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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早点回去,我就想反悔,听筒里我听到爸爸的声音:“别催她,我还想再多养她几年。”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没敢说我不想回去了。
“对了,妈妈,我忘了还要给老师回个电话,先不跟你说了。”
“好,你忙,注意身体,注意饮食,别再伤了胃。”
我赶紧挂掉了电话,眼睛盯着天花板,泪还是流了出来,妈妈曾说世界上最可怜的是病人,我不光觉得自己可怜,还觉得自己可悲,可悲的懦弱,可悲的孤独。
、那个夏天
医院里的一切都是白色,我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夏天。
他手机关机,我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他出现,拉住凡是认识他的人让他们带话,告诉他我在等他。我等了一个白天,甚至一个黑夜。
橙子那天跟着老师去郊区某一公司考察,如果她在,如果她知道,一定会骂我,然后拉我回寝室,告诉我尹松涵那样的陈世美不值得我去挽回。
尽管是夏天,那个夜晚还是那么漫长,那么冷,夏蝉在叫,周围除了漆黑,就是几盏路灯,我抱着哆嗦的膀子,告诉自己如果他在日出前还不出现,我就放他走,放他和另一个女孩去美国。
结果东方开始泛鱼肚白,太阳一点一点探出头,他还是没有出现,我决定等到八点,九点我浑身无力,脑袋昏沉。
十点多的时候李广南和王海惊讶地看着等了一天一夜的我,要拉我回去,我不肯,推搡中,我甚至要晕倒,但是立刻清醒,他们一脸惊吓地劝我,李广南让王海上楼去叫尹松涵,说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等到王海再次下楼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我的心瞬间冷到了极端,冰冻三尺之后一点一点地冻裂掉。不解,愤恨,无力充斥着心胸。
“我们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转过头问李广南和王海,他们面露难色,低头纠结,仿佛犯错误的人是他们。
“你们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或者那个女孩好在哪里”
王海气喘吁吁地说:“不是,不是的,sugar,这不是那个女孩的问题,你也别怪松涵,他有他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要出国可以,甚至他瞒着我申请也可以,但是为什么要分手我们都十年了,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告诉我。”
李广南扶住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倒地的我:“sugar,有多少初恋能走到最后,你放他走吧,他也痛苦。你就当他移情别恋了吧。你先回去,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你一定撑不住。”
“不,我不走,我要听他亲口说他不要我了。”我坚决如铁。
李广南依旧面露难色:“要不这样,他下午4点的飞机,现在距离4点还有一会儿,你先回寝室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多穿点衣服。一会2点你过来,他一定会下楼去机场。那时候你就当面跟他说。”
王海也跟着劝,他们两个默契地将我拉回女生宿舍楼,我一步三回头,心痛地要死。
我昏昏沉沉地回到寝室,出去打水要洗把脸,我不要松涵看到我邋遢苍白的样子,橙子正好从电梯里出来,我突然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我扔下盆,冲过去,抱住她,她背着重重的双肩包,瘦小的身形再经我冲力极大这么一撞,差点跌倒。
“橙子,我好想你。”我的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她比我矮,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躬着身子枕着她的肩,她热得厉害,又被我亲密地抱着,一定是火了。
“方块,你干什么,腻歪死人了。”她飞起一脚,踹中了我的小腹,踹完又骂骂咧咧地往宿舍走去。
小腹传来剧烈的痛,我站不住身子,瘫软地蹲了下去,却见地面上一摊慢慢扩大的血,橙子一转身,吓坏了,楼道里不断有女生涌出来。
橙子哭着抱着我:“怎么会这样,方块,你别吓我,快,有没有人帮忙打120,帮忙联系一下辅导员,求求你们了,我们宿舍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求你们帮帮忙。”
我从来没有见过沉稳霸气的橙子那么害怕,那么慌张过,也从来没有那么多人围着我,露出或害怕,或着急,或好奇的诡异神情,还有人捂着嘴跑开。小腹的痛竟然比小时候胃疼疼一百倍。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见尹松涵:“橙子,我不要去医院,我要等到两点,他两点去机场。”我拉着她的衣袖求她。
“混蛋,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个畜生。”橙子哭喊,她从我的口袋了摸出了手机,我看见她满头大汗地翻着通讯录,我以为她会打给松涵或者他们寝室的人。
可是我听见她打给了爸爸:“喂,叔叔,对不起,方舒歌出事了。”
后来我想,当爸爸听到带着哭声的我的室友这么一句突然的话该多心疼,多震痛,多慌乱,多坚强到没有晕过去。
我没了意识,等到再醒来,我的病床边坐着双眼通红,满脸憔悴的母亲,父亲在站在医用活动柜旁边,一脸铁青,愤怒而痛苦。橙子关切地看着我,愧疚,心疼。医生也在床边,辅导员站在离门不远的白色墙壁旁。
见我醒了,爸爸转过头,眼睛里满是失望和愤怒:“说,是谁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我的吗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哪一次,孩子难道那些血就是我的孩子
我竟然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呢现在过了4点了吗
“现在几点了”我失魂落魄。
橙子哭着说:“sugar,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对不起,是我害得你”
他已经走了,我们俩的孩子没有了,我们俩的未来也没有了,尹松涵,你不是说会娶我吗
“说,孩子的父亲是谁”爸爸大怒,对着我吼。
妈妈拦住他:“你干什么没看到孩子那么虚弱吗等她好些了再问不好吗。她流了那么多血。”
听到此处,爸爸也不说话了,辅导员走过来,用关切的语气说:“方舒歌同学,你醒了就好,好好养着身子,孟主任那我去跟他请假。”说完就很有礼貌地要离开,父亲跟了出去,应该是去交代辅导员不要把我流产的事说出去。毕竟是家丑,不能外扬。
曾经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却叫他那么失望,我怎么会那么没用,我对自己的恨超过了对尹松涵的。
我让橙子回去,她不肯,她觉得我受到所有的伤害都是她造成的,但是显然不是,虽然她踹了我一脚,但是她不是故意的,她是关心我的,尹松涵给我的伤才是刻意而致命的。
妈妈劝橙子回去了,可是她第二天又来了,正赶上爸爸对我的拷问现场:“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