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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后才吐出的。
“永不录用”
揽光亦是有自己的坚持,分毫不让。她一跃站了起来,以期能逼迫林沉衍收回这样的念头。
林沉衍微侧了身体,他凝眸看了一眼外头,滂沱的大雨中有一个身影从远处飞快的过来。他双唇嗫喏,声音中带着些许不以为意的轻笑,“恐怕是魏东臣自己要出来了。”
揽光不明其意,她将视线定定的锁着眼前之人,猛然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快都吐了出来。“林沉衍,你不要恣意妄为”
没有任何回应,林沉衍朝向远处的目光中也没有丝毫松软,隔了许久,才轻喟着道:“是公主不要心慈手软才是,一把快刀藏着也总归是生锈,不如”林沉衍将话说了一半,后一半的空白却足以叫揽光心中止不住的慌乱。
魏东臣,魏东臣,不错,这人的的确确是她的授业恩师,教会了她如何掌控权势也最终是她寻了个由头假借了裴衾的一道圣旨,将堂堂一品右相革职抄家,投入牢狱。
想当初,大膺左右丞相各自为政,林易知处事圆滑,而魏东臣却行事果决,不留余地,而她本想揽光一念至此,更加恼意丛生,她死死的握着拳头,宛如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被打破。
决不能用魏东臣查此事若是他去,必然能揪住背后最大祸端,但只怕一下子牵扯过广而
“公主前相魏东臣在狱中书血书求见公主”崔道冒雨前来,一叠白布高悬头顶,只是雨水已沾湿其上,猩红的血迹透了出来。
揽光脸上煞白,好好的狱中哪里来的白布她目光冷锐如冰刃,已在林沉衍和崔道身上来回割了数遍。
作者有话要说:向四族开刀不在宁祜南面前,揽光其实还是很有气势的嘛
、瓦,幻象,绣衣使
周遭一片沉寂,静得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揽光咬着牙,玫红色的纤细指尖缓缓触碰刺目惊心的血书上。她的指甲莹润光滑,好似才沾饱了上头鲜血的浸润。缄默了会,她突然森然笑了起来,眸光带着恼恨的波光,那块染着血白布被不留情面的挥到了地上,“既然他想寻死,就让他去死好了”
语调平静而缓慢,仿佛是在说着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揽光收回手,明明不是多冷的天气却是将之拢在了袖中。
“公主”
崔道望着被挥落到地上之物,心中一郁,脱口而出的声量都要比往常高上几分。
可揽光已经是侧转过身去,漠然走开。
他们这样做,也无非就是因为怕她不肯任用魏东臣,可如今费劲心思却还是这么的结局,崔道心中委实不甘心,他膝行了两步,“公主既然恩赐他一死,却又为何不让他报了当年之仇再去死”
“于公主不正也是一件绝佳的好事”
揽光被这咄咄逼人的气势拷问得脚步微滞,她此时背对两人,所以也无人能看都见她脸上是何种神情。而她平素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受人摆布,而今日眼前这两人又何尝不是设计了一切来逼着自己往里头跳
揽光心口郁结着一口气,不得不发,却又无处可发。说到底,她手下当真是无人可用,魏东臣是绝佳的人选,正能解当下困局。
说不定借着此事,就能削开四大氏族的一些皮肉,若是能伤筋动骨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试问除了魏东臣,这大膺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林沉衍也走近了几步,略微了头,又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他凑到揽光耳边低喟了一句。这一句话却已经是让揽光面色大变,她皱着眉似乎是在打量着他话中到底几分真假,思量了许久,却还是点着头:“好。”
这个好字,说得咬牙切齿,是揽光带着恨恨的目光看着林沉衍所说。跪在地上的崔道虽不知这驸马说了什么让公主改了主意,却倒是松了一口气。如今朝中局势,他身处其中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行事艰难
如今玉清池一事有魏东臣重新出山那就只等着来日成功之时了。崔道暗暗想着,他将那块血书捡起复又重新双手捧着。朝中诸人,他最敬佩的也只有魏东臣一人,只是他一年多前被投入狱中。
“你传本宫的旨意,免去魏东臣刑狱为绣衣直指,彻查玉清池主殿塌方一事。”揽光回去头去,目光温温凉凉的崔道身上。她的这番话说得并非心甘情愿,反倒是带着几分隐忧。
崔道得了这道旨意满心欢喜,绣衣直指虽不品级不高,但却是皇帝特派的执法大员,好在能随时入宫面圣,不受三省六部管辖,而直隶皇上。崔道正要叩头退去之时,又听得揽光添了一句道:“如若各处官员推诿隐瞒不必来报皇上和本宫,立即拘入刑部。”
这已是格外有的一份特许,崔道虽然只当这是公主意在清查此事的特意,叩了恩就出宫宣旨去了。
待人走了后,揽光猛然回过身来。腰间所配璎珞珠宝撞击出叮当清脆之声,她的眼眸中笼罩着不容忽视的怒意,“林沉衍,你方才所言是真的”
林沉衍已知晓她必然要开口问这事情,故而是有条不紊的回道:“自然。”他目中坦诚,并无一分隐匿躲闪在其中,“此时四族虽然有所行动,但到底未成气候,若是来日一旦关系稳固了化零为整了,只怕要拖哪一家下水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却仍不足以让揽光方才一下子就下了这样大的决心。
林沉衍见她正等着自己说方才附在她耳边所说的事情,抿了抿嘴,继续道:“玉清池的殿瓦的确是和当年翻新皇宫屋顶的琉璃瓦是同种材料所制。”
当日皇宫何至于大火燃得这样迅猛,只因为这宫殿穹顶所用之瓦有异。当年揽光的皇兄新登基,因此皇宫中将近一大半的宫顶瓦片都被翻新过。只是之后再去追踪瓦片事宜,就再查不出半点迹象
揽光蹙眉酿跄着后退了一步,她苦苦寻觅了多年却不曾有进展,却不想今日
玉清池原本是作为京郊温泉行宫,今夏就应当竣工,若是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当年的那帮人仍旧不死心吗难道还要再来一回当年的恶事,将她和裴衾也一把火烧得干净
默然了许久,揽光又突然抬起双眼紧紧迫视着眼前的男子,她并不说话,只是独自在思付着。到了此时,她反倒是更加不确定,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是第二个詹春了。
林沉衍仿佛也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双灿若星辰黑眸还带着笑意,她不问他亦是不答,透着坦然无愧的自在轻松。
“玉清池的事情你也有所了解,不如这次也一并去。”揽光转过眼眸,声音轻轻的说道。
到了第二日,雨终于是停了下来,而朝中却搅起了更大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