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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子,而在屋子的另一侧,一个男人敲破了玻璃,从里面爬了出来,捂着肚子仓皇地跑进后面的树林。
带走费芷柔,又让郎霆烈如此动怒的人,怕是那个假冒成“乔睿”的许承钰了
看着郎霆烈抱费芷柔开车离开,蒋甦快步往屋子后的树林走去。郎霆烈带来的保镖也就三个,此时正在对付那五六个男人,无暇去顾及逃跑的许承钰。
那就交给他吧。在亏欠郎霆烈和费芷柔那么多之后,也许这是他唯一能帮上忙的事情了。
许承钰想必被郎霆烈伤得很重,他的脚力很慢。短短时间里,蒋甦已经追上了他,也听到了他恶毒的想要致郎霆烈于死地的声音。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在想着要杀死郎霆烈,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跟郎霆烈是一伙的”见蒋甦要来抓自己,许承钰惊慌地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棒,胡乱地挥动着,“别过来”
“你以为这样一根棍子能挡住我吗”蒋甦冷笑着,“如果不想再吃苦头,最好老老实实地跟我去警局。”
“你以为我傻吗跟你去警局,那就是一个死”许承钰喊叫着。
不说曾经在美国让人伦歼费若萱的事情已经败露,就是他刚刚绑架费若萱,又亲手杀死她的事情就足以判他死刑他当然不会跟着蒋甦走在飞机失事中的大难不死,让许承钰知道,只要活着便是希望,他一定要逃出去
一边挥动着手里的木棍,许承钰一边往身后退去。他没有注意到,在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便是一处高崖。
那里长着一堆茂密的草,而且光线昏暗,从蒋甦的方向看去,也发现不了。
“就是死,那也是给你的报应”蒋甦决定不再跟他磨蹭,猛追几步,一把抓住许承钰手里的木棍,想要拧住许承钰的胳膊,却不想他竟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小刀,狠狠刺向蒋甦的手。
蒋甦一脚踹开了他,躲开了锋利的小刀,只是手掌的一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可是那一脚
“啊”听到许承钰忍不住的惨叫,蒋甦飞扑了过去,想要拉住他,却只抓住了他衣衫的一角。
衣衫撕裂,许承钰就在他眼前生生地掉下了高崖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那么出人意外
听到从高崖下传来的隐隐的“咚”的一声,还有那一声之后令人绝望的寂静,趴在高崖上的蒋甦一动不动,睁大了双眼
仿佛不愿看到这样无奈又令人痛心的一幕,连月亮也躲进了云层,让树林重新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医生,怎么样”看到医生从病房里出来,郎霆烈着急地问着,“她没事吧”
“放心,费小姐和她腹中的胎儿都没事。我给她洗了胃,也打了安胎针,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医生安慰地笑着。
“太好了”容雅不由地转身,紧紧抱住站在自己身边的郎天翰,留下既担心又欣喜的眼泪。
“没事了,放心吧。”知道妻子的情绪,郎天翰轻拍着她的背,叹口气,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快了,让所有人都绷紧了心弦欧沛芝年纪大了,怕她过分担心,他们什么都不敢说。担心费芷柔,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担心伤势还未痊愈就疯狂跑出去的郎霆烈,这一晚上怕是郎家人鲜少有的担惊受怕
“爸,妈,没事就好了。我送你们回去吧,”郎霆逸看了看一脸余悸的郎霆烈,对郎氏夫妇说,“让阿烈陪陪芷柔。”
郎天翰和容雅也看了看表情焦虑的郎霆烈,点点头。
“我知道你很担心芷柔,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看你,”容雅的声音又颤抖了一下,“你自己都还在发烧。”
“我清楚我的身体,只是小事,已经好了,放心吧。”郎霆烈透过窗户,深深地看着病房里的费芷柔,一颗心全系在那里。
知道自己拧不过郎霆烈的执拗,容雅只好叮嘱了几句,和郎霆逸一起离开了。
推开病房的门,郎霆烈轻轻地走了进去,轻轻地在费芷柔躺着的床边坐下。
“小柔”
只是一句轻唤,他已经哽痛了喉咙。
从离开她执行任务到现在,即便是回来了,不是他昏睡,就是她昏迷,竟没能好好地说上一句话,好好地见上一面。这样看着她,竟然是在她差点被人伤害之后他是有多么的无能
“小柔”
再一句,郎霆烈已经模糊了视线。
降落伞在丛林之处降落被枝条勾住,他从高处一直往下坠落,又被挂在半空中。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他割断了绳索,从半空中摔下来,几乎摔断了腿。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身体在流血,周围又有猛兽在环绕
郎霆烈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记得自己要回去,要回到她和孩子的身边即使身体开始发烧,意识开始模糊,即使自己从坡上滚下来,努力爬着,最终却还是动弹不得,他也还是在挣扎,在努力,在跟黑暗和死神做斗争他要回到她身边,谁也不能阻挡他
在渐渐沉寂和冰火相交的世界里,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天籁般传来,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给他指引回家的方向,不让他在黑暗中迷失
他知道,是她找到了他。那迷蒙的意识,他记得。记得在星空下,看到她焦灼的泪脸,让他心疼的泪脸
他回来了。
可回来的第一眼,他竟没看到她。回来的第一时刻,竟然得知她失踪的消息
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费芷柔,想着她怀着孩子,不远千里地去寻他,为他担惊受怕,为他劳累奔波,再想着今晚她只身犯险,若不是他及时醒来,她就会被
“不要许承钰,求求你,放开萱萱不要杀她,不要萱萱萱萱”
在郎霆烈伸手拉住费芷柔的时候,她忽然开始呢喃,双眼紧闭着,嘴唇却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汗。
“小柔,别怕,我在这”知道她在做噩梦,郎霆烈更紧地握着她的手,沙哑的声音轻声安抚着。
可她在梦里陷得太深了,身体抖得像残败的落叶。
“不要过来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阿烈,救我阿烈孩子,我们的孩子阿烈”
即使在梦中,她依然紧紧护着肚子,表情那样绝望悲凉
“小柔,我在这,我是阿烈”郎霆烈干脆连人带被地搂在怀里,即使伤口被压得疼痛,他也紧紧地抱着,“我来救你了你没事,你和孩子都没事放心,我找到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呢喃,不停地说着,直到她终于不再惊叫,终于不再颤抖,终于放松了表情,安心地、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