃饭呢,自然是对她毕恭毕敬,就算她是二嫁之身也不敢怠慢。现如今回了李府,永全怕她受委屈,有意隐瞒了她嫁过人的事儿。反而让她如鲠在喉,小心翼翼起来。这些日子可算是富贵逼人,奴婢成群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随之而来的不安也在渐渐扩大,很是患得患失,一会子怕哪天永全嫌弃自己年老色衰了,一会子又怕被老太太知道自己曾二嫁之身,一怒之下将她扫地出门,那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就是有时候见院子里的那一个个花骨朵儿般年纪的婢子笑闹,她就觉得危机四伏,生怕那头永全看上其中一个顶替了自己的位置。今天被她踹的婢子就是其中一个让她觉得有危机感的,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唇红齿白。单纯害羞,容易脸红,是男人都喜欢的模样。其实她出完气后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可一想起那婢子脸花了,少了一个肖想自家老爷的狐媚子,心情却是大好。心底升起的一些些内疚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这些日子她成天小心翼翼,敏感多疑,已经有些着了魔。她有意识地往某个方向改变自己,就连她嗜甜的习惯她都逼着自己改,因永全口味清淡,不大喜甜。甚至连着装都在悄然向着宝瑜模仿,因着宝瑜的着装多数是永全在打理。对于宝瑜,都有原本的宠爱转为讨好,因她是永全的心肝宝贝。
以前,她偶尔会因永全对宝瑜好得太过感到不妥,甚至因为他们太过亲密的互动隐隐觉得似乎不大对劲。但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宝瑜才多大点人,又是永全护着长大的,爱屋及乌罢了。现在,她有些不大确定了,永全大多数时间都在前院歇着。就算到了后院,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宝瑜院子里呆着,只晚膳在她院子里用,然后回前院歇着,极少在她这里歇的,这让她很不安。好在最近听永全随口说了句,说宝瑜也到了要许人家的年纪了,准备给她说亲了。让她有了安慰自己的借口,女儿大了始终是要嫁人的,嫁出去就好了。就是听到女儿赌气说不嫁人,要嫁她就要嫁给爹爹这样糊涂的话,郑氏听到这样荒唐的话,心下虽然一惊,但是并没有纠正或是试探清楚女儿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因为郑氏的不作为,听之任之,后面的事情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贵妾上门
春寒料峭,管家的王氏身子乏力,精神不佳,连着半个月都称病在屋里歇着,除开备嫁的灵秀姑娘的陪嫁单子里的物件备齐与否,亲自盯着。家里一切事务都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料理着。这十天半月都过去了,也不见王氏院子里传来身子好转的消息,四太太终是按捺不住,心思活泛了起来,哄得老太太应承将管家权交于她。可惜李老太太嘴上答应的爽快,却是心有余力不足。自从搬进这李府以来,这家便是王氏管着的,她自是做她的老祖宗,含饴弄孙,好不快活。先不说府里的管事婆子哪个不是看着王氏行事的。就是王氏病了,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可都是王氏一手教出来的,做事圆滑,处理起事务来都是干净利落的,愣是半点岔子都没出过,也寻不到错处捋了王氏的管家权。为此老太太寻思了好几宿都没睡好觉。一是答应了老四家的,若是不成,自己的面子过不去。二是老二家的管着家,吃穿不愁,但是谁也不嫌钱多。老四家的可说了,以后公中富余出来的钱,都拿来孝敬她这个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