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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泰的做法她是认同的。
周贵当高淳县的县令有些年头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没有掌握到有用的证据之前贸然质问他,想必他亦自有一番应付的说法。
谁都不是傻子,才不会承认那顶贪功渎职的高帽呢
萧景泰站在原地沉吟了一息后,方吩咐长风道:“先回衙门,明日一早,再去会会白氏”
夜色如暗纱覆盖大地。
白天的喧嚣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次隐去,可夜晚的迷魅癫狂才将将拉开帷幕。
金陵城内光影霓虹,繁华如织。
坐落在东市内的彩秀坊,更是如同海市蜃楼般奢靡梦幻,仿佛尘世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这里脂米分飘香,欢声笑语,纸醉金迷,是大周朝权贵子弟、文人墨客们的温柔乡和销金窟。
而与彩秀坊一墙之隔的容桂街,则是出了名的外室聚集地。
这一带的房屋几乎都是富贾外商们租赁来安置外室的地方,有好些都是刚刚从彩秀坊那边被赎身出来的,所谓的从了良的女子。
因外室的存在并不容于世俗,因而容桂街的房屋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屋门紧闭,日常采买各种食物用具,都是雇佣的婆子去做,因而外室们虽然毗邻而住,可彼此不相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昏暗的光线里,有一个身形威武而昂长的男子从街头快步走进来,他身上披着宽大的连帽斗篷,一张脸被帽檐遮掉大半,只露出下颚刚毅而冷峻的线条。
那人快步走到一间房屋前,抬手连敲四下,便有婆子开门,探出头来。
确认之后,婆子让身往边上站,男人迅速的闪身进去。
容桂街的房屋格局不大,一个小天井,左右配备耳房,天井一侧有厨房还有杂物间,再进去就是堂屋,左右两个厢房。
男人进了堂屋后,径直进入左边的厢房,背着手,将房门掩上。
第八十二章私会
房间内点着熏香,甜腻而诱人。
男人阔步往里走了几步,目光隔着一扇薄如蝉翼的绢纱扇屏,定定地望着美人榻上那具曼妙而慵懒的身体。
听到声响,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她柳眉凤目,樱唇未语先笑,银盘脸在烛光照耀下,更显得肌理柔白细腻。
这容色样貌,不是鼎鼎大名的嘉仪县主又是谁
嘉仪县主仰着脸看男人,身上的蜀锦莲花纹半臂往下滑落寸许,香肩若削,露出内里珠光烟霞色的短襦,下身是月白色缀着冰蓝珠片的高腰裙,腰间束着一缕大红丝绦,明艳妩媚至极,看得人心神驰荡,再也无法移开双眼。
“你来了”嘉仪县主柔声说道。
男人嗯了一声,收回目光,转过绢纱扇屏,往里走了几步,在一架圆腰胡床上坐了下来。
“你不认为这个时候叫我过来,不合适么”男人声音淡然冷漠,伸手缓缓拉下罩在头顶的连帽。
灯光下,男人的面容刚毅冷峻,不苟言笑。
嘉仪县主却是看痴了般,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轻笑一声道:“荆世子近来闲赋在家,不是正好有大把的时间么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余氏才刚走”荆世男冷冷道。
嘉仪县主掩嘴一笑,应道:“就是她才刚走,你身边没人伺候着,我才要帮着她好好照料你啊”
她说着话,一面起身,迈着莲步走到荆世男身前,俯身抱住他。如凝脂般柔滑的手。轻轻抚摸着眼前这张让她迷醉沦陷的面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我想你了,世男”
温香软玉的身体靠在荆世男的胸膛前,轻轻扭动间迷魅的气息缓缓从她体内散出,幽香沁人心脾。
荆世男僵硬的任由嘉仪县主抱着,眼中丝毫不起波澜,只是略有些疲累的说道:“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们还是注意些的好”
他的话冰冷无绪。浇灭了嘉仪县主满心的旖旎。
“怎么世子爷这是打完斋不要和尚了,想跟我保持距离么”嘉仪县主直起身子,凤眸含着微怒。低头看着他说道:“余氏的案子能那么快结案,你以为这是谁的功劳”
荆世男虽然在北蛮一战中立下大功,也借此奠定了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可朝中的人事繁杂,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凭他个人的力量,想要干预刑部办案。谈何容易
韦钟磬与嘉仪县主的私交不错,他的一个小妾,还曾在嘉仪县主身边伺候过,再加上是嘉仪县主亲自开的口。韦钟磬多少也要卖个人情给她。
想到一开始荆世男对她的态度以及此刻的冷淡形成的鲜明反差,嘉仪县主心中一痛,抿了抿嘴。冷笑道:“余氏究竟是不是自杀,我心里明白的很”
嘉仪县主的话让荆世男眉心一跳。他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只是内心却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骤然掀起波澜万丈。
他来不及试探这个女人究竟知道他多少事情,便又被她紧紧抱住。
嘉仪县主刚刚话一出口就立刻后悔了,她不该拿这件事刺他的,她还舍不得就这样放开他
“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一定是她发现了咱们的事情吧”嘉仪县主咬着荆世男的耳朵呢喃道。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嘉仪县主认为荆世男是为了她才会跟余氏起了争执,继而将她杀害。
她的暗卫潜伏在荆世男身边,所以嘉仪县主知道一些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就在案发的前两日,余氏曾因知道了荆世男的秘密而与他发生了矛盾冲突。
荆世男是什么人他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除了与她这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之外,他还能有其他把柄被余氏抓住吗
这貌似不可能
荆世男默了半晌,最后才沉若千钧地吐了一口气,道:“闹出去,对你名誉不好。”
这就是承认了
他这话让陷入情爱漩涡的女人感动不已。
嘉仪县主整个脸庞几乎都埋进了荆世男的怀里,小鸟依人般的轻轻蹭着。
她就知道,他心里是有自己的,绝不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我只是想阻止她而已,当时是错手”荆世男哑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