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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根本没听进去,当下叹了口气,又道:“伯符,既然你非得到传国玉玺不可,那某就全力助你成事,不过你大可不必着急,安心静养便是,袁否小儿跑不了,传国玉玺也一样丢不了。”
孙策抬头讶然道:“公谨此话何意”
周瑜微笑道:“某料定袁氏残部必投庐江”
“庐江刘勋”孙策恍然道,“还真有可能。”
说完了,孙策又嘿然说道:“嘿嘿,刘勋这厮几次对某阳奉阴违,丝毫不把某这个扬州牧放在眼里,这次正好把庐江的麻烦也一并解决了。”
周瑜道:“庐江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不过现在还缺一样东西。”
“缺一样东西”孙策道,“什么东西”
“名分。”周瑜道,“若是没有朝廷诏令,则师出无名。”
孙策道:“某乃是朝廷敕封的扬州牧,刘勋只是扬州治下一郡守,他不遵某号令,某就可以惩治他,这难道不是名分”
周瑜道:“按例律,伯符你当然可以惩罚治下不遵号令的郡守,却无权罢免郡守,更无权举兵讨伐治下的郡守。”
孙策默然,因为周瑜说的在理。
根据大汉的法度,一州刺史或者州牧,跟郡守同为朝廷命官,其任免权在朝廷,州长官对郡守只有纠劾之权,而无任免之权,更无出兵讨伐郡守的权力。
只有持节的节将才能在特定情况下,譬如战时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员,一郡太守,秩比两千石,正好在节将的生杀予夺大权之内。
孙策默然了片刻,叹道:“公谨哪,这样东西我们只怕是等不到。”
“未必。”周瑜微微一笑,又道,“某料定曹操必然给予伯符假节。”
话音方落,便见贾华入内禀报道:“主公,有天使至。”
“天使”孙策看了周瑜一眼,吩咐道,“快快有请。”
稍顷,贾华便领着一个宦官进了大帐,尖着嗓子喊:“有圣旨,汉骑都尉、乌程侯,领扬州牧,孙策接旨”
孙策在病榻上微微欠身,说道:“启禀天使,臣孙策重伤在身,不便行跪礼,可由周瑜代为接旨,还望天使恕罪。”
周瑜便双膝跪倒,拜伏于地。
“也罢。”宦官扫了一眼孙策,发现孙策全身都裹着纱布,而且隐有血迹渗出,看样子的确不方便接旨,当下便改向周瑜宣布,“天子制曰:汉骑都尉、乌程侯、领扬州牧孙策讨贼有功,进封讨逆将军,假节,钦此”
听到假节俩字,孙策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
假节,就意味着他孙策从此成了节将,更意味着他对扬州治下所有两千石以下官员都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也就是说,曹操真正承认了扬州是他孙氏的地盘
周瑜顿首再拜,朗声唱道:“臣周瑜,谨代主公叩谢龙恩,吾皇万岁。”
宦官宣完了旨,再将黄帛书往周瑜手里一塞就转身走了,随着汉室衰微,他们这些传旨宦官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以前外出宣旨,各地方官员见他们那就跟见了皇帝本人似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献上,现在却没有了。
孙策甚至没有让周瑜去送一下的意思,只是让贾华把宦官送走了事。
等到贾华跟宦官离开,孙策对周瑜道:“公谨料事如神,曹操还真就给我们送来了最想要的东西。”说完,孙策又嘿然一笑,说道,“现在,某再想要收拾刘勋,却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了。”
周瑜笑道:“不过,曹操也没安什么好心,这不过是驱虎吞狼计罢了。”
“驱虎吞狼计”孙策嘿然道,“嘿嘿,曹操想借某吞了袁否,某却也想吞了袁否,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总有一天,曹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那是自然。”周瑜洒然道,“曹操今天错看了伯符你,将来终究会为他今天的错失,付出沉重的代价。”
孙策当下喝道:“贾华何在”
刚刚送走宣旨宦官的贾华应声入帐,大声道:“末将在。”
孙策道:“传令,大军即刻开拔,前往庐江。”
“诺”贾华拱手一揖,领命去了。
周瑜担心的道:“伯符,你这伤势”
“无妨。”孙策淡然道,“区区小伤,还要不了某的命。”
第44章 人心
回头再说袁否。
尽管再一次打败了江东军,不仅斩杀了黄盖、宋谦两员东吴有名的大将,连孙策也是身负重伤、生死不明,而且顺带清除了异已,收获不可谓不丰,但袁军也同样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最大的损失是兵力的损失。
战前,袁军还有八千多兵力,现在却只剩下四千不到了,还有大量的伤员。
而且,此战中消耗的兵器和箭矢也无从补充,打仗消耗的不仅仅只是人力,还有刀矛箭弩等军械,往往一场恶战打下来,将士们手里的刀矛都会破损大半,箭矢更会消耗一空,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这些军械都无从补充。
此外,此战袁军还捕获了五千多战俘。
如果袁氏有块稳固的根据地,有稳定的赋税来源,袁否相信,这五千多战俘中的绝大多数将会毫无悬念的成为袁军士卒。
可遗憾的是,袁氏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
所以,这五千多战俘如何处置就成了难题。
纪灵和金尚都建议坑杀,理由是军粮不足。
在汉末乱世,坑杀降卒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曹操就不止一次干过这样的暴行,其中凶名昭著的有两次,一次是徐州之战坑杀四万徐州降卒,另一次则是官渡之战坑杀八万河北降卒,对于这个时代的诸侯来说,坑杀降卒再正常不过。
不过袁否却做不出这样的暴行,别说这五千多降卒跟他一样都是汉家儿郎,其中一半还曾是袁氏的部曲,既便这些降卒不是汉家儿郎,既便这些降卒尽是蛮夷,袁否只怕也不忍心将之坑杀,坑杀,跟阵斩完全就是两回事。
袁否终究是一个现代人,做不出杀俘这样的暴行。
金尚和纪灵虽然对此颇不以为然,却也没多说什么。
最终,袁否给这些降卒两个选择,或者替袁氏效力,或者卸甲归田。
让袁否失望的是,只有极少数降卒选择替袁氏效力,既便是陆勉、雷薄、陈兰的部曲,也大多选择卸甲归田。
袁否失望之余,却也没有为难这些降卒,而是依约放他们走了。
纪灵走到袁否身边,看着城外旷野三三两两、逐渐远去的降卒,幽幽说道:“公子,你不该放他们回去的,既便他们真想卸甲归田,孙策也不可能答应的,不出几天,他们就又会被征召入伍,然后重新拿起兵器来攻杀我们。”
“也许是这样,也许孙策会重新逼迫他们拿起武器,不过,到那时候头疼的就不是我们而是曹操了。”袁否两手掐腰,淡淡的说道,“而我们,将会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一个更有发展前途的地方。”
“一个更有发展前途的地方”纪灵讶然道,“什么地方”
“河北。”袁否悠然回头,遥望着北方天际,接着说道,“我伯父袁绍已经雄据二州,带甲三四十万,我们以传国玉玺做进身之阶,当可谋一份好差使,一州刺史不敢想,一郡太守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什么,河北”纪灵失声道,“公子莫非说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