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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埋在山体下的一小块青砖。这才发觉了行宫的这段密道。
若是在液胡,十之最后会用到那密道。
“主子。”方才有人来同怜柔耳语了几句,怜柔看向萧淮低声唤道。此处人多眼杂,她又挨近了两分,才开口:“宁沽南不见了。”
京都的城楼上,已经隐约能瞧见掖湖方向的火光。火势极大,恍似当年皇宫的那一场大火。火光隔得的远,但潋滟的光亮似乎仍能照在城楼远眺的没个人脸上。京中兵马今日下午便接到了命令集结待发,除却被带去掖湖随同帝驾的,大部分都集结在了城中。也眼看掖湖相隔不远升起的火光,怕是那边出了变故,可为何不见有传令将士前来
守城官拿不定主意,负手在城楼上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焦急得很。他是经历过先前那一场皇室变故的,因而对着火有莫名的惧意。只因为那一场火,起了许多变故,就连着他这方小小城门的将士,也几乎换了全部。
不知过了今日,又有多少人会牵连。
如今兵马都集结在永安大道上,夜已深,除却去掖湖祭祀的百姓,京都城内再无一行人。临街的商户也都各个吹灯熄蜡,紧闭铺子。偌大的帝都,一夕之间仿佛成了无人居住的空城。只浩浩兵马刃甲发着寒气,昭示着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等了几个时辰,拿着虎符的人却一点指令都没有。马儿甩动着的头,原地踩着步子打了个喷嚏。
“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低声喃了一句。他身旁的人立即面无表情的朝着他看了眼。
天下兵马听令虎符,持虎符者让他们城内待命便是不能踏出一步。
将士抬头看了眼液湖方向的天空,黑漆漆的夜幕被火舌舔开了一道大口子。今日这场较量,又是哪方才会得胜呢
“轰隆”忽地一阵沉闷的巨响,今日迟迟不关的城门被数十人缓缓牵引着合上。一人策马而来,手中持着令旗,“侯爷有命,众兵马围守皇宫”
苦苦等候的军令竟然是这个,众人面面相觑,只是持虎符者军令已下,莫有人敢不从。液湖两处火光映天,而京都兵马则往皇宫方向围拢。
揽光不知宁沽南会去到哪里,只是这种时候,他也绝非是会避开的人。唯一的解释,便是宁沽南的有心引她前去。林沉衍就在她跟前一两步的地方,她紧随其后,绕开人群的,不一会就到了密林深处。此地人迹罕至,不见别的人影,就连掖湖的那些事也似乎隔绝了开来。
前方是座石碑,碑上笔锋锐利的写了几个字万事不尽存者伤。一片密林出陡然竖着块碑石,着实有异。
揽光放慢步子,不再如之前那般紧随其后。先前她乍见裴衾病发举剑杀假公主而一时方寸大乱,此时脑子渐渐清明,只觉得一路走来诸多疑点。不知不觉中看向林沉衍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怎么”林沉衍似乎察觉,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来。
揽光目光在他面上来回掠过,“嗤”的一笑。她原本姿容只算得上清丽,唯独那一双茶褐色的眼,像是两点星辰,即使在这时也透着华光流彩似得。她这样还不掩饰的动容一笑,将那张本不大出色的脸都渡上了艳色。
揽光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宛若那许多的话此时不必言明,此时都藏在了她那一抹笑中了一样。
隔了片刻,林沉衍紧绷着的面容也是一松,转而也是唇角轻勾:“你是如何发现的”虽然还是林沉衍的那张脸,然而声音却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声音。
那声音谙熟,即便是一个语气,揽光也能听得出他到底是谁。宫中的许多年年月月日日,都是他自己左右的。“为何是你詹春。”
那个“林沉衍”已经伸手将自己脸上的一层肉色皮肤撕了下来。那层皮粘得丝毫无缝,要将它撕下来也宛若是要将自己的脸亲手撕下来一般疼得钻心。等詹春露出原本的面容时,那昔日白皙的面上已经浮了层红晕。“公主还是这般轻信于人,即便是真的林沉衍,公主也不该这样信他。”他说这话,言语之中的却带了轻轻的鄙薄和嗔怨。“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公主就算发觉也晚了。”
詹春幽秘一笑。
揽光此时候反而定了心,先是有个假公主能同她的面貌几可乱真,再则詹春能装成林沉衍,这就意味着葛不闲可能还活着,就在宁沽南手中否则何来这几可乱真的易容
既是宁沽南使詹春故意带她来此处,自己退无可退,她实在务必要慌张。
只见詹春袖口一扬,揽光便觉得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倒下时候,眼前见到那石碑,碑上字迹刻入眼中。
万事不尽存者伤。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这是父皇的字迹揽光心中猛颤,可是若当真是父皇的字,又怎么会莫名出现在掖湖林中的石碑上
她不及细思,就眼前全黑无半分意识了。
等揽光再醒来之时,眼前是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上悬挂着灯台,烛火尽明,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揽光曲了曲手指,身体如常了。
“醒了”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揽光是侧倒在地,正背对着那人。
揽光闻言,怔了一下,而后又皱了皱眉头。她以往对着此人卑躬屈膝,可今时今日却再不想了,便是比她矮一分也不愿意。揽光起身,将身上衣饰一一捋顺抚平了,才转过身去。她莞尔道:“宁邺候,别来无恙”
几节台阶之上,是端坐着的宁沽南。
此处是通道尽头的密室,揽光醒来的地方才是入口,而宁沽南所坐的是另一端。
揽光略看了一眼,觉得此地俨然是个时常与人会面的厅室,此地恐怕就在掖湖附近。想了想,她几乎能肯定,此处肯定就在行宫底下。
掖湖行宫密道揽光自己都不知道宁沽南又是如何得知的
“好个裴揽光。”宁沽南温和的声音中带了笑,甚至是带了几分夸赞的意味。当年跪地哀求他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竟也有这样有这样的本事了。
揽光微垂下眼帘,复又抬起头,眼眸之中宛若是带着两道灼人的光亮。“总比不过侯爷,步步都占得先机,无论揽光如何算,都比不过侯爷。”她说着话,但每个字皆是从口中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刻骨的恨意一般。
这密室之中再无旁人,只四壁上都嵌入了灯台,烛火微有闪烁。
“恨”宁沽南轻轻一笑,将身子埋进了石椅中,显得闲适雍容。宽大的袍子垂下,又显得他如神邸一般俯视一切。“若非四余年前,本侯将带你和裴衾回宫,你以为他能做这四年的皇帝”
言下之意,这四年多的时间是他恩赐给他们。现下,不过是他收回罢了
揽光闻言,垂在两侧的手不觉握紧了拳头。
一派歪理
裴氏的江山又岂是能被他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