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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脑中装的事太多便易扰了心神,越想越乱甚至越想越不透彻。我是个爱犯懒的人,索性裹上被褥睡去。管他什么事,就算是天塌下来的事也得等我一觉醒来再说。
睡梦中我又被牵去了那片花海,我对此已经习惯了,也不知云若上次离去有没有被天兵抓到,正巧问问她的近况,顺便将那误会与她澄清清楚。
“琉璃。”
是云若在唤我,我笑着回头却撞上她越渐乏力的身子:“你怎么了被天兵打伤了吗”
云若苦笑着摇头:“受了些小伤,无碍的。琉璃,我的体力越来越少了,可是我有很多话想说,我怕不说便再也没机会了。”
云若不由分说递给了我一块写了字的娟锦:“这娟锦带不出梦境,你将上面的字记下来替我转达流光吧。”
我提着娟锦低头看,上面的字不多,却字字诛心皆叹云若流光,我却爱错了人。
、焚心一炬一
“云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攥着娟锦不明,她有事为何不自己说,为何要我转达
云若仰头望着艳阳感受最后一丝温暖:“我一直不信一见钟情,却在见他的第一眼便不由己。我爱他,我用自己的仙血去救他,我想要和他相守一世。得知天帝赐婚后我很生气很着急,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他,我上天求天帝收回成命,回来时他却不见了,我以为今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流光等了她三天,原来竟是回天去了
我攥着娟锦的手不由得一松:“没曾想他成了你的丈夫,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云若眼角滑落一滴湿润:“可他爱的不是我,秋翎死了,他恨我,他恨透了我。”
“这其中有误会,他不知道”
“是有误会,我想跟他解释可他从不信我,他不想听我说。”云若嗓音颤了颤,“那日有仙友来访,他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秋翎的事我对外只字不提,他却连正眼也不想再看我。”
云若的身子越来越淡,今日的梦境维持太短,她的体力撑不住了。
“琉璃,云若很开心有人能像你这般听我发牢骚,谢谢你”
“云若,你怎么了,云若”我跑过去却扑了空,云若消失了,她的梦境开始崩塌,花海散去将我从梦中惊醒。
“云若”我喊着她的名字从榻上醒来,澄萸和红羽都不在,只一个侍婢到我身旁行了伏膝之礼。
“天还未大亮呢,娘娘再睡会儿吧。”
我下床披了件淡薄的衣裳嘱咐她多点一些蜡,这会儿睡不着,眼皮总是在跳。
侍婢又为我添了一件碧色的披风:“是不是外头闹腾把您吵醒了夜里凉,娘娘别受寒了。”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闹腾外头闹腾什么”
侍婢俯身贴至我耳畔小声呢喃:“听说云若圣母带着焚心盏来与主上做交换,换断肠丹的解药,刚不久便自裁在浮生殿了。”
我拍案起身不敢信她的话:“你说什么自裁她为什么要自裁她她在浮生殿”
泪在我眼眶打转什么也瞧不清了,云若死了她是来换解药的,她为什么要死
“娘娘,这会儿浮生殿怕是正热闹呢,您还是睡会儿吧。”侍婢搀着我往榻边走,我挣脱她的手转身跑了出去,一路从内殿奔出了琉宫。
“娘娘您去哪儿娘娘”
云若,你不能死,我还有话没说你不能死,云若
侍婢在身后的呼唤我早已听不真切,我要去浮生殿,我还有话没有说,你不能死,你给我活着
我到时被持刀的妖兵拦在殿外,里头黑压压堆了不少人,还有经久不散的血腥气。
“云若,云若”
紧追而上的侍婢拖着我的手便往回走:“娘娘,此处乃魔殿议事禁地您不能进去”
魔殿的婢子皆身怀修为,我挣不过她的力气,浮生殿三个字离我越来越远,我必须进去。
曲寒教过我防身之法,我用它对付了拖我的侍婢还有守卫浮生殿的妖兵。
浮生殿上,驻立君王。其情冷冽,其心寒凉
诸魔闭口陷入了死寂,鸿琰手执玉盏立于阶上冷眸看我:“你怎么来了此地不可擅入你不知道吗”
云若就躺在阶下不远的地方,她今日着了一身鲜红的衣裳,是一件极美的嫁衣。衣上绣了精致的百合花案,这是她那日亲自选的花。
染了血的刀子握在她手上,我分不清哪些是衣色,哪些是血红。
奉虔驻于诸魔之首的位置:“此处乃东南山重地,娘娘擅闯可知有罪”
我红了眼眶向他们嘶吼:“为什么杀她她是来换解药的,你们为什么杀她”
鸿琰拂袖坐于素帘后的王榻:“没人杀她,刀是她自己备的,路是她自己选的。”
段千绝上前一步向我作揖拜礼:“娘娘,主上已派了人送了解药去流光处,云若圣母是自裁而死无人相逼。”
我捂住口鼻失声笑,指尖放下时浸了一手的水渍。
我跌于她身侧哽咽:“云若,我一直都有话想跟你说,可是一直都没机会。是我迟了,对不起,我迟了”
云若的手尚有余温,却比往常凉了不少。
“五千年前你救了一个人,他是你的丈夫,他爱的是你。”我扶着她的身子枕于膝上,“他等了你三天三夜,他以为秋翎是你。是他负了你,你该起来骂他打他,你不该死,你不该为了他死”
奉虔冷眼向阶上道:“主上,此处浮生殿重地实不该由娘娘如此胡闹”
鸿琰攥紧衣袍起身望着浮生殿外:“琉宫的奴才都死了吗若是死了孤便亲自送她上奈何桥去”
殿外的侍婢本不敢进,听鸿琰如此大喝方才吓破了胆子奔至我身前:“主上恕罪,奴婢这就带娘娘回去。”
我不经意间看她袖口脱出了娟锦的一角,侍婢拉着我的衣袖急不可耐:“娘娘,我们快走吧”
我没听进她的话,扯出娟锦摊开瞧,里头的字比我在梦里见到的要多一些,字迹娟秀却有几处圆润色泽深了些,应是她笔书时淌下的泪。
焚心一炬早已将我的心燃成了灰烬,你说我葬尽了你一生的幸福,我又何尝不是将自己葬进了你的情冢赋虹似朝霞,叹云若流光。流光一瞬即逝绚如烟火,我整整追了五千年,追不动了。下辈子我不要做仙,我要做个凡家女,嫁给小路尽头等我的人,我为他织袍,听他真真切切唤我一声娘子。今世便由我担下所有的罪过,此生,再无云若。
此生再无云若。
“娘娘,这儿不是我们待的地方,咱快走吧”侍婢拖着我便要走,我起身恍惚间对上了鸿琰手里的玉盏,这玉盏很美,我今日是在现实中真真切切第一次见,也是我第一次与他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