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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过沈步申,他凝视着我,目光更清冷了。那只手掌也很执着,似乎我不跟她握手,她就会一直放在那里直到我妥协为止。
我握了握拳,虽然不是很情愿,最终还是敷衍的跟她握了手。沈步申这时才眉色稍霁,淡淡的说了句“走吧”,然后就和黑寡妇隋大姐先我们一步离开了。
“啊你们就走了啊”我真是要崩溃了,绕来绕去倒是给他们两个提供便利条件了。人家倒是可以单独相处了,我就只能和认识十几年的发小与认识两天的深井冰呆在一起,真是可悲可叹。
我情绪低落,将脚下的小石子踢到一边,对至始至终没有交流的那两人说,“咱也走吧。”小石子刚好滚到了秦深的脚下,他蹲身捡起来,姿态很随意,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他走到我身边将小石子放在我的手里,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照常是贱贱的玩世不恭,“不要乱丢东西,砸到花花草草多不好。”
我抬手看了看,那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石头,而是一块色泽温润的黑色水晶。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摇了摇头,拍拍脑袋愣是没想起来。
“你还要不要走”太平冷淡的声音响起,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思绪被打乱,我跟着太平的脚步,顺手将手里的石头放到了包里,忽略了石头,也忽略了秦深那讳莫如深的眼睛。
秦深的车也很高档,很大很宽敞,宽敞的空间更烘托出车内气场简直比北极还冷。太平本就是个冷淡性子,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我纠结于沈步申和别的女人单独在一起,所以没什么兴致闲聊,而秦深也敛起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确实奇怪,我虽然亟欲八卦他和沈步申的关系,可也没有多问,毕竟我们是真的不太熟。
于是三个人一路无话的到达四季锦绣。
沈步申所谓的便饭事实上一点儿也不随便,我一到目的地就傻眼了,这个地方看起来的确是个连手机导航都找不到的地方。地方偏僻,外观低调,内部却金碧辉煌,我盯着屋子里这些富丽堂皇的摆件儿不得不俗气的想,把我卖掉估计都付不起人家一小块儿地毯的清洁费。
更巧的是,我今天的穿着与这种高大上的氛围典型不符,尽管我脸皮厚,可在服务生鄙视的眼神下还是有点儿虚。心虚吧,步子也跟着虚,尤其是在人家这种高大上的绵软地毯上,一个没走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看着点儿路”秦深从身后推着我的胳膊稳住我,见我站好,杠了杠我的肩膀打趣,“你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协调啊,才两天,这都往我怀里摔两回了。故意的吧你倒是说啊,哥绝对敞开胸怀接受。”
我恶寒的翻他白眼,“我就是爱摔跤,别叫我停下来,管得着嘛你。”
“怎么管不着,不是哥拉着你,你还不得摔个狗刨粪”在秦深嘲笑的当口,太平冷然的把我拉到一边与他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太平面瘫,但心里特别有谱,待人接物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障碍,今儿一连对项玉和秦深都表现出了不友好,看来不单单是大姨妈这么简单的原因了,难道这俩人其实是所谓不为人知、杀伤力极大的ex
我怀着这样的疑问对秦深反唇相讥,“瞧把你能的,那我真谢谢您”
、二十六
服务生是在听到我们要去的包间名称的时候才算是收回了鄙夷的眼神,甚至是有了些许敬畏,心虚的给我们带了路,到达包间门口后还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不敢离开。
我抬眼看看“艳阳天”三个字旁那朵镶着金边的向日葵,又看了看门口墩的两个高大上的青花瓷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总归是让我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人民币味道,看来这个包间是个壕厅没跑了。
呵,这个时候知道怕了那当初就别总门缝儿里看人啊我举着手掌对着脸扇了扇风,给自己降了降火,内心很是不满,毕竟是个挺阔气的吃饭的地方,我只是图舒服穿的随意了点儿,其他地方到底哪儿配不上这里,这服务生是个临时工吧
我瞬间有了底气,腰板儿挺直的感觉不可谓不爽。沈步申一看就是这地儿的常客,我有他的大腿可以抱,当然要仗势欺人一下,于是对那个势利的服务生挥了挥手,“行了,你也别杵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那个没什么眼色的服务生刚走,某个也无甚眼力价儿的人却老神在在的在我耳边揶揄,“你也别不高兴,学校的圈子毕竟小,把你放社会里蹦哒个几年差不多也就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除非你够强大,否则这个世界始终会有人给你脸色看。”秦深斜靠在墙上,鞋子在地上哒哒的一点一点,刻意控制的语调,不像是说笑,更像是在说教。我正奇怪这家伙怎么秒秒钟就转性了,就见他话锋一转,突然又变得吊儿郎当,“所以,跟哥混吧,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给你撂脸子。”
世界上终于找到了一个比我还不要脸的一朵大奇葩了,他会转性才有鬼。我撇嘴讽刺,“得了吧您,还真把自己当华佗打算悬壶济扶贫救困呢这么壕,看来那些年干手机贴膜赚不少钱吧,要不先甩个百八十万的给我花花。”
他闻言立马又揽上我的肩膀,很嚣张的发话,还不忘调戏,“哥无父无母,身无长物,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支票还是打卡你吱一声,分分钟的事儿。你先跟哥说说,这手机贴膜是谁”
小黄段子信手拈来,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家伙不是不要脸,是相当的不要脸。
太平面无表情的扫了秦深一眼,眼神在我肩膀的那只手臂上一闪而过,状似对我们没有营养的对话毫无兴趣,轻哼一声表示不屑,率先推门进了包间。
我张了张嘴巴,暗想这俩人铁定有事儿,不会真的是ex吧
这么想来我就不得不多看秦深两眼,推定这货中二病晚期一看就不是太平的款。想完又否定,这也保不齐,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太平的调性一向很跌宕起伏,一般人猜不准,说不定一时脑抽就对了胃口呢。我不禁又看了看秦深,除了颜值还算高,其他的还真没发现哪里还有可取之处。
秦深并不以为忤,把我往前推了推,我嫌弃的躲了躲。天气太热,人就容易暴躁,刚才那个服务生实在是气着我了,再加上又跟秦深拌了拌嘴,肾上腺素极飙,我忿忿地推开门,可门里面的情景更让我来气了。
沈步申坐在主位,西装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衬衣袖子挽在手肘处翻着菜单,强大的气场中带着随意,我只扫了他一眼就立马收回目光。
隋连忻就安静的坐在他的左手边,两人挨的极近,并且可能还有更近的趋势,大概是在讨论该点什么菜。沈步申不时在菜单上指指点点,偏头似在征求身边女人的意见,女人在一旁认真听着,点头微笑。
两个人默契十足到叫人嫉妒的地步。
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我联想到那双龙猫拖鞋,那个龙猫挂件,那整整一衣柜的衣服,我越想越觉得那些东西都是属于这个女人的,心里酸涩的像是吃了没有熟透的山楂,隐伏在内心深处的苦楚渐渐翻滚上来。
没错,我特么就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