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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一直就是强盗。”石亘冷冷地说,手臂不动,手中的法剑却在微微晃动,“从前是坐享其成,现在要自己动手罢了。狄远服,咱们这一战也不是非打不可,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跟我联手,咱们两个带着元婴一块去参会。”
“抱歉,我怀念道统,但不怀念道士,我若想找人联手,也不会选你。”
“呵呵,你大概想投奔乱荆山九仙吧,对潭思月、对月流泪,正合那些女道士的脾气。”
狄远服并不生气,低头对面露好奇的元婴说:“仔细看着,真正的法术斗力还要斗巧。”
双方蕴势已足,同时发招。
两束光对面射出,外观几乎毫无二致,撞在一起连成一线,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很快,撞击处鼓起光团,逐渐膨胀,光团外围火星四射,再外围狂风旋绕,那都是失控的法术显露出的形态。
光团膨胀到直径三丈左右时,两人再次出手,这一招才是各自的绝招,漱玉科首座左臂挥出,手中握着一块白玉玦,明镜科首座左手里则是一面赤红色的铜镜。
山上山下的散修们抬眼偷瞧,除了那两束光什么法术也看不到,玉玦、铜镜里似乎没有任何法术发出来,站在狄远服脚边的元婴却是眼睛一亮,他看到玦生白鸟,镜射红龙,形态变幻万千,正在空中缠斗。
石首座有备而来,结果狄远服却比他预料得要强一些,几招下来,他竟然不占上风,而捞月山上还有数十名散修没有加入战斗,这些人平时不足为惧,关键时刻却也能造成一些麻烦。
“嘿。”石首座低喝一声,道袍自动敞开,露出干瘦的胸膛,心口的位置镶着一块半圆的头盖骨。
“好一位明镜科首座,连魔骨都用上了。”狄远服催动更多法力,道统已倒,任何规则都没用了,从前的道士对魔物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拿来增强自身的力量。
红龙在肉眼里显出形态,四爪变成黑色,几抓下去,将白鸟撕成碎片,纵身缠在狄远服如意发出的光束上,光束寸断,黑爪龙融入主人的光束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捞月山山主。
潭水再次暴长,挡在狄远服身前,石首座的光束射进水屏,激起大团水雾。
狄远服晃了一下手中的白玉玦,全力维持面前的禁制,同时向手下的散修们发出讯号。
众散修结束观战,从四面八方射出法术,一时间龙飞凤舞、火奔水涌,气势上比两名首座要强大得多,却没有一道能进到石首座百步之内,只能在外围打转。
“狄远服,你想独自称霸,就别想着参与元婴大会,凭你的本事,还是老老实实留在捞月山望景伤情吧,交出元婴”
光束深深刺进水屏,激发更多雾气。
狄远服即将坚持不住,突然收起如意,右手抓起元婴挡在身前,左手的玉玦按在元婴背上。
元婴促不及防,痛得张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停顿片刻,他被迫吐出一团火,这团火经过法术的修饰,不那么粗劣,如水晶一般剔透,力量因此更加集中,一下子就将光束撞回一里有余,但这火后劲不足,攻不到五里之外的石首座。
元婴不住挣扎,狄远服却不撒手,抓住他的脖子,纵身飞向敌人,将元婴当成了一件可以近攻的法器。
石首座既怒又羡,更想要元婴了,心口处的头盖骨发出阵阵鼓声。
两人都准备拼死一战。
狄远服刚刚飞出十余步,突然停下,远处的石首座也是神情骤变,两人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出现在狄远服面前的是一条小鱼,石首座看到的是一只小虾,鱼虾都是活的,摇头摆尾,似乎还在水中游动。
它们身上的图案有些特别,两人仔细看去,发现那居然是符箓之形。
两人大惊,齐向地面望去,只见那祭符之人就站在山脚处,几十名散修谁也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第一千二十一章 鱼虾成符
慕行秋原计划等内丹复原之后就继续寻找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休养期间顺便学习符箓,老师是符临和皇甫养浩留下的那卷书,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年多。
他的内丹是被自己的法术击伤的,非常难治,他又不会养丹之法,只能顺其自然,那三枚内丹却死心塌地要偷懒到底,一直不紧不慢地旋转,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不肯加速,释放出来的法力也是少之又少,勉强证明它们还存在而已。
奇怪的是,慕行秋的天目和吸法之术却慢慢地恢复了,体质也与常人大异,不怎么需要吃饭和休息,鲜血仍然能够书写符箓,而这是注神境界以上的道士才拥有的特点。
慕行秋能用十指同时写符,瞬间即成,符临赞叹不已,却怎么也学不会,甚至做不到脱笔写符,他能教给慕将军的只是数量庞大的符箓写法,至于符箓规则,慕将军几乎一样也不遵守,他也无能为力。
半年之后,符临没什么可教的人,决定去北方寻找慈皇的大军,据说这支人类的军队并未灭亡,仍在群妖之地争战,他要去传播古神教的弱者之道,希望能够挽救更多的人。
守缺在符临之前离去,她学了几招符箓,能以五指写符,恍然大悟,“当初灭绝念心科的时候,符箓科最积极,那群道士是怕我们写符太容易,夺了他们的本行吧。”
守缺对符箓却不感兴趣,也不想报仇,尤其是她找不到仇人,道统符箓科弟子凋零,早就没剩下几名道士。
一天晚上,她走了,事前毫无预兆,也没有当面告辞,或是留下只言片语说明原因,就像一阵风,说来就来,打个旋儿,卷起几张纸片和灰尘,觉得无聊,说走就走了。
符临不明所以,慕行秋猜测她去寻找那如宝石一般完整无缺的心境了,她曾在锦簇身上看到过,一直无法忘怀。
慕行秋没有远离人群,而是在城镇之间流浪,遭遇过不少白眼,被当成乞丐驱逐过,还被当成探路的盗匪追打过,可是也多次受过恩惠,那些在五行之劫中幸存的人类,自己饥一顿饱一顿,对不期而对的客人一点也不吝啬,往往拿出最好的食物。
慕行秋对这些善良者的回报通常是几张纸符,用来驱逐野兽,或者在必要的时候求雨、止雨,后两种符箓尤其受到农夫们的欢迎,慕行秋因此又得到一个“雨师”的称号。
他也曾打听过其它道统至宝的下落,却一直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祖师塔的分身被他收在一只百宝囊里,它很独特,不肯与任何法器共处,一进入囊中,其他物器就都自动跳了出来。
慕行秋和姚校尉有过一次偶遇,他拒绝再以慕将军的身份传播弱者之道,但是传授给姚校尉一些有用的符箓,并赠送了一些法器,临别的时候他留下一张纸符,此符能在八百里范围之内找到旧主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