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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该拿什么人,早就按耐不住了,站起身整整衣冠,吆喝一声:“给老子上,谁打的最凶,就拿谁在场的一个也别让走脱了”
神机营官兵都是高声呼喝着,冲了过去,午门当值的神机营官兵人数不多,混乱的人群里又有不少满人八旗贵胄,吃了打正带着家奴追打报仇,神机营官兵可不理会这些,只要出手大人,就是冲上去拿人。满人贵胄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只有他们拿别人的,此刻却是被人拿问,自然不干,吆喝着让家奴开始还手:“反了你们,老子是皇上亲戚,你们敢拿我”
一时间神机营官兵也深陷其中,被打了不少老拳,神机营那千总皱眉大怒喝道:“反了、反了,敢打皇上亲兵火枪手,给老子朝天放几枪,再有敢乱动的,就给老子火枪招呼”
当接连几声枪响在古老的紫禁城午门前划过,一群在紫禁城深宫中啄食的乌鸦都被这几声清脆的枪声惊得飞起,胡乱扑腾着振翅飞去,乌鸦乃是满清皇室珍视的神鸟,平日里喂食太监要是弄掉一根羽毛都是死罪,却想不到有一天会被在紫禁城午门前响起的枪声惊走,却也不知它们还会再回来么
午门前,混乱的人群也被这几声枪声震住了,前一刻还是人声嘈杂、嘶吼声不断,这一刻却好像都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切声音哑然而止,八旗贵胄、仆从杂役、八旗子弟、京城百姓都呆愣在当场。
神机营那名职守千总名唤泰布速,面皮泛黄,方面大眼,只见他上前一步高声喝道:“奉圣谕:弹压乱民,拿问首犯”
躲在一边的载龄见此情景,唤过一名仆役耳语几句,跟着几名仆从遮住,这家伙换了身衣服,在几个仆从的掩护之下悄然溜走。此刻人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千总身上,没人注意到这个始作俑者已经开溜。
听了泰布速的话,人群中炸开了锅“总爷,我可只是凑凑热闹,不是什么乱民啊”“冤枉啊,我是来请愿的,无缘无故被人打了,求皇上做主啊”跟着人群里不知道是什么人喊道:“要拿人问罪了,大伙跑啊”
人群开始混乱,神机营官兵冲进人群中想要拿问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人,但场面混乱,人人相互拥挤、踩踏,尖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被踩踏而死,不少人被挤落金水桥掉到了护城河里,场面更加混乱。
泰布速心中大急,高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原地蹲下”但他的声音根本覆盖不了整个午门外的广场,他连忙又让手下朝天放了几枪,枪声响起,人群丝毫不受控制,反而只听见人群里几声枪响,神机营居然有几名官兵中枪倒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躲在人群里发冷枪。
神机营官兵愣住了,都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泰布速,示意他们该怎么办泰布速额头上汗水直冒,看来场面已经混乱至极,他转身喝道:“不许开枪找地方藏身,把受伤的兄弟抬下去”
又是几声枪响,泰布速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出现一个葡萄大的伤口,汩汩的留着殷红的鲜血,他缓缓的倒了下去,神机营官兵呆了一会儿,跟着不知道谁先开了第一枪,跟着城门上神机营的火枪手们纷纷加入到开火的行列,午门前顿时血流成河,几十个八旗贵胄、他们的仆从杂役、八旗子弟、京城百姓纷纷中枪,人群更加哭天喊地、哭天喊娘的四处奔跑,只想快点远离午门。
神机营火枪手其实并不多,放了几枪之后便迅速被把总喝止,打死的人不多,也就百把号人,但他们带给人们的惊恐是巨大的,奔跑的人群相互踩踏,死的人更多。
整个午门请愿,变成了混乱不堪的群体拥挤、踩踏还有人放枪的事件,等到一切平静,神机营左营总兵善禄听到枪声就往这边赶,赶到之时,人群大多已经逃散,只留下几百具尸体、还有几百人受伤倒地惨嚎不止,善禄汗水直冒,天子脚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只怕自己的官位要不保了。
可没想到神机营的统领、醇亲王奕譞到来之后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个请愿之人乃是乱党,肃顺一党的余孽,公然胆敢对着天子亲兵开枪拒捕,便是谋反大罪,太后谕旨,京城戒严,锁拿乱党”
第六百零一章助纣为虐
再说载龄溜走之后,也不敢回辅国公府,他知道这次闯大祸了,带着两名随从急匆匆的赶往帽儿胡同一处他的别院躲避。京城里王侯们大多都有在府外置办外宅养女人的习惯,载龄也不例外。
到了帽儿胡同的外宅之后,载龄心神不宁的走入内室,他养在此处的女人欣喜的迎了上来:“爷儿,您好就都没来了,我让人准备酒菜去。”
载龄心神不宁的推开女人的腻歪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门心思去去去”女人怏怏不乐的退了下去,载龄命手下随从外出打探消息。
到得半晚随从才回来,只报道:“爷,九门都封了,举城大索说是捉拿肃顺一党的余孽。”
载龄脸如死灰道:“这女人真他娘的凶狠,她一早便都布置好了,只等着我们挑个由头,她便好发作拿人,我们还是小看她了啊。”
正说话间,大门被敲得震天响,载龄顾不得细想,命随从前去应付着,自己准备收拾细软从后门跑路,没想到才吩咐完,大门就被粗暴的砸了开来,门插都砸断了,一群王府侍卫服色的人冲了进来,跟在他们后面的赫然是惠亲王绵愉。
见是绵愉,载龄心头安了不少,虽然绵愉面上是向着慈禧太后的,但绵愉此人向来嘴硬心软,说不定能放自己一马,当下上前打个千道:“叔爷,您老要救救小的啊。”
绵愉面色冰冷哼了一声怒道:“你们干的好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来呀。给我绑了送刑部”
左右侍卫便上来按翻载龄,载龄见绵愉翻脸不认人当即大骂道:“叔爷,你这般对我。将来你要后悔的西边那位迟早要将我们满人江山给断送了你还助纣为虐,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骂到这里载龄被塞了嘴巴,呜呜的再也骂不出声来,很快被侍卫带走,绵愉卷卷衣袖,面色一阵悲戚,暗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你们操之过急。露了马脚,为了取信那女人只好牺牲你们了。”
是夜,京城戒严。九城大索,共有千余名满蒙大臣、贵族被下狱,他们当中有些人并没有参与午门请愿,但都锁拿了。罪名便是肃顺乱党余孽。而惠亲王绵愉一党却坚定的站在西太后这边。也锁拿了不少人上去,一时间京城官员们都惊呼,原来德高望重的惠亲王也是西太后一党的啊。
到得清晨,事态愈发紧张,京城步军统领衙门、京畿大营、丰台大营等军队之内也开始拿人,一大批参将、副将被拿下,天子亲军火器营兵马迅速进驻这些要害部门,军权被更进一步的控制在恭王党手中。只有西山锐健营还在绵愉手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捉拿肃顺余党闹得比当年扳倒肃顺之时还要大。很多满蒙贵族牵涉其中,更有不少军中武将被牵连,其实并不是什么肃顺余党,大家发现这些人其实都是东太后的人。
到得第三天上早朝才恢复起来,早朝的气氛很压抑,慈安太后并没有参加早朝,宫中消息是慈安太后抱恙在身。
散了早朝之后,绵愉主动求见,杏贞便在乾清宫东暖阁召见了他。