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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体谅周姨娘的苦楚,倒也没有去难为过连翘。
恍过这些回忆的江烟波见连翘低头不语,放下心来的江烟波转而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姨娘快屋里坐吧。”
连翘低声道:“出了江家的门,大小姐也不要再叫我姨娘了。”
江烟波噗哧一笑道:“那你还叫我大小姐啊赶了一路,先进来喝口热汤吧。”
说罢拉了连翘一同进了屋去。
沈二郎对猴子说道:“你也赶进去吃点东西吧,我去卸车。”
连翘又累又饿的跑了一天多,这当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汤当前,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大海碗,把江烟波都给惊呆了。横了猴子一眼道:“你路上就不知道给她点吃的吗”
猴子满腹委屈的说道:“我怎么没给,她不吃怪我吗”
连翘口中赶忙说道:“大小姐别怪他,他是给了我饽饽的。”
江烟波噗哧一笑道:“那冷得像冰,硬得能砸死人的饽饽咱们南方人还真吃不下。还有你以后也别叫我大小姐了。”
连翘应了一声道:“是了,以后叫夫人好了。”
江烟波想了一下道:“还是叫我烟哥儿吧。”因为幼时江烟波不大修习女红,倒是随着父亲看了不少书,于是江家旧人就呼其:烟哥儿。
连翘怔了一下,知道她心里还是想着江家旧日的生活的,说道:“过去的就都让他过去吧,再想着便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江烟波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能不想澜哥儿吗”
连翘神情一呆,而后干笑道:“他有老爷夫人管教嬷嬷照料,我想他做什么。”
江烟波道:“我想”而后站起了身来,来到窗边望向南方的天际说道:“想澜哥儿,想清姐儿,想滟姐儿,想洪哥儿,想涛哥儿,想你,想周姨娘,更想娘,想爹爹。”
连翘低头看着自己不过三个月已然干枯苍老的手道:“我只想吃顿像以前那样安稳的可口饭,不饿着;穿件像样的衣服,不冷着;住间不往身上蹭土,不往碗里掉灰的房子。有一个没人打我的家。”
江烟波回身拉了她的手笑道:“那你就住这里好了,你要的,我这里全有了。”
连翘红着脸笑道:“那多谢你了,烟哥儿”
江烟波也笑:“是啦,就这样叫就成了,连姨。”
连翘脸上一红道:“叫得我好像多老一样,其实也不过就比你大五岁而已,你要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连姐,要觉得我高攀不上,叫我连嫂就是了。”
江烟波错愕了一下,自己原一直觉得她比自己高了一辈,但一想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父亲把她赶了出来,那她就于江家没有关系了,也便不存在高了一辈的说法,于是笑道:“是啦,连姐。”
当晚连翘便住在了这里,这是一溜五间的石头房子,中间一间明屋,左边是江烟波和沈二浪卧房,右边是厨房,再外面的两间猴子住了一间,别一间堆着一堆杂物,匆忙只间,便也只能把这里铺了块板让连翘先睡在这里。
连翘进去一看,说是杂物,却见里面垛着各式花样的丝稠,细棉布,两大包棉花,还有各色各样做好的大大小小的衣服,大小不一,薄厚不等的小被子小垫子。也是包了好大一包摞在那里。墙上钉着一堆光滑的狐狸皮,还有一张花额斑斓的虎皮,
连翘失笑道:“我这是进了布庄的仓库吗”
江烟波脸上一红道:“这不是孩子快出生了吗我就胡乱做了一些备用罢了,有什么不齐备的,赶明儿你帮我一起再做些吧。”
连翘自是点头满口答应。
说话间不烟波捞了两个大些的新花被给了给了连翘道:“这个你今晚先将就盖着吧,明我们再做新的。”而后又扯了细棉布给她做单子。再从另一个包里取了一套水红的绫缎衣道:“这身衣服我做的窄了,连姐不嫌弃,就先将就穿吧”
连翘面红耳赤的答应下来。
夜里连翘躺在匆忙间铺起来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新被子,环视着这屋里比布庄一样的堆叠,打量着那一大包厚薄不一的小衣服,伸手抚上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于此同时,隔壁房中的江烟波心中着实牵挂的说道:“眼见着连姐闹到这个地步,也不知家里都出了什么事。”
沈二郎说道:“那你问问她不就得了吗。”
江烟波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就你能,我今日问过了,这不是她不愿意说吗,再执意的问下去,她要给我编了谎话我能怎么办这隔着几千里地的,想问都没地问去。”
沈二郎失笑道:“你不就想让我给你找人问问吗成,赶明我找人捎信到岳阳问问老七不就成了吗”
江烟波说道:“这还差不多。”
第二日一早东方未白沈二郎和猴子便已起身练功。江烟波依如往日一般,窝在被窝里睡觉。倒是听到动静后的连翘起身,穿好衣服便去做饭了。
等到日上三竿时,沈二郎和猴子穿好衣服,却见连翘已是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熬的白练一般的梗米粥,糯软醉人的地三鲜,甜香袭人有拔丝地瓜,鲜艳夺目的狮子头,香气四溢的肉末粉丝。
而江烟波竟也破天荒的起了个床,沈二郎当下笑道:“今你倒起的早。”
江烟波嘻嘻一笑道:“闻到香味当然要起啦。”
连翘却是吓了一跳,眼见江烟波蓬头污面,不过刚起的样子,沈二郎竟说她今天起的早,那平时要到几进才起,而且这个样子,搁自己跟本就不敢让江进德看到,她却那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与沈二郎调笑,而额角上尚未擦净水渍的沈二郎看向江烟波的眼中也是满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宠溺。
这时猴子也蹦了进来。见江烟波站在那里,也笑:“怎么今儿还未到午时,夫人就起来了。”
江烟波啐道:“小猴崽子找打呢”
连翘见气氛甚是融洽,便笑对江烟波说道:“我替烟哥儿梳了头再来吃饭吧”
江烟波还未开口,沈二郎便抢道:“你们先吃吧,我去替她梳就成了。”
连翘看再一次目瞪口呆后,猴子好笑道:“有什么好稀奇的,他们俩天天都这样的,当家的总说夫人身子重做事不方便,现在夫人要亲自干的活就剩吃饭睡觉和出门散心了。”
连翘忍不住微微一酸道:“不过怀个孩子罢了,哪个女人没有过呢”
加翘声音虽低,便总不过两间屋子的距离,随说隔着两道墙,可沈二郎又是什么样的耳力,自然听的清清楚楚,一边替江烟波梳头,一边说道:“你这个姨娘以前是不是就挺喜欢搬弄是非的”
江烟波道:“也就那样吧,整天闷在院子里的人,却跟我一样喜欢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可又不识字,那除了留心些衣服、首饰、花样、胭脂、香粉的,就是这个长那个短的了。”
听江烟波这般说,沈二郎也就不说什么了,料想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在自己眼皮子低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吃过饭后连翘去收拾碗筷,江烟波去翻了猴子昨日新带来的那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