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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颗血滴瞬间撒上地上的草丛。“山坡上那位贵人是咱们大明的睿王殿下,也便是山东的朱大帅”
“朱平安”巴达礼悚然而惊,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想去看清楚朱平安的模样,却是只看到一个健硕颀长的背影,只听得那个人朗声说道:“传本王将令,本王只要巴达礼的首级,一应蒙古、海西女真士卒只要能取下他的脑袋,本王既往不咎”
巴达礼眼前发黑,还没来得及冲自己的部下吆喝,山坡上却是赫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锦绣的皮袍,却是笑嘻嘻的从朱平安面前的地上爬起来,大声用蒙古话和女真话将朱平安所言又复述了一遍。
这样一来,巴达礼的队伍顿时乱了套。
巴达礼总算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不由得大声喊叫起来,“噶里,你这狗奴才,什么时候降了明狗,你还是满人的子孙吗”话音未落,巴达礼的双手已然是被几名手下给紧紧的抓住,作势就要将他给拖下马来。
噶里嘿嘿一笑,趁势站直了身体,双手背在身后,不屑一顾的看着山下被自己手下牢牢按倒在地的巴达礼,“王爷好记性啊居然还记得在下这个只见过数面的奴才不过,今日,您的王爷便算是做到头了。爱新觉罗家族将咱们女真人的脸面给丢了个精光,还害得咱们这些曾经为他们出生入死的汉子居无定所、妻子无依,这关外之地,哼哼,今后便要拱手让给咱们大帅,啊不,是咱们睿王爷才是啊”
几个海西女真的士卒手忙脚乱的将巴达礼按倒在地,没等他回话,其中一个便一刀抹下了他的首级,一腔子发黑的鲜血激喷而出,巴达礼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很快,巴达礼的脑袋便奉到朱平安的面前,朱平安看了一眼,只是点点头,“保管好,装进匣子里,噶里你便可以带着它去见额哲了”
噶里慌忙再度双膝跪倒,“奴才遵命”,说完,捧上了木匣就打算告辞而出。
朱平安一摆手,“且慢,你真的有把握能说动额哲出兵吗”
噶里满是皱纹的脸上显现出谄媚的笑容,“主子请放宽心,这两年,奴才的商团生意已经遍布草原,那些个蒙古汉子,粗鲁愚直,比之辽东人更为好骗啊如今额哲帐下的那些个左中右三翼各旗的王爷,哪一个不是在小人的下线混饭吃,就算额哲不愿出兵,他又怎能抗拒麾下察哈尔各部的意愿呢”
朱平安这才展颜一笑,挥手让噶里退下。
噶里走后,肖元腾这才将身后早已等候的几个人带了上来,为首的一员虬髯大将,头顶铁盔,原本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但到了朱平安的面前,却是瞬间换上了奴才相,“偏邦小国朝鲜王室内禁卫大将朴有周叩见上国睿王殿下”
今日一战,在草河以西伏击德尔格勒的正是朴有周所部,他也成功的扮演了曹变蛟的分身,将德尔格勒的海西女真主力牢牢的钉死在了草河西岸。两万朝鲜禁军死伤不少,终于还是将海西女真渡河之后的五千残部全歼,也算是朝鲜军队这些年少有的战绩了。
朴有周满心欢喜的将生擒的德尔格勒送到朱平安的面前,没想到朱平安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将他这“骄人”的战果放在眼里。
朱平安打量一下被绑缚的像个粽子一般的德尔格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想不想活命”
德尔格勒下意识的点点头,但随即发觉不妥,赶忙又摇摇头,顿时惹得周围众将一阵大笑,德尔格勒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想活不过是人的本能反应,就和穿衣、吃饭是一个道理,没有什么可感到羞愧的”
朱平安好奇的看看德尔格勒,“我奇怪的是,努尔哈赤、皇太极杀死了你的父亲金台石和叔父布扬古,你却甘心为其所驱使,这是什么原因”
“女真各部只看重英雄,我的父亲和叔父虽是一时枭雄,但还是摆在了爱新觉罗家族的手中,我叶赫部甘心情愿臣服于其下,并与其通婚,为的就是让我们的血脉能够流传下去,皇太极不就是孟古所生的孩子吗”
朱平安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种恩怨到底有什么不同,干脆直接说道:“海西女真向来以叶赫部马首是瞻,我只想问,如果再给叶赫一个称霸女真的机会,你德尔格勒会不会站到大明的一方”
德尔格勒愣了好一会,径直以头触地,“叶赫部世世代代忠于大明,当年,要不是萨尔浒大战明军败退,努尔哈赤便不会倾尽全力猛攻叶赫,并发誓不破叶赫,誓不还师。我父亲金台石和叔父布扬古都是为大明而死,我作为儿子的,一定要要效仿先辈,为大明奋战致死”
德尔格勒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在场的众人都傻了眼,唯有朴有周暗自赞叹,“怪不得叶赫部当年能让建州女真都狼狈不堪,这等见风使舵的本事,让我等望尘莫及啊”
“还是小觑了这些鞑子的野心了”朱平安咂咂嘴巴,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些关外蛮夷,看似恭顺,但心中那蠢蠢欲动的之念,却是经年未曾熄灭过,一下子放出额哲和叶赫部这两头猛兽,将辽东之地闹一个天翻地覆简直是易如反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八门击鼓
对于生擒的数千名蒙古和海西女真的骑兵,朱平安并没有斩尽杀绝,而是将他们每个人的右手拇指、中指和食指都砍了下来,让他们再也无法挽弓、执刀,之后,便全部放了回去。 ,有了这些人的口口相传,朱平安来到辽东和巴达礼兵败身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关外的每一个角落。
驻守盛京的大清昂邦章京、户部尚书英俄尔岱惊惧不已,接连派出十余名信使,催促何洛会尽快回兵增援。就连回到盛京养病的济尔哈朗也不得不拖着病体给何洛会写来书信,言明关外辽东乃是大清的龙兴之地,尤其是盛京,乃是三代帝王经营帝都,万万不能有所闪失。济尔哈朗对于何洛会在辽东的军政极为不满,巴达礼、德尔格勒兵败便是因为他的指挥失误,济尔哈朗甚至于在私人场合提出,万一何洛会难以扭转战局,他便会从盛京宗人府中将肃亲王豪格给放出来,由他来主持辽东兵事。
这让正在连山关防守的何洛会恼怒非常。豪格是何洛会的旧主,豪格和一干心腹的倒台,可以说是拜多尔衮和何洛会两人所赐。如今幼主福临登位,这些年年龄渐长,也不再是那个任凭多尔衮兄弟揉捏的孩童。他对于自己的这位长兄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据说为了豪格的开释,便在京师与多尔衮兄弟发生了几次的争吵。就连太后大玉儿在其中斡旋,都不见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