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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等她,一身大氅衬得身量颀长,温良俊朗。
“小丫头。”他唤她,微微笑着,眉眼间在这茫茫一片雪景中像是山水墨画一般好看。
苏木棉从怀里取出一封她昨晚写成的信递到他掌心里,有雪花飞落在她扑闪的睫毛上,“靳哥哥,这是信。”
靳慕先接过信,弯腰看着她冻红的鼻尖,将她的双手拉入大氅中取暖,“小丫头,真是可怜见的。”
“靳哥哥,你真的喜欢我阿姐么”苏木棉问他。
靳慕先笑着对他道:“小丫头,当然是真的,你知道么,当年就是这样的大雪天,我在路边见过你阿姐,她当时小小的却整个人凶巴巴的,抢了我的钱袋,给自己买了最大的糖葫芦,你阿姐与我通信之中,无不显示她是适合我的女子。”
苏木棉静悄悄地听着,极力掩饰着自己眼里越来越翻涌的失落,那个大雪天的相遇,那个与他日日以书信传情的人,原来他全然不知,这样也好,至少苏木槿会让她过好一点的日子。
“是么,靳哥哥,那我回去了,等你回了信我来取。”苏木棉把双手撤出他的怀里,转身跑进府里,泪水淌在脸颊上,被冷风一吹寒意直往骨头里渗,她拿手抹了抹,却怎么也止不住,雪天路滑,苏木棉脚底硌到了石块,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回别苑之时,正好碰上萍儿披衣起身,“小姐,你怎么了,这么早你去哪儿了。”萍儿见她一瘸一拐,眼角还残存着未凝干的泪水,唬了一大跳,连忙扶住她,“小姐,是不是夫人和大小姐欺负你了,伤着了没有。”
苏木棉强忍住泪意,支撑着她的力气走进屋子里,托苏木槿的福,她们才得了足够的炭火,屋子里暖烘烘的,元洛锦正起身穿好了衣,见她一身狼狈,给吓得不轻,慌忙道:“棉棉,这是怎么了,伤着哪里了,快坐下让我看看。”
苏木棉强忍的难受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出来了,她扑进元洛锦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元洛锦抱着她,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棉棉,没事,告诉娘亲怎么了。”
萍儿道:“夫人,刚刚我瞧见小姐她腿伤了,裤管也破了。”
元洛锦低头看了看,果真还隐约渗着血,“萍儿,你去打点热水,顺便拿些跌打药来。”
萍儿应了便出门准备去了,元洛锦安抚着苏木棉,“棉棉,怎么了。”
苏木棉抽泣着回答她:“娘,我跌了一跤,腿疼。”其实更多的是心里不能说出口的疼。
“好了,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这么不当心,萍儿替你拿药去了,娘给你上了药就不疼了。”元洛锦轻声道。
又过了三五日,年关将至,苏木棉来接信的时候,靳慕先远远地瞧见她小小的身影,步伐有些不稳,他上前扶住她,急切问道:“小丫头你的腿怎么了,莫不是那一回路上跌的。”
苏木棉对他挤出一个笑,“不是的,是我昨日不小心,你把信给我罢。”说罢等着他拿信,谁知他久久没有动静,苏木棉抬头望着他,却发现他眼里有异样的情绪。
“小丫头,你近来受什么委屈了,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我可要伤心了。”靳慕先道。
靳慕先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委屈,他是清风明月一般的人,怎么会知道这府里妻妾暗地里勾心斗角的龌蹉事儿。
“我可是苏府的二小姐,谁敢给我委屈受啊,是不是我阿姐的信上写了什么是你不高兴了,来诳我呢。”苏木棉突然笑了,就好像回到少时,她的亲生娘亲还宠着她,她还是苏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
“小丫头,终于肯笑了啊。”靳慕先伸手按着她腮边的笑涡,他可以毫无芥蒂地把她当成小孩子,可她对他藏了太多的不能说,于是便变成了无尽的缠绵相思。
苏木棉脸上还带着略微的婴儿肥,被他按得嘟着唇道:“快把信给我吧,靳哥哥。”
靳慕先看她着实可爱,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子,嘱咐她养着腿伤,便把信给她了。
苏木棉揣了信,一路到了苏木槿的屋子外,敛了表情,推门进去了,苏木槿正倚在椅榻上浅眠,旁边的小丫头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捶着腿,她房间里的大丫头怜心见她来了,神色鄙夷地斜她一眼,俯下身叫醒了苏木槿。
“信来了么”苏木槿微微张开眼,媚态尽显。
怜心上前取了信,拆了封泥便递到苏木槿手里,苏木槿照例是往常那般漫不尽心地略微读了读,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我的好妹妹呀,等日后定不会亏待你,请你吃喜糖可好。”
苏木棉极力把心中的藏匿的情绪掩住,极为卑微地道:“谢谢小姐。”
“只要你听话,什么我都会央求娘给你的。”苏木棉转而向丫鬟怜心,“怜心,差人带她去库房领些炭火和冻疮药,姐姐可舍不得冻坏你。”
待苏木棉领了东西,回到别苑处,却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平日里爱闹的萍儿也不见踪影,苏木棉压住心中的不安,推开了内室的门,却发现空无一人,苏木棉放下了东西,出了别苑。
刚刚走出了几步,苏木棉就撞见一个苏府做浣衣女的小丫头小眉,“小眉,你可看见我阿娘和萍儿了”
小眉垂着头,支支吾吾道:“二,二小姐,她们在夫人房里,听说是偷了夫人的衣料子。”
苏木棉倒退一步,想着那日苏木槿赏她那几匹衣料时,怜心那异样的神情,如今想来,都是一个圈套,苏木棉着急向苏夫人江慕云的住处而去。
、旧时事2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要去上该死的选修课,现在更了哦,看文的妹子们都会变高变瘦。
苏府,存惠苑。
江慕云看着伏在堂下的元洛锦,一张脸上尽是轻蔑,呷了口茶,“妹妹怎么不长记性呢,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碰了。”
元洛锦身子本就落了病,被跪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会子虚弱地撑不住倒地了,萍儿心痛地扶着她,着急地朝江慕云磕了磕头,道:“夫人,主子她没有偷,定是有误会,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罢。”
“放过,哼,要不是看在老爷的份上,我岂能容你们到今日。”江慕云想起年轻时,老爷那么偏爱面前这个贱女人,心里的恨意就忍不住涌上心头。她走下堂,捏起元洛锦的下巴颌,看着她几乎没有怎么衰败的容貌,笑出声来,继而冷冷道:“妹妹一张脸竟还是这么俏,还准备勾引老爷么”
“夫人”苏木棉跪在她面前,门口的老妈子没拦住她闯了进来。
江慕云瞧好戏似得放开了手,在丫鬟侍候下,坐回了堂上,拿绢子擦拭着手,“没娘养的野丫头,愈发放肆了,我这儿也是你说进就进的吗”
“夫人恕罪,奴婢知错了,锦娘身上的衣裳料子,是小姐赏我的,都是奴婢不仔细,错拿了夫人的料子。”苏木棉镇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