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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已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一般,随时有彻底爆炸颠覆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治理当地的文官府守,必然会派遣信使,急召李道宗回兵镇压。亦正了料中了这点,翌日清晨,一身白衣的石不语,便告别了一干兄弟,独自出关,往楚军营中投递战书,欲以三寸不烂之舌达成目的。
很快的,一队巡逻的楚军步兵在离营百丈开外撞见了孤身而来的使者。在通报过姓名与身份后,自恃“天下逃功第一”的石不语,便在数百道的警惕目光下,施施然迈入了大营,不消片刻,便被两名亲兵邀请,进入大帐之中。
那李道宗正襟危坐在长几之后,左右两列分陈着数十名裨将,见使者进来,这数十人却毫无行礼问候之意,只冷冷的用目光扫过,看其架势,是要先行来个下马威,恐吓恐吓对手。
石不语却是个无赖之人,见状也不以为异,随意拱工手,径直寻了张矮脚漆椅坐下,将怀中的书信往几上一丢,笑道:“李节度,小生便长话短说了。总而言之,阁下与两万军士在我们关下看风景也看得够了,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放肆”左侧的一位裨将闻言,登时将手按到了腰刀上,口中斥道,“汝岂敢如此讽刺”
“罢了”李道宗却是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转头望向石不语,冷竣的面色忽的变得和煦如春,微微笑道,“本帅也有些不耐烦,不知宗长有何建议”
“不敢”石不语摇着手中羽扇,将那书信轻轻掷出,一面道,“既然两军都已没了耐性,不如我等便约在两日后,于关前决一雌雄如何胜者自胜,败者自败,小生也好早些回去过些舒心日子。”
“妙”李道宗探手抓过书信,口中已然笑道,“本帅也正有此意,不过,两日却是仓促了些,不如定于五日之后如何”
“五日吗”石不语心中急急盘算一番,料定五日内宇文来呼应当还未抵达,当下便点头应道,“也好那么,就此约定,小生告辞了”
他这话,说得甚是快速,话音未落,人已急急起身,甚至都已滑出了两步。只是便在此时,只听得大帐正中的李道宗一声轻喝,徐徐站起身来,守在帐门外的武士登时双戟一横,拦住了唯一的去路。
“本帅尚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石不语宗长。”站在原地未动的李道宗,抱着双臂,笑吟吟的问道。
“请讲”石不语似乎早有预料,也不如何吃惊,转身问道。
“若是我所料不差,宗长必然是此次决战的枢纽所在,那么,为何又敢孤身前来,难道不怕我拦下你么”
“拦下我吗”石不语闻言嘿嘿一笑,忽的轻轻击掌,身形一晃,早已脱离出营帐,如鬼魅般的立在两位武士身后。
“原来如此”见得瑞情状,李道宗面色也是微微一变,旋即便平复如初的点点头,叹息道,“可惜可惜宗长有如此神通,却又为何替反贼效命真可谓是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不敢当区区小技罢了不过”石不语拱拱手,顿了顿,却又微微笑道,“如李节度这等豪杰,却要为一个杀父、暴虐嗜杀的昏君效命,却也不比我的甘心从贼要好上多少”
“大胆竟敢辱骂陛下”两旁裨将闻言,齐齐变色,登时不约而同的抽出兵刃来。
“罢了”李道宗却没有反驳之意,只是微微抬手示意部属退下,又踌躇半晌,这才黯然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陛下如何,我等为臣者,只当尽心竭力,以死相报”
“原来如此”石不语抚掌笑道,再不多言,身形一晃,已消失在虚空之中,只留下一句话儿,轻轻飘荡在营帐之中,许久未散
“若是魏明王也如李节度所想,只怕这天下百姓,还在受那梁炀帝的炮烙之苦呢”
李道宗闻言一怔,默然半晌,这才徐徐步回位子上,有些疲乏的坐下身来,脑中,却不由得去想石不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儿。
那梁炀帝,乃是两千三百年前梁朝的最后一任君王,昏庸可谓天下无双。他生平最爱的一事,便是每日用膳时,都将抓几个百姓入宫,看着他们受那炮烙的酷刑。若是一日不见,便会觉得吃不下饭去,可谓残暴之极。后来,沐罗节度使夏侯远,因愤慨于梁炀帝的倒行逆施,举兵起义,天下应者云集,不消三年便颠覆了粱朝,建国为魏。夏侯远便是魏朝的开国帝君,史称魏明王。
这段历史,在当今世上,也曾被编为唱本流传,因此尽人皆知,便连石不语这个穿越者也知晓一二。他方才用这段故事来反驳李道宗,言下的意思,就是告诉对方,一味的死忠,只会害了天下百姓,是会被魏明王夏侯远于地下耻笑不已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阴的就是你
“咳”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响动,从营帐外步入几名宗士,其中两人,正是石不语曾经见过两次的游云客与执武尊,只是后者在前次与金面的夺珠一役中,被斩断了一臂,威风减了许多。
李道宗见得这几人,登时从思索中摆脱出来,急忙下座施礼。那几人也不如何客气,略一还礼,便自行坐下。
随即,便由那位游云客当先开口道:“李节度,方才那位石不语小友所言,我等已尽数听在耳中。只是,既然明知对方这种邀战的举动有诈,你又为何满口应下”
李道宗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那游云客只看得一眼,登时面色微变。
“唉我岂不知其中必有诡计,只是如今信阳大乱,官府镇压不力,连粮道都已被封堵,而军中现存粮草,只能再供十日,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