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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方珍儿回嘴,叶姑姑扬起手掌,又大力向她脸上扇去。
“你别欺人太甚”方珍儿忍无可忍,抬手一把抓住了叶姑姑的手腕,“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
叶姑姑见方珍儿竟然一点不服软,心中的怒火更加难以遏制,她气焰嚣张,发狠道:“想怎么样我想叫你知道,以后怎样做一个规规矩矩,不出声不顶嘴的奴才今天,我打到你叫饶为止”她奋力想挣开方珍儿的手,但方珍儿从小在宫中做杂役,有些力气,人又年轻,叶姑姑挣了几下,竟然挣脱不得。
方珍儿长久以来对叶姑姑逆来顺受,受尽委屈,今日见她实在欺人太甚,便再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她紧紧抓住叶姑姑的手,愤怒地逼视着她:“我不知道先前姑母为什么惩罚你,让你如此怀恨在心,但我心中清楚,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一定犯了什么大错,姑母才加以惩戒我相信姑母做的是对的本来,我愿意代姑母赔罪,也为了对太子尽到本分,而甘心受你驱使和欺凌。我本以为,你出了心中恶气,自会不再为难。没想到你竟如此苦苦相逼没错,我是奴才,但别忘了,你也一样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一直尽力做好我该做的事。我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但要我平白无故受辱,我宁愿死你今天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不要这条贱命”
叶姑姑一向彪悍歹毒,在内膳房说一不二,一手遮天,宫中又等级森严,谁何曾敢触怒于她,方珍儿一番话如石破天惊,义正词严而又酣畅淋漓,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的同时都不禁心中大感痛快。
“你好大的胆子” 恼羞成怒的叶姑姑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拿下方珍儿,那以后她将威望大受折损,想到此,气急败坏的她顿时疯了一样,使尽全身力气挣开方珍儿,抬手又向她狠狠打去。此时的方珍儿也完全豁出去了,她清楚事情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就是一死。因此她毫不示弱,拼尽全力和叶姑姑扭打在一起。众人在一旁见势不好,又劝不开,便都站在旁边不安地观看,都为方珍儿暗自担心,眼看局面就要难以收拾。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正乱得不可开交,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吓了一跳,方珍儿和叶姑姑也慌忙松开手。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官摸样的妇人正立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宫女。她面有愠色,正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局面,一副不怒而威的气势。
“小的参见赵典膳。”叶姑姑慌忙跪下,众人也连忙跟着跪倒。
“这可是皇宫,尔等这样打闹,成何体统”赵典膳怒斥道。
“回典膳大人,都是这小宫女以下犯上,小的气不过,才教训她几句。谁知她刁蛮无比,还出手伤人,小的这才还手。”叶姑姑恶人先告状。
“你是哪里的宫女竟如此猖狂”赵典膳看着方珍儿,皱起眉头严厉地问道。
“回大人,小的,是琉璃堂的宫女。”方珍儿还来不及辩解,听到问自己,连忙先表明身份。
“琉璃堂”赵典膳蹙眉思虑片刻,又问道,“是伺候太子的”
“是。”
“回大人,这丫头自以为伺候太子,因此盛气凌人,小的屡次加以劝解,她不但不听,还出口伤人,小的实在气不过。”叶姑姑又抢先诬陷道。
“你你血口喷人”方珍儿气极,大声答道。
“到底怎么回事”
“小的方才说的都是事实,大人可以问他们。”叶姑姑知道众人都怕自己,因此有恃无恐。
赵典膳对众人问道:“你们说,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匍匐在地,均不敢出声,平时都不愿沾惹是非,加上知道叶姑姑生性强悍歹毒,不想得罪于她,虽然知道方珍儿被她欺负受尽了委屈,但都不敢吱声。
方珍儿见无人应答,鼓起勇气回禀道:“回大人,小的每次到这里为太子取膳食,叶姑姑都百般刁难小的,要么给剩饭剩菜,要么让小的做完她吩咐的所有事情才可以拿到饭食。今天,她又命小的要洗完那些衣服,还要担水。无论她吩咐小的什么,小的都尽心去做了,可这叶姑姑蛮横不讲理,任意驱使不说,还出语对小人加以羞辱,小的气不过,才跟她理论,以致动起手来。”
赵典膳怒道:“真有此事”
“回大人,这丫头一派胡言小的并没有吩咐她做这些,更不曾像她说的日日加以刁难,全是她信口胡编乱造,为自己开脱大人可以问问在场的人。”
“大人,小的并没有胡说。”方珍儿分辩道,“叶姑姑因为以前和小的姑母一起做事,因过受罚,因此对小人的姑母怀恨在心,并迁怒于小人,这才对小的百般刁难小的说的句句是实”
“叶女史,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真是太过分了”赵典膳对着叶姑姑斥责道。
叶姑姑依旧嘴硬道:“奴婢不敢请大人为奴婢做主”
赵典膳怒视跪在地上的众人:“你们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知情不报,我定重责不饶”
“回大人,方珍儿所说确是实情”见赵典膳发怒,一人首先供出了真话。
“果真如此”赵典膳一挑眉毛。
“禀大人,方珍儿确实受了很多委屈。”另一人也慌忙禀报道。
“是,大人。每次方珍儿来,叶女史都是阴阳怪气,叫她太子妃什么的,让她洗很多碗,做很多杂事,否则就不给她太子的饭食。”
“岂有此理你当内膳房是你们家的竟如此作威作福你胆子不小啊”赵典膳勃然大怒,对着叶姑姑厉声喝道。
“大人息怒”叶姑姑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一下慌了,“并非小的故意为难这丫头,实在是她太过蛮横,小的看不惯,所以才决意管教于她”
见叶姑姑还在狡辩,赵典膳怒道:“实在蛮横你倒是说说,她怎么蛮横了”
“回大人,这丫头自以为伺候太子,身份不同,因此颐指气使,惹恼了小的,这才发生了口角,以致动起手来。”
“回大人,小的并没有以为伺候太子就非比寻常,”方珍儿插嘴道,“相反,小的伺候太子之后到处受到的都是冷遇。众人皆言太子只是阶下囚,不肯顾念旧情予以关照。小的因为气不过叶姑姑对太子的冷言冷语,因此回了几句嘴,叶姑姑就变本加厉刁难小的。为了太子,小的只有忍气吞声,一味听从,今日实在气不过她欺人太甚,才出言顶撞。”
赵典膳闻言轻轻点头,向众人道:“方珍儿说的可是实情”
众人道:“方珍儿说的句句是实。”
叶姑姑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心虚地伏在地上,不敢再说只言片语。
“叶女史,你身为女史,不思量带领众人好好做事,却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累及无辜,甚至丝毫不顾及旧主,如此任意妄为,你该当何罪”
听见赵典膳厉声斥责,叶姑姑浑身一哆嗦,先前的飞扬跋扈早已一扫而尽,她战战兢兢地叩头道:“典膳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并不是针对太子,奴婢只是对方珍儿看不过眼”
“对方珍儿看不过眼方珍儿又何时得罪过你你竟然因为她先辈对你的惩戒而迁怒于无辜之人,可见你着实可恶你虽然不是针对太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又处处伤及太子我等虽未直接蒙受太子之恩,但太子好歹是我们的旧主连当今皇上都不忍加害,你却要处处刁难你这等背主忘恩之人,我岂能姑息”赵典膳骂完,不待叶女史分辩,回身命令道:“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罚她到辛人室做工”
两个宫女领命过来,把早已瘫软在地的叶女史拖起来,就往门外拽。
“典膳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典膳大人不要罚小的去辛人室”
“你先去辛人室做工两个月,如果改过自新,我会放你出来,倘若你还劣性不改,我还要严加惩处带下去吧。”宫女们答应一声,正要出去,赵典膳又吩咐道:“等等,你们把这件事也禀报艾司膳,想来她也不会反对我的处置的。”赵典膳对两位宫女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