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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六月对于我们婚纱店就是一个淡月。
汤远好像有段时间没出现了。袁方也在玩消失。
小孙休假,模特和摄影师去了外景,大厅里除了我和小汪,只有那些看上去华丽却显生硬的婚纱。它们像被人遗弃的怨妇,无精打采又机械地摆着ose。
上个月我忙时,他们频频登门,现在我闲下来,却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内心那个我明明有些喜欢汤远,可又有另外一个我把他往外推。尤琪一针见血:你这是让何枫踹怕了。
我承认,何枫不辞而别那段时间,我突然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甚至一度怀疑雄性动物长情方面的基因问题。
我也认定,短期时间内,我是不会被任何男人打动,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我说的这个短期,最少也得是五年吧。尤琪又一语中地:难道你想浪费五年的时间去忘记以前的那个五年你太傻了吧。
“想想自己的年龄吧,大姐。”尤琪时不时这样毫不留情地从内心深处刺激我。我强词夺理:“晚婚有什么不好,特别是对后代好。你看好多科学家、发明家都是晚婚的成果。”
小汪磨磨蹭蹭走近我的身边,站一会儿走开。过了一会儿,又走近我,又走开。
“你干什么呢练猫步啊。”我正在整理客户名单,她那条大红的短裙在我眼角晃来晃去,十分地影响我的注意力。
小汪还是停了几秒才说:“悠姐,我、我下个月要结婚。”
要结婚我抬头看向她。我可还没听说她有男朋友,也没见有男孩子来找过她,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见我疑惑,她脸红了,低下头小声说:“他、他比我大,是离过婚的,但他对我很好”
我似乎明白了。我能理解,农村出身的小汪,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本来就很不容易。现在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我唯有祝福。
我挤出一丝笑容:“好啊,结婚是好事。”之所以笑容是挤出来的,是因为我怕听到“结婚”这词从我的店员口里说出。又有一个要结婚的,这已是从我店里第四个“泼出去的水”了。当初她们进来时,都比我小,现在都嫁出去了,只剩我。
“去吧,都去结婚吧”
“那悠姐,我只能干到这个月底。”
“行。休完婚假再来吧。”
“我,不能来了。”
我看向小汪:“为什么”
小汪不好意思地又脸红了,她说:“我老公不让我上班了,说他能养活我。”
多好,嫁个能养活自己的老公,吃不愁喝不愁,还有大把大把的票子,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哎,妹妹呀,你这是在加倍地刺激我好不好。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这意味着,我又得再请个帮手。
我们的谈话被开门声打断。来了顾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她一手拿着太阳伞,一手拧着大大小小的提包,看来是刚从商场出来。她腾不出手,用屁股把门顶开,人转了一圈才绕进来。
我和小汪都犹豫了一下,不明白她是来选婚纱的,还是闲溜达的。一个中年妇女,且还是独自一人来婚纱店的,真的不多。
她根本不看我们,眼睛像是安了吸铁石,吸在厅角一件韩式抹胸长拖尾婚纱裙上。我想,这裙子于她有点不太合适。
围着模特转了一圈,她才抬头问我们:“这婚纱多少钱”
小汪抢答:“这婚纱不卖,但可以租。租钱”
“不,我就要买”女人字字铿锵。
我追问了一句:“那您”还没问完,就被她打断了。
“我要结婚”一副得意炫耀的表情。
二婚吧。我和小汪对望一眼,心照不宣。而且即将成为富婆了。
“富婆”说:“说个价吧,我买了。给我打包,明天送到这个地方。”她拿出一个名片和一张。见我们没动,她又说:“我结过三次婚,也离过三次,每次都是租的婚纱。这次,我要买下来,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结婚。”
我和小汪不看卡,而是同时看向她。嗯,虽说是半老徐娘,却还没有人老珠黄,到颇有几分姿色。要是换作我,到她这把年龄,恐怕早没人要罗,哎
、我想娶你
结婚可真好啊我心里无比地泛痒,脑子里飞快地浮现出汤远的身影。
晚上,我竟然梦到了汤远。
汤远拿着一件婚纱要我赔,说是我弄坏的,这是给他新婚妻子穿的。而他身边站着他的新婚妻子,却不是我。我拉着他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醒来,我竟发现枕边潮湿。
我摸了摸嘴唇,这是被汤远吻过的地方,虽说只是轻轻一点,就足已让我春心荡漾。和何枫恋爱五年,每次他吻我,我都觉得他的嘴唇是长得不规范的,太薄,没有一点肉感。可汤远的不同,他的嘴唇有点厚,上嘴唇微微上翘,印在我的唇上,柔软温暖,还带有一丝淡淡的蓝莓的清香。
我要考虑一下,我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如果嫁,那汤远,就是最好的人选了。此时,又有谁能了解一个大龄恨嫁女的急迫心情啊。
电脑里有汤远的手机号,店里每位顾客,我们都会留下联系方式,我是否该主动一次呢打,还是不打
当时汤远是和表妹一起来的,说陪表妹订婚纱,但留下的,却是他的手机号。
拨通手机,我的小心脏开始跳舞了我还没有为一个男孩这么心跳过,何况只是打个电话而已。看来这人一动邪念,心就不宁了。
电话那头很慵懒的声音:“哪位”
我更紧张了,先官方一下:“你好,是汤先生吗我是悠悠你心婚纱店的华小悠。”
对面声音马上精神起来,我听见有动静,像是起床的声音。
“是悠悠啊,我是汤远。”接着他又故意放轻声音说:“不会是想我了吧,亲自打电话来”
“你误会了汤先生。”我还是一本正经,不露声色。“是这样的汤先生,你表妹有时间吗让她来一趟吧,她不是6月28号的日子吗我怕到时候婚纱来不及改。”
汤远顿了一下,支支吾吾起来:“哦,这个,是这样的,我刚从上海回来,正休息呢。下午,下午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