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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曲寒身前不许他再动。
鸿琰眼眸失色:“你不信我”
我笑了笑:“事关仙尊性命,我不敢信你。难不成,你让我信你会杀了奉虔”
鸿琰脸色沉了沉伸手道:“把刀给我,时辰快过了。”
我鼻梁一酸眼眶泛了红,以刀锋一面对着他怎么也不肯松手。曲寒待我比旁人给了更多,今晚说什么也不会再由他决定
“你把刀给我,我向你保证绝不伤曲寒半分”
保证
鸿琰举止发誓:“我鸿琰向天地起誓,今日绝不会伤你仙尊一分一毫,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我心中动摇了些,握刀的手不再如此前警惕。在松坞山庄时虽曾叫我不要信他,可现在,我想再信他一次。
鸿琰小心上前伸手探向刀柄,身后却传来一声熟悉:“小璃,别信他,他是魔鬼”
我受了曲寒这一声惊吓蓦地抽回短匕,刀刃锋利将鸿琰的掌心又划破一条血口。
“你你没事吧”我松开短匕忧心他的伤势,这口子不算深,鲜血却顺着伤痕渗遍了每一处掌纹。
鸿琰隐忍着掌中刺痛抬头看我,下一瞬却脸色一变将我拽入怀中转身交换了位置。
耳畔传来鸿琰的一声闷哼,曲寒冷眸将一记利刃自背后刺入了他的胸膛
“鸿琰”我这一声嚎地撕心裂肺,曲寒抽回手肘拔出了利器,鸿琰却呛咳着呕出了一摊腥红。
“要不要再赌一次”鸿琰嗓音沙哑以极弱的声音笑了笑,“今日若能擒了往生珠,你便接个苦差事如何”
“什么苦差事”
鸿琰沉默了半晌才扬唇玩味道:“东南山缺个妖后,你看将这位置填了可好”
眼眶下涌了太多的湿润,我忍不住破涕为笑却不敢应答:“等你活过今日再说,流了一身的血眼下该怎么是好”
“曾听人在我耳边讲要做我一生一世的妻,今日同样的话我也做一做这般许诺。”鸿琰松开我答非所问,瞧着掌心血红只留下一笑淡然:“今日,东南山鸿琰在此许诺,我既不身死,亦不言拒,来日定迎阿璃做我的妻,一生一世的妻。”
他竟他竟听见了
我抿唇不再开口,一刻钟时辰渐近,曲寒计算着时限将至亦不再动,反是往生珠速度渐渐复了原,辗转盘旋几回后径直向前跃了来。
我不知鸿琰是如何想的,今日不退避闪躲反而勉强着身体向它而去。我想拦他,指尖触到衣袍的一角却听他背对着我道了一声无碍。
他是东南山主人,是两界魔君,我知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现下境况,只能信他。
鸿琰的伤口还在渗血,双手沾满鲜红甚而浸湿了胸前的衣裳。往生珠还在靠近,鸿琰直走到了距它尚存几步的距离才算停下步子不再动了。
我捂住口鼻只剩惊愕,他未动,往生珠却已渐近他的胸膛处。我恍惚迷离又想起商乐受大火灼身的惨况,他是想以己之躯替代昨日的渔网
、百年追忆
次日清晨,天边云雾散开透了些阳光下来。
鸿琰枕着我的腿睡得正沉,我手中握着往生珠仰头倚着石壁五味杂陈。
昨日夜,曲寒留下的伤口一直在渗血,鸿琰借以此为利将往生珠扑在了怀里。我以为他会像商乐一样受大火燃尽全身,我以为到此便再无东南魔君了。岂料
君便是君,纵然为凶器却也受了他的魔血抑制,心甘情愿地臣服了。
往生珠已擒,虚无幻境一夜间解除了所有的禁锢。我拼尽一身法力治好了他的伤口,昨夜的纯白与血红交融一片。
偏偏在我前日夜里向月老祈愿的时辰,寒霜风雪骤停,眼下连阳光都出来了。我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因着往生珠受伏的缘故,只知如今心思更乱,至少在他醒来前,我什么也不想做。
衣上的血渍早已干涸,我闭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梦里又重新回了风华宫,重新拥着紫槿轻絮攀爬玉桂或于殿前起舞,曲寒饮了一壶胭脂魅驻于千秋殿前隐眉含笑,鹤轩跃上屋檐吹箫而坐,一切还如从前那般欢好。
醒来的时候鸿琰靠在身旁转头不知盯了我多久,叫人诧异的是我手上的往生珠竟还在。
“你伤好了”我忙追问他的伤势,昨夜被幻境中的曲寒刺入胸膛失了好多血,我甚至不敢想若是不能顺利得到往生珠,后果当如何。
鸿琰低头瞧着自己一身血红不禁惋惜:“才购置的新衣裳,可惜了。”
我几经犹豫还是将往生珠递了过去,鸿琰不动,过了良久只蹙眉道:“怎么,不怕曲寒扒了你的皮”
说实话我也不愿如此,可往生珠是他昨夜以性命相搏换来的东西,且还因我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势,再夺珠子我便是没了心肝了。
于是乎,我郑重其事点头,心里却是一千一万个不舍。往生珠非寻常之物,我行此举便是注定无脸再见曲寒了。不怕不怕才真真儿的有鬼
“那还不收着”鸿琰说话间撑着墙面起身方才舒了口气,伤势已无痛处了,尝试行走两步已是无碍。照此以往,不出多久必然痊愈。
鸿琰的动作本不足为奇,我却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从始至终他再未看过往生珠一眼,心底里关切的若非受伤不久的患处便是浸染血渍再度作废的新衣裳。
“你你与殊彦到此难道不是为了往生珠么为何”
“为何”鸿琰转身重述我的问话,“我说过,愿以往生珠之灵换得心之所系的一世芳华。”
我低着头不再说话,鸿琰寻了处通风向阳的地方盘腿而坐运功养伤,闭眼调息时顺带利用一下尽可能的人事资源向我开口:“烧些热水备着,我待会得洗洗身子祛尽这一身血,劳烦了。”
鸿琰破天荒的彬彬有礼,我也破天荒的不做反驳老老实实干活去了。
法力回归周身都觉得顺畅了许多,我一个点指房中便多了满满一桶热水,顺带扬手一挥替他撒了些花瓣。去一去血腥味总是好的。
鸿琰在外头待伤势愈合,我在里头以凝神法维持水温恒定。约过了一个时辰,待我手撑着下颌昏昏欲睡时他总算走了进来,眉色间多了几分神采,看着应是大好了。
鸿琰望着水中皱眉:“谁让你放花的”
“花不好么”我眨眨眼皮眸中尽散着无辜,“我想着去去你身上的腥味,总不能叫我放生姜吧”
鸿琰因我的这般比喻扶额皱眉,想着能好生梳洗也不与我计较,低头解开腹间的玉带开始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